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当下最火的艺人顾景舟,和他的经纪人坐在对面。
他对顾景舟的印象还停留在电视上,这样面对面看,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aron对吧,我是景舟的经纪人,你叫我小周就好。”
郁阳礼貌地和经纪人打了招呼握了手,但全程,顾景舟没说话,只是笑着盯着他看。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他问道。
顾景舟笑了笑,撑着下巴道:“我看你是因为欣赏,aron有着天生的音乐细胞,而且您的音乐风格,完全符合我的胃口。”
眼前的男艺人比他年长近20岁,夸起人来,很难分辨是真心还是假意。
郁阳神情淡漠:“谢谢,所以曲子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顾景舟依然盯着他,他自然而然地无视了他的问题,转而问道:
“你长得像我的一个故人,或许,你认识法莎亚吗?”
郁阳轻蹙着眉,完全不明白为什么顾景舟会问他这种问题,“是我母亲。”
顾景舟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我记得,法莎亚退出娱乐圈了,她现在状况如何?”
一句话,把郁阳的思绪带回了他五岁那年。法莎亚,早就在他幼年时因为自杀去世了。
郁阳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对顾景舟的耐心和好感,也在急剧下降。
“应当和你没什么关系,如果没弄错,我是来谈工作的。”
顾景舟继续无视他后面的话,“当然有关系,我和法莎亚睡过,那位e国美人,在床上的 样子,很开放,很好看。”
经纪人低声喝道:“景舟!”
顾景舟摆摆手,“好好好,我不说了。”
他说完,忽地朝郁阳道:“aron,其实曲子没什么问题,只是我想一睹你的面容。”
“我没有恶意。”他说着,眼神忽地流出几分打探,“看在我和你妈妈睡过的份上,我可以给你双倍的钱,怎么样?”
郁阳眸色冷绿,垂在身侧的手早已成拳。
他忽地起身,扬起桌上的水杯,泼了顾景舟一脸。
“我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吧,这些钱,你留着洗洗嘴。”
说完,他起身离开,只留下一个纤细而笔挺的背影。
经纪人也被误伤,头发湿了一大片,他满脸无奈地扶了扶额头。
“我们是出来谈合作的!你要知道公司想要我们和aron长久合作!你问这种问题干什么?”
顾景舟抽纸巾擦了擦脸,虽然头发湿了,但他依旧在笑。
“不干什么,小周,你不觉得,我和aron有几分相似吗?”
经纪人脸色顿时煞白。
顾景舟勾唇望向他,“当时剧组聚餐,法莎亚喝醉,我们滚到一起时,可没做任何安全措施。”
经纪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疯了吗!难道你觉得,aron是你的孩子?”
“十有八九。”顾景舟道:“那之后,法莎亚退圈了,和郁经国结了婚。但你觉得,以郁经国的才华和相貌,能生出aron这样带有音乐细胞的孩子吗?”
经纪人听着他的话,神情愁苦,“你疯了……你真是疯了……”
他搓了搓脸,沉默了很久才道:“这个消息,务必封死,不然你我以后,都没得混!”
顾景舟神情自然,把胳膊搭在经纪人肩膀上,“你担心什么,我睡了那么多艺人,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只是aron到死都不会知道,他竟然是我的种。”
-
郁阳冲进餐厅厕所时还紧攥着拳,脑中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接受顾景舟说的事情。
郁经国一直怀疑法莎亚出轨,怀疑自己不是亲生孩子……
他一直以为,法莎亚是因为不被信任,不被宠爱而自杀。
可现在看来,所有东西,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他想起顾景舟那张和自己有三分相似的脸,内心深处萌然而生出一个恐怖的想法:
难道,他的亲生父亲,并不是郁经国吗?
难道法莎亚说的,他是郁经国的亲生孩子,都是骗人的吗?
郁阳甩甩头,试图把想法压下去。
虽然郁经国从未关心过他,但他的生活费,一直在给,他和妈妈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应该相信妈妈的话,而不是一个陌生人的一面之词!
一切都是那个艺人在胡言乱语。
一切都是……
他脑中不断重复着这句话,直到手背上落下几滴液体,才发现自己哭了。
郁阳不争气地抬手,想往自己脸上扇一巴掌。
可他望着卫生间镜子里,自己满脸泪痕,眼睛通红的样子,又突然觉得……
他好可怜……
没有人喜欢他,如果连他自己也不喜欢,那这个世界上,他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
阴影笼盖的时候,手机突兀地响了一声。
【阿渊】等你回家。
过了将近半个小时,他才调整好状态,从餐厅出来。
池越渊没走,穿着一身银灰色的西装,靠在车门上吸烟,他视线漫不经心地透过玻璃门望向餐厅里面。
可谈工作的地方太远,从外面并不能看到。
男人很快察觉到了他,把刚抽没多久的烟扔在地上,皮鞋踩着碾了几下,又伸手扫了扫身上的烟味儿。
夕阳的光映在他身上,让他的怀抱看上去温暖又舒服。
郁阳没忍住,也不想忍,走到男人面前,把头埋在了他胸口。
池越渊下意识伸手,在少年柔软的发丝上轻轻揉了几下。
有人欺负他的小少爷。
“没事了,我们回家。”
郁阳闷闷应了声,“嗯。”
少年不知是太累了还是哭的,很快就在副驾睡着了。
池越渊单手开着车,给小唐打了电话。
“查下xx店内监控,和郁阳吃饭的人,雇几个打手问候下。”
同床共枕
郁阳尝试忘掉和顾景舟的见面的事,但心中的顾虑却怎么都消失不了。
他坐在床上,望着法莎亚留下生前留下的蓝宝石项链,思绪回到以前。
-
法莎亚的头发原本很好看,但因为生病,变得稀疏毛躁。
那天,她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靠坐在病床上,凹陷的面颊上印着泛红的指印。
病房的电视放着爱情片,她像是看不见也听不见,只是怔愣地望着前面,如同一具空壳。
直到傍晚,那个五岁的小团子推开房门的时候,碧绿的眸里才有些亮光。
郁阳穿着幼儿园统一的校服,背着书包冲进病房,林总管跟在后面。
“妈妈!”小团子跑到女人面前,把手里的奖状抬了起来,“我在唱歌比赛里得了第一名。”
5岁的他不懂比赛的意义,不懂奖状的意义,他只知道,法莎亚看到这些,会稍微笑一笑。
只是这次,女人盯着奖状看了许久,也没什么反应。
他这才注意到法莎亚脸上的痕迹。
“妈妈……有人欺负你了吗?”
法莎亚缓缓抬头,疲惫地望向郁阳。
“小阳……”
她嘴唇微颤,缓声道:“郁经国今天来过了。”
“他说,要和你做dna检测,我没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