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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鸿门宴

 

梁律华把梁牧雨的脑袋紧扣在肩上,清了清嗓子,用尽全身力气使声音镇静:“没事,我只是撞到了桌子。你早点回去吧。”

明明嘴角还带着血,下身也被糟蹋得发肿,甚至于粗硬的那根东西还全部插在里面,说出的话却平静得好像他真的只是在办公的途中撞到了桌子而已。

门口的脚步声渐远,梁律华呼出一口气,松开搭在弟弟脖子上的手,大口喘着。梁牧雨却趴在他肩头一动不动,久久没起身。

就算一动不动,粗得要命的东西也撑挤着狭窄的内壁,梁律华抵抗着疲惫,把梁牧雨往后推:“出去……”

疼痛还未得到缓解,却遽地发出一声更锥心的呻吟。

梁牧雨呆了许久,不仅没有退出去,还反过来紧抱梁律华。哥哥类似于“袒护罪犯”的举止显然让他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没有打算按照哥哥的意思退出去,反而不顾一切地抱住他,下身的结合也因此更为紧密,这让梁律华连连发出低声的哀嚎。

他不敢再大声呼喊了,怕再次引来外人。就算痛得无法忍受,也只能咬住嘴唇忍耐。嘴唇被牙咬得一塌糊涂,皮下渗出了鲜红的血液,却被弟弟扑上来热切地舔掉。

“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变态。”他舔掉他嘴角的红,故意咬着、扯着他破了的唇,“其实你很喜欢,对吧。”

以为是感激的外化,却迎来的成倍凌辱的话语。

晕眩的感觉向一辆卡车迎面撞上来。梁律华短暂失了神。

再次清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脚腕的皮带被解开,下身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穿,却也不觉得冷,因为已经麻痹到失去了知觉。上半身勉强盖了一件西装外套。头也没那么痛了,血已经不再往下流,但意识仿佛被困在迷雾中一般混沌。

天色蒙蒙亮,大概快要到清晨。他努力撑开眼皮,看见牧雨正站在窗前,侧脸的表情非常烦躁,一股细细的烟从他身前升起。他上半身披了一件衬衫,却没有扣纽扣,窗外的风拂起他的衣摆,露出成片的伤疤和淤青。吸了吸鼻子,房间内的味道很杂,浓重的空气清新剂味道掩盖不住淡淡的腥气。

梁律华挣扎着动了一下,脚踢到了玻璃茶几,“哐当”。牧雨扭头注意到了他,拿着手上的烟走到了沙发后。

弟弟的阴影覆住了自己,他努力地开口:“水……”因为叫的太多,嗓子几乎发不出声。

梁牧雨皱眉,弯下腰,凑到他嘴边听:“你说什么?水?要喝水吗?”

梁律华挣扎着点点头。

梁牧雨笑了,从茶几上拿起一瓶水,拧开,拿着水在梁律华脸跟前蹲下。

梁律华盯着矿泉水,艰涩地吞了一口口水,他的嘴唇干裂,还带着未愈合的血痕。可是此刻他只想要眼前的一口水。

他太想要水了,如果不是因为身体动弹不得,他简直想连着瓶子把水给吞下去。

梁牧雨眼里含笑,先是自己喝了一口,然后看着梁律华渴望的眼睛,倾斜瓶口,准确地把水全部洒在了沙发前的地毯上。

梁律华的身体抖了两下,转过头,把脸埋在沙发里,小声啜泣起来。

梁牧雨提了提眼皮,露出惊讶的表情:“你在哭吗?因为我不给你喝水?”

他拨了两下他的手指:“你在演戏吗?”

梁律华根本不理睬他,只是用手挡住自己,肩膀一耸一耸的,间或发出低低的哽咽声。

梁牧雨叹了一口气,用力扒开他挡住脸的手,把水瓶凑到他嘴边:“给你喝啦。”梁律华却扭过头,背对着他继续抽泣个不停。

梁牧雨皱眉。他被哥哥不识好歹的举动搞得很窝火,仰头往嘴里猛灌一口水,掰过梁律华的脸对着嘴往里送。但他的嘴对抗似的紧闭,水尽数顺着他的嘴角流过脸颊,没有一滴流进嘴里。

空水瓶顺着梁牧雨的手滑落在地上。他跪在哥哥跟前,手里的烟不知何时已掉在地上,烟头的余温几乎把地毯灼出来一个洞。

梁律华的手已经没有力气挡住脸了,瘫软地折在脸旁。他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在沙发上,淹湿了极小一个泪池,把浅灰色的布料染成了深灰色。

“你哭什么呢。因为委屈吗?”梁牧雨发狠地捧住梁律华冰凉的脸,眼泪仍在往下滑,“你委屈吗?不愿意吗?你有什么可委屈的?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他拿手指揩去哥哥眼角的泪水,用袖子去擦他的泪痕,可眼泪跟疯了似的,只知道一个劲地涌出来往下流,怎么擦都擦不干。

梁牧雨叹了口气,背靠着沙发坐下来,望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低声念叨着:“你活该,这都是你自找的。你活该跟我一起下地狱。”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呜咽声停止了。梁牧雨扭过头,发现哥哥的脸上依然带着泪痕,但眼睛已经闭了起来,一动不动地躺在沙发上。

他睡着了吗?梁牧雨把盖在他身上的外套往上掖了掖,手指触到他的脸,传来的温度冰得吓人。这时他才发现哥哥的眼睛没有完全闭上,只是垂着眼皮,眼神呆滞,不知道在看着哪里。

“喂。”他吓得推了推他,“你没睡着吧。”

哥哥的身体小幅度地抽搐一下,蜷了蜷。他的嘴巴动了动,梁牧雨提心吊胆地把完好的那只耳朵贴过去听,可梁律华早就没有力气咬他了。

“好冷……”他发出气若游丝的喘息,“好疼……”

梁牧雨悚然往后退了几步,重重撞在茶几上。西服滑落一半,他这才意识到哥哥的样子太过狼狈,简直是荒唐——他头上是一大片已经干涸的血迹,脸色苍白得像纸,衣服遮蔽之下是蜷成一团一丝不挂的躯体。而他此时才发现,哥哥腿间惨不忍睹地布满深红色,说是处女似的红,却又太过触目惊心,倒像是被捅了一刀后的凶案现场。

始作俑者向着腿间颤颤巍巍地伸过一根手指,触了触。他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杰作。

当他看着指尖重新流动起来的红,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时,终于猛地站起身来。

想要去叫人,去叫人替自己收拾这份烂摊子。正欲离开之际,耳边却传来嘶哑的声音。

明明已经说不动话了,却挣扎着哀求:“衣服…”

梁牧雨在原地愣了一下,很快把四散的衣物一件件捡起来,分别重新安装回它们的主人身上。

说是粉饰太平也好,要讲死要面子也罢,穿上衣服后的场景确实没那么惨烈。

哥哥好像是睡着了,眼睛却半睁半闭的,睫毛不断翕动着,不愿阖上眼皮,不知道想看什么东西。

梁牧雨跪在他身边,像是乞怜似的扒在沙发前,伏在他耳边说出来的话语无比恳切,却毫无愧意。

“哥,我是不会道歉的。”

下一秒却因为手上传来的冰冷的温度本能一颤,目眦欲裂地发现指尖被无意识地捏住。

“我…”梁律华闭着眼,嘴唇嚅动着,“…原谅我…”

梁牧雨什么都没有说,托住他的脖颈与腿,抱起他向外走去。天色已经全亮。

梁牧雨坐在病房门口,双目无神地盯着白墙。即便他根本无法透过那面墙看到病房里的任何东西。他闭上眼,仰头靠在墙上,冷淡而刺眼的灯光穿透进视网膜,一如白昼一般让人无法歇息。

朱易从走廊另一边走过来,梁牧雨听到渐近的脚步声,旋即站起来。

“啪”的清脆耳光声响彻走廊,梁牧雨捂住左脸,冷冷地看着怒气横溢到失去冷静的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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