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不同【补】
忘不掉，根本忘不掉！站在走廊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程安生怕某一时刻就会在其中看到叶十一的脸。有时他也会想，见就见了，不如来个痛快的，痛痛快快地去面对总比老是提心吊胆的好。但巧的是叶十一的班级整个上午都是阶段小考，直到午休下课时她才得了空出来。一直都没看到她的程安刚要稍微放松下来，就被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怕什么，我这么吓人吗？”叶十一反倒有些惊讶。“没，没什么，下课了就快去吃饭吧。”程安结结巴巴搪塞道。“不过老师，我昨晚做了一个梦。”她盯着他，观察他的反应。什么梦？程安嘴巴微张，大脑运转到飞速。不会是和他一样的梦吧？他高中时听人说过，两个人要是同时想着对方就会进入同一个梦境。他从来都不信这种玄幻又带着童话气氛的说法，但他现在的思维又止不住地被那方面吸引。他眼神躲避，不敢回应她坦然的目光。他不知道她做了个什么梦，万一只是普通地想和他分享日常也说不定，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正是爱表达的时候。想到这他稍稍放松了些。叶十一看他脸上表情多变，细细想了想，再次丢下一个重磅炸弹：“是关于老师你的哦。”炸弹轰的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说来也是，如果不是梦到了和他相关的事情，她干嘛要来找自己说呢。“啊哈哈……是吗。”“梦里的老师你，和现在不太一样呢。嗯……”她抬起手来摩挲着下巴，“或许说完全相反也不为过？”现在的程安和小时候相比变化巨大，她从未想过少年程安在长大之后也会作出“过敏却还要硬着头皮参加活动”这一无聊举动，也没想到昂着头成长的少年也会变成在权力面前低眉顺眼的大人。程安的喉咙里默默咽了一口，确实不一样，现实中的他怎么可能对她做那种不轨之事。“准确来说，可能有些异于常人，甚至说有些疯？”刀尖悬在眼睛上方，瞳孔的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期待，谁见了不说一句疯子。“搞得就连长大后的我想起来都有些害怕呢。”哪怕是过去了将近十年，她重新想起来他那副表情仍觉得发冷。长大后……她怎么知道在他梦里她是长大后的样子？程安这下真的慌了。不害怕才怪！一个男老师掐着她的脖子发情，摸她、亲她，甚至想深入她的身体，谁能不害怕，谁见了不说他一句疯了？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他根本面对不了她！还冠冕堂皇地想着什么道歉呢，他干脆直接辞职去吧。别干了，本来回来工作就不是他的本意，在这里上的一年班一天比一天难熬，不然现在就去写辞职申请。叶十一困惑地看着他脸上瞬息多变，最后变成近乎绝望的样子，十分奇怪。她已经开始用奇怪的眼神看自己了，是鄙夷吗？是觉得他龌龊吗？“啊哈哈……只是个梦而已，醒过来就别想太多，会不会是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程安觉得自己没救了，他居然开始拿这么低级的借口来搪塞。“是吗？”叶十一用手指轻点一下他的胸膛，抬起头来盯着他的眼睛，“我反倒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希望下次再有这场面会是在现实里，我很期待哦。”现在的他要是被刀尖对着，还会是那副样子吗？程安嘴角一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叶十一心情大好，摇着钥匙链哼歌走开了。原本她没认出来程安，他也不曾记得她。本应该去最好的城市发展的人居然回到这个地方来当老师，本来应该在1中好好上学的她两次转学正巧又转到这里来。后来她都要放弃了，可是程安，这怎么能算不上是种缘分、是种命中注定呢。上天不愿让你逃脱，她只是顺势而为罢了。
她很期待，期待他在她手心里翻滚、痛苦、饱受折磨，那时候的你，眼神中还会重现那样瑰丽的神采吗？程安这一周都沉浸在叶十一最后的话里，他猜不透她什么意思，但好在他总算想明白了——两个人梦到同一件事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叶十一如往常一般上课下课，和同学聊天打闹，笑意盈盈地从他面前走过，然后抬头乖巧地招呼一声“老师好”，懂事到他真要把那天发生的事全都抛之脑后。马上就要月考，学生们哀嚎这一月一考的教学计划，却也不得不接受。就连程安偶尔路过8班门口时，还能看到叶十一咬着笔低头学习的样子，偶尔转头给同桌讲讲题，有时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他还会对他笑笑。当真是副好学生的样子，他还去看过她的小考成绩，要比自己想象的优秀得多，要说这个成绩去了1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上学。看来她同桌也有相同的疑问。正要离开时，他听到刚听完讲解的同桌带着崇拜的心情问她：“十一，你成绩这么好为啥没去上1中呢，那里教育资源可是顶级的。为啥来咱学校啊，学校去你初中挖你的时候给钱啦？”程安倒是听过这种说法，有学校会出高额的奖学金去初中提前抢人，免除一切学费和基础生活费。要是学生高考时能考上某几大院校，还会再给一次高额奖金，他上学时有成绩优异的也会选择这条路。“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那本事，”叶十一笑笑，“我倒是想去，人家1中也不要我啊。”她说的都是实话。1中，她确实考上了，还是抱着想去的想法以不错的成绩考上的，但后来发生的事被学校威胁转学，这也是事实。“垃圾学校，不去也罢。”叶十一的语气轻快，不去细想很容易忽略她的心思。“对，哼哼，垃圾学校，没得到我们十一是他们的损失。”同桌以为她在傲娇，便顺着她的话撒娇道。确实垃圾，程安走出去叹了口气，不去也罢。光芒越盛的地方阴影越暗，装饰越是华丽缝隙就越容易藏灰，光鲜亮丽背后盖着一滩污泥，这是他对1中最后的印象。“不过啊十一，好像有消息说这次月考成绩出来之后，会安排每班前叁名出去游学呢。”她好像听乐乐提过一嘴，但还只是计划，没有敲定下来。“怎么你想去吗？”叶十一问。“虽然考不到前叁，但是我才不想去呢。游学还要占用十月一小长假，有这几天我干点啥不好，有老师跟着去能玩的上啥。游学游学，就算是游泳也得捧着书学，我可没那个脑子。”“这叁个人的名额肯定是有你啦，去了可得小心教导主任给你穿小鞋，小鱼老师就算是再上心也没法时时刻刻帮着你，你自己也要多注意啊。”同桌提醒道，“不过听说这次教导主任不一定去不去呢，他要是不去的话，程安老师肯定就是要替他去了。”“他倒是哪里需要哪里搬。”“嗯……”同桌思索了一下才小心开口，“不知道你会不会生气啊，我高二的朋友告诉我的，程安老师的口碑有些褒贬不一呢。”“说嘛，我干嘛要生气。”“不过小鱼老师和他关系不错，事先声明啊，我相信小鱼的眼光，我是愿意站他是好人那一派的。”同桌举起叁根手指煞有其事地说。“我是觉得这说法有点离谱啦，有人说他是个阿谀奉承的，就知道跟在教导主任屁股后面舔他帮他做事，和小鱼几个不愿意当主任舔狗的老师走得近是为了帮主任控制住他们。但更多的说法还是他性格弱脾气太好总是被主任使唤欺负，和小鱼走得近是因为小鱼总是帮他解围，一来二去就熟悉了。虽然是这么说，但两种说法比例也没有太失衡，大概46分吧，因为他性格孤僻，没几个老师和他交熟，很多都是墙头草。”听闻叶十一蹙起眉，十分意外，孤僻、弱小、慕权，这都不是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形容词。“他做了什么，能让那些老师那么讨厌他？”“这倒是没听说，可能只是因为不合群吧，加上和主任走的太近？也或许是什么时候惹了谁不高兴，学校里那么多人，最不缺的就是小团体嘛，我想老师们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