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掂掂

 

了门。

刚出门他就把这个加茂家的小鬼放在了地上。

小孩怯生生的跟他说了句谢谢,似乎是觉得不妥,又急忙加了句哥哥。

什么嫡子能让人养的这么怯懦,十有八九是旁支或者庶出里面有才能的,而且说不定是刚发现没多久,这才需要领到各家让人看看,坐实一下嫡子的名头,以后好明正言顺。

夏油杰不会带孩子,而且他跑了一天任务又坐车回来,有几分疲乏,想了想他就带着小孩往禅院直哉那边去了。

过鹂鸣地板的时候,他不想让加茂宪纪走一路响一路,就又把人抱起来,这一次对方似乎没那么害怕,夏油杰就学着伏黑甚尔抱惠的样子,拿胳膊托着他。

等完全过去之后,他才把人放下敲门。

禅院直哉把门拉开,刚要笑,就看到了夏油杰旁边站着那个穿狩衣的小鬼。

“加茂家的孩子,怎么让你带着?”

加茂宪纪就往夏油杰身后躲。

“祖父和加茂家的家主在谈话,让我在晚宴之前带着他。”

夏油杰又把人从身后揪出来。

“怪可怜的,给他个地方让他坐一会儿吧。”

禅院直哉态度软化了一点,从门口让开了。

“加茂家真是‘名门中的名门’,为了所谓的嫡庶之分大费周章。”

孩子总归是没有错的,夏油杰不赞同禅院直哉这么讽刺他。但是为了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他还不至于驳自己叔父的话。

“我饿了,想吃红豆年糕汤。”

“只能喝一点,吃多了会积食,等下还有晚宴。”

禅院直哉觉得天气这么冷,想喝点东西暖暖肚子无可厚非,但年糕不好消化,他又怕夏油杰贪嘴。

“那匀给他一份,我只喝一点,不吃年糕。”

禅院直哉就盯着加茂宪纪看了几秒,揣着手去吩咐厨房去准备了。

夏油杰把人拎到桌子前面坐下,自己开始打量屋里的陈设。

其实要说暖和,肯定还是白书院那边和自己的偏院,但冬天太暖和就让人昏昏欲睡,打不起精神来。这里反而正合适。

直哉自己也是该有院子的,毕竟他是嫡子,天赋和能力都不错,但他成年之后却不想往外搬。加上到现在也没有妻妾,直毘人也就没管这件事了。

夏油杰的原则是不干涉别人的选择,尤其是不会牵扯太多私事,但是他挺好奇为什么直哉还没有娶妻,明明加茂家都明示好几次了。

“……”

察觉到自己被盯着看,夏油杰才稍微回神,去看那个一时兴起拎过来的孩子。

模样倒是挺清秀的,只是太怯懦,眼神闪躲,又不开口讲话,像个女孩子。

“你是叫加茂宪纪对吧?我是夏油杰。”

他伸手捏了捏那孩子没什么肉的脸颊。

“既然你已经被选中了,那就挺直脊背,往前走。等你长大了,就知道这只是通往同一个未知的不同道路而已。现在没得选,总要为以后想想,活下去,变强,才可能选择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你……”

小孩似乎鼓起勇气来,想要跟自己说话,但门却突然打开了。

禅院直哉自己端了碗红豆年糕汤过来,放到夏油杰面前。

后面的侍女则把加茂宪纪带出去了。

“让他去外间吃,不要弄到我的地板上。”

行吧,有的吃总比干看着强。那小孩看着胆子确实不算大,万一等下手抖,洒出来也很正常。

夏油杰就舀了一勺,吹了吹才往嘴里放。

“好吃。”

红豆香很浓,甜味也是淡淡的,没有外面那种过分的甜腻。

禅院直哉盯着他吹汤时翘起的唇,眼神有点飘忽。

“今年的生日,杰想要什么礼物?”

夏油杰舔了舔唇角沾到的汤汁,陷入纠结之中。

“我自己挑吗?可是并不缺东西。或者,叔父把另一枚耳钉给我可以吗?”

禅院直哉微笑着拒绝他:“起码你毕业之前不要再想了。如果杰放弃自己选的话,那还是跟往常一样,我来准备吧。”

“……好吧。”

夏油杰心有不甘,但却只能喝掉剩下的汤被带去洗澡换衣服。

晚宴这些又累人又吃不饱的场所,除了应付无聊的人,还得保持假笑。

冬天的事情真多,小年,新年,生日,参拜,祭祖,还有所谓的御三家的集会……

快点开学吧。

2月3是禅院家最看重的日子。

原本就是[追傩]仪式举行的时刻,加上夏油杰又是在这一天出生,因此就显得比过年还要隆重。

夏油杰为数不多的浅色礼服都是为了这一天准备的。

白天他要穿青色的礼服,接受别人的祝贺奉承,收下“长辈们”的礼物。

到了晚上就要换上白衣,套上单衣,着差袴,穿上月色绣暗纹的狩衣。侍女们为他在脚踝处束起宽大的裤腿,带好立乌帽子。

等到外面的仪式都准备好了,夏油杰就要穿上浅踏,手持蝙蝠扇出门。

今夜的禅院家诅咒肆虐,没有自保之力的女人与孩子待在贴着护符的屋内,其余的诅咒师则挑出身高一致,膂力足够的来抬装饰着各色咒纹的轿撵。

夏油杰站在上面,被抬起之后,加茂家养着的巫女就奏响祈福消灾的祭祀之乐。

这就是追傩式的开始,祭礼游行。

注入咒力的豆子被他抛洒出去,所到之处都是咒灵的嘶鸣哀嚎。

每一次祓除咒灵后,都会有人举起手臂来,大声的喊[鬼出去福进来]。

散落在地上的豆子被他们捡起来,有些还黏着咒灵的血肉,滚在地上被灰尘包裹,变得如同小颗的咒灵玉一样,让人反胃。

夏油杰要稳稳当当站在撵驾上,将诺大的禅院家转一遍,再拔出佩刀,与戴着鬼得面具的人装模作样的过几招,最后接过直毘人递来的弓,射出桃木箭[祓除恶鬼]。

在他年幼的时候,是有人陪同的,有人扶着他站稳,与他一起拉开弓。只要非常形式主义的祓除几个低级咒灵就算结束。

可是自从禅院家有意跟加茂家结盟,加上他行了元服之礼,这套形式流程就成了惯例。

夏油杰有时候会想,自己吃下咒灵玉,是为了收服咒灵,那些人吃下沾着脏污的豆子,是为了什么呢?

他一边走神,一边搭箭拉弓,射中那人身上设置的靶位。

就算没有箭头,桃木制作的箭矢依旧将护甲掼出个坑。

人群中爆发出的欢呼听得人耳朵痛。

但好在仪式已经算结束了。

夏油杰跳下轿撵,拿着弓离开。

今年多少岁,就要吃下多少颗砸鬼的豆子,想到那些族老们的年纪,夏油杰怕自己笑场。

加茂宪纪看着夏油杰的背影,脑子里全是他松开弓弦时神情冷冽的脸。

别人都沉浸在厮杀引起的肾上腺素分泌带来的高涨情绪中,只有他悄悄的穿过人群,捡起了那支没有箭头的桃木箭。

御三家的丑恶已经见过许多,但是,这个人是不同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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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觉得很脏,他将自己沉在水池的下面憋气。

一年穿一次的白色狩衣,总是免不了被喷溅上血液,沾到灰尘,甚至有人在游行过程中挤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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