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2节
看着缓缓关上的舱门,坐在机舱内的苏明看向了一旁的队长云松,脸上写满了困惑。
“那些家伙需要我们帮忙吗?”
在大荒漠的时候,他可是见识过那帮狠人的战斗力的。
如果连那些家伙都感到棘手的话,他觉得一支突击队恐怕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盯着平板上的任务简报,云松只是随口回了句。
“那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事情。”
他心里其实也怀有一丝疑虑。
八百多公里的距离……
就算他们全速前进,等到了那儿之后恐怕也什么都结束了,很难想象那个男人就在那里气定神闲的等他们过去……
……
钢铁之心号之外。
呼嗖的刮着不只是冷冽的高空气流,还有那些扑闪着肉翅、尖牙利嘴的异种。
它们就像古老传说中的石像鬼,war3里没有骑士的蝙蝠人,几乎纤维化的胸肌与角质护甲能够抵御常规步枪弹的伤害,头部虽然是唯一的弱点,但坚硬的头骨也不是那么轻而易举就能贯穿的。
不过——
眼睛是个例外。
夜十也没想到自己本能甩出的匕首竟然打出了暴击,直接扎进了那怪物的眼窝。
在外骨骼的驱动力以及自身有限力量的加成下,那支匕首就像钢钉一样直接戳进了那怪物的脑子。
看着那坠向漆黑云层的影子,夜十使出吃奶的力气,总算爬回了颠簸的机舱。
虽然想埋汰某个d级研究员两句,但看到她一脸花容失色的苍白,最终还是闭上了损人的嘴。
其实换个角度想想,要是自己也只有一条命,碰到类似的情况恐怕也好不到哪儿去。
说到底这家伙也不过是个被导师呼来喝去使唤的学生而已。
或许是相同的身份不同的命运,夜十忽然有点儿同情这家伙了。
“你没事儿吧?”
蒋雪洲紧咬着发白的嘴唇,憋了好半天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凄厉的叫声忽然闯进了一侧机舱。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看向那边,惊恐瞬间印在了那双眸子里,不过这次要比上次好的多,她至少没在脑子里指挥,而是失声喊了出来。
“你的左边!”
几乎就在她脱口而出的同一时间,夜十已经先一步抬起枪口对准了左侧舱门口。
“突突突——!”
橙黄色的弹壳连续不断从枪膛抛落,枪口窜出粗长的火蛇。
那尖牙利嘴的异种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梭子,飞溅的血花从胸口一路爬上了脑门,双爪脱力朝着机舱下方那一片漆黑的云层坠落。
然而盯上这艘运输机的异种显然不止这一只。
好不容易缠上一架“蝰蛇”,这些扑闪着翅膀的异种自然不会让它轻易挣脱,纷纷一窝蜂地朝着这台铁疙瘩扑了上去。
一部分涌向了机舱,另一部分则爬向了机腹的两对引擎,对着那两团喷火的玩意儿一顿乱砸。
听着机舱里砰砰响个不停的枪声,握着操纵杆的飞行员紧张的脸色发白,猛踩方向舵旋转着机身,试图将趴在机身上的异种甩出去。
然而那些家伙的爪子就像钩子一样,牢牢地勾在机身外壳上纹丝不动,即便被甩出去,扑闪两下翅膀又贴了上来。
倒是站在机舱里的夜十被晃得东倒西歪,得亏眼疾手快将外骨骼上的钩锁套在了机舱内的防滑杆上,要不刚才那一下子已经飞出去了。
“p!”
骂骂咧咧了一声,夜十正想从椅子底下爬起来,忽然感觉机身猛地一顿,接着屁股便离开了冰冷的金属地板。
坐在对面座椅上的蒋雪洲脸色苍白,压紧的安全带深深陷入了她的肩膀,声音颤抖地说道。
“我们正在下坠……”
几乎就在她话音落下的同一时间,驾驶舱的方向传来了飞行员的吼声。
“引擎失去动力!”
一手抓着座椅一手抓着步枪对准舱外的夜十焦急喊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
双手握着操纵杆的飞行员满头大汗地回头喊道。
“有什么东西塞住了我们的等离子体喷口!”
夜十一听顿时急了。
“能修好吗?!”
坐在驾驶位上的飞行员比他更急,看着指示器乱跳的表盘一脸绝望。
位于机腹的等离子体引擎是整个飞机最脆弱的部件,那显然不是坐在驾驶舱里就能修复的损伤。
“加速线圈损坏!需要更换!不行……没救了。”
“焯!!!”
看着舱外加速上升的远去的甲板,夜十咬紧牙关做出了决定,将手中步枪扔向了蒋雪洲。
“接着!!”
慌忙地抱住砸到胸前的步枪,蒋雪洲闷哼了一声,来不及喘口气便看见夜十手脚并用地朝着舱门攀去,诧异道。
“你打算干什么?!”
夜十没有回答她,双手已经扒在舱门口,将脑袋探了出去,右脚踏在了机舱边上。
“……总不能等死吧!”
他倒是不怕死。
反正也就三天的事儿。
不过——
他能复活,开飞机的那位可活不了,虽然不知道那家伙的名字,但他在巨石城应该有自己的家人吧。
还有某个d级研究员。
好不容易带着全家人的希望考进了学院,要是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这儿那也太亏了。
他的大脑异常冷静,周围的一切连同他自己,都在他的脑海中构成了清晰的图像。
甲板之下是炮舱。
20和37炮管太细,但155应该是够的。
那根粗长的炮管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夜十将腰间的锁扣松开到了最大,咬紧牙关猛地跳了出去。
这特么要是能成——
牛顿得从棺材板里爬出来了。
只能相信外骨骼的质量了!
“啊啊啊!”
纵身向下跃去的他骑在了炮管的根部,双臂双腿夹紧将其抱住绕了一圈,并在同一时间锁死了“五式”外骨骼的关节连接部和电机。
几乎就在他做完这一切的同一时间,一股庞大的撕扯力从腰上传来,几乎将他肺部的空气全都压出了胸腔。
就算外骨骼抗住了九成以上的拉力,也有近一吨的重量携带着坠落了十数米的动能撞在了他的腰上。
令人牙酸的钢铁摩擦音刺穿了耳膜,炮管整个向下弯折,但所幸并没有折断。
被整艘运输机的重量压在了弯折的炮管上,夜十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踩扁了的蚂蚁,眼睛瞪得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去。
不过令他意外的是,这个过程并不痛苦。
起初他以为是头盔切断了超限度的痛觉,但很快他便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感知不到下半身的存在。
草!
脊椎绝逼断了。
不过——
夜十在心中暗骂了一声,艰难地挪动视线向下看去,当看到那悬吊着的大铁坨子时,他心中总算松了口气。
这缆绳还算结实,听说能吊住一辆一号坦克,更别说蝰蛇这种重量不超过十吨的轻型运输机了。
至于他的外骨骼,看来战前的材料技术确实不是吹的。
以一人之力抓住一架从千米高空坠落的飞机,这辈子能干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