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约
首尔又降温了。
现在明明还是在十一月上旬，气温却直逼零度。
带着寒意的风卷走了新落的叶，路边的餐饮店里塞满了食客，就连街上冷得直哈气也要去逛夜市的年轻人们也是结伴同行，橘黄的灯火笼罩着光下独自徘徊的她，与周遭的热闹相比似乎愈发孤寂。
李富真拢了拢围巾，她哈出白气搓了搓手，长时间的等待和信息发出没有得到回应的聊天框让她有些不耐烦了。
“李在镕这个狗……”她小声嘀咕着，约好了八点来接她这会又快八点半了。
“！”一阵短暂的热度贴在她颊边，而后又消失。随之而来的是某位失约人士的声音：“李小姐今晚一个人吗？”
“李先生好兴致，”李富真回过头，她接过李在镕递过来的热饮，“留我一个人在这吹冷风。”
李在镕吃她不阴不阳的一句，他自知理亏，脱下大衣凑过去，双手绕过她肩给她披上，“你还在生理期，就不给你带咖啡了。”
他边说着还边给她整理披上去的外衣。压平最后一丝褶皱后，借着身高优势，双手捧着她的脸，在她额上轻落一吻，“今晚清潭洞那边有夜市，路上塞车，李小姐有怪莫怪。”
“公开场合注意点。”李富真娇嗔，将颊边的大手摘下来，“走吧。”
李在镕还以为她要牵他，哪知道李大小姐这么不按套路出牌。
李富真走了几步没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回头一看，发现人没跟上来，“不是吧，李先生迟到了还打算失约啊？”
李在镕被她噎了一下，他正等着手握葇荑呢，结果人先自己走了，还委屈巴巴地反过来怪他。
他悄悄地回了个白眼，疾步跟上，搂着她给送上车。
街头的阑珊灯火照进车里，李在镕没有开灯，光线与树影的交错下车内忽明忽暗，斑驳的光影在衣褶间穿行流动。
李富真有些无聊，伸手去追逐戳弄裙摆上滑动的光圈。
躺在手包里的振动声打破了车内的静默，她想起临下班前，秘书汇报有份需要她处理的重要邮件已经给她发去，晚些时候他会致电提醒。
手机离开手包亮屏的刹那，与室内晦暗截然相反的光线嚣张得仿佛要杀害它的主人。
李富真抬手要点亮照明灯，还没摸到那开关，身侧就飘来李在镕凉凉的一句：“坐车不要看手机，开灯也不行。”
“难怪副会长在路上了也不回我的信息。”她手上一顿，说到这个就来气，摸到开关后好似在表达不满，狠狠一按直接亮灯，“原来是在遵守交通规则。”
面对突如其来的亮敞，适应了方才黑暗环境的李在镕不适应地眯起眼，轻飘飘道，“李家丢不起这个人命。”
大哥玩笑似的话重重地在李富真心里敲出涟漪，她想到前些时日还因旧疾复发进了医院的父亲。
氛围霎时凝重起来。
李在镕同她想到了一起，他张了张嘴，还是选择打破这沉默。
“父亲他，身体怎么样了。”父亲病发时他在国外巡视三星的业务，项目重要走不开，因此牵挂而不能亲自前往探视。
“……”李富真抿唇，她不知道他想听什么，况且，李健熙的身体状况在李家不是秘密。
李富真不愿意说，李在镕便不再追问。
车缓缓驶入停车场，光线逐渐昏暗下来。
自先前的对话之后，两人都没有再开口。
在熄火时，李富真蓦地探过身去，吻住李在镕。
蜻蜓点水，即刻分离。
李在镕挑眉，唇上残存的温软无疑是最好的情欲催化剂。
他解开安全带，凑到身侧在假装看风景的女人的耳边，用舌头描摹着与他相似的耳朵轮廓，掌下跳动的颈脉里流淌着与他相连的血缘，就连下巴，也是如此相像……
李在镕从未有一刻如此坚定，她是妹妹，也是爱人。
事已至此，李富真的无辜也装不下去了。她本想撩了就跑，无奈肩上的大哥化身八爪鱼把她牢牢地扒着，还啃她。
回过身想要将他推开，不料却被揉入怀中，吻得更深。
昏暗狭小的空间里，彼此呼吸交融，唇舌交缠。
这一次的濒临走火，以李在镕被李富真推开为终止。
平复完情欲，李在镕将车停好。
他为李富真拉开车门，一如往年带她翘家出去游玩那般笑得温柔，只是这次的笑容好像格外欠打：
“下车吧李小姐，来赴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