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婚事
一顿饭吃下来,是真的吃得开心,他戴好帽子,与她一起从厢房中走出,澜清则跟在他们後面,服侍的g0ng人在更後方。「啊~那皇家公子哥,一朝跃上龙王宝座,也不忘了旧时人啊~」底下传来说书人的声音,这些说书人是酒楼用来x1引客人的方式之一,其说书的内容,可以是当下京城里发生的八卦,也能是历史故事,其中以ai恨情仇、英雄豪杰的故事最x1引人,他原本想继续走,却发现思年停下了脚步,站在竹栏杆前,听着说书人的故事。「那旧时人该当何人?」说书人身侧通常还有一个搭腔的书僮,好让故事能在一搭一唱之中进行下去,「那自然是美若天仙、知书达礼的世家大族小姐罗!」说书人理所当然地说!
「那有多美,像g0ng里的娘娘一样美吗?」书僮又问,「哎呀!那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那漂亮的小姐入了g0ng,成了娘娘啊!」说书人这下也不卖关子了,继续说了下去,「成了娘娘,那不就是结束了吗?可这书才刚开始耶」底下的观众听到一半,发出了抗议,说书人笑了笑「怎麽会是结束,入g0ng了才是开始,要获得宠ai、要生儿育nv,哪件是容易的?若还不被信任,只能说那世家小姐也是可怜」说书人最後的语气还略带悲悯,他听到这里,低头看了看思年的表情。
她轻轻的抿着唇瓣,看着底下的说书人、书僮和观众,没有表情,「都成为娘娘了,在g0ng里养尊处优有什麽不好的」书僮这样反问,说书人没有回答,只是笑着。「那如今的皇上和贵妃娘娘呢?」「欸!怎麽能议论圣上」「人人都说皇上锺ai贵妃,才不是书里面说的那样」大夥儿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思年默默地牵起他的手,往一楼移动。「g0ng外的人,也流传着皇上与贵妃的故事啊」思年是这样问的,澜清笑着回覆「自然。向来是g0ng内刮什麽风、g0ng外下什麽雨」,思年想了一下「若有天,世子能找到良缘,那也会成为故事的主角的」她说完,先一步上了马车。
他原本也想跟着思年上马车的,却被拦下「公子留步」,思年掀开了帘子的一角,他轻轻点头,示意她没事。面对着澜清,他背着手,看着澜清。「怎麽了?」他问,「臣羡慕皇上与贵妃娘娘的情意,若有一日要成婚,也希望能求娶心ai的姑娘才好」那样的语气,不卑不亢,只是缓缓地阐述着心中所想,彷佛他不是能左右一切的皇帝,只是一个相熟的好友,上一世,他固执己见,忽略所有人的想法,最後成了彻底的孤家寡人,思年自戕、乐善远嫁、澜清隐世,那孤独的十多年,寂寞在夜晚侵蚀着骨头,他沉下眼他会成全澜清和乐善的,为了规避悲伤的结局,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的心愿,朕允了,只是现在不是时机」他开口,他还需要一些时间,「臣!多谢皇上恩典!」澜清声音不大,只是恭敬无b的行了大礼,深深地做了个揖,他伸手,拍拍澜清的肩膀,旋身上了马车。
「澜清哥哥和您说了什麽?」她问,凑近了他,马车开动,她微微的倾向他,「秘密」他还没打算跟她分享,等待一切尘埃落定时,再说也不迟,他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你我夫妇之间哪有秘密」她不依不饶的说,他被这句话都逗乐了,真心的笑了起来,「等时机成熟,再跟你说」他牵起她的手,怎麽样的时机算成熟呢如今他宠ai思年,基本不到别g0ng留宿,对其他的嫔妃只是一起用膳的关系,太后对此虽有不满,但思年毕竟是太后举荐进来的人,也不到不悦,但如果在此时提出将乐善嫁往亲王府,可能会让太后误以为思年有如此大的能耐影响他,那之後太后下达的指令,思年不做便是违背懿旨。他不愿她为难。
马车在道路上缓缓地驶着,原本吵杂的声音逐渐安静,驶入g0ng门後变成了一遍寂静,如果真有那样的时机,也该是思年生下孩子,入主中g0ng之後,届时,右相会卸下实责,转而成为太师。她的弟弟少轩会入朝廷效命,思年能有更多的力量维护她自己跟孩子,届时乐善也能以思年为依靠吧!
永庆五年春末,举办皇上登基後「知道了,去跟邱宁g0ng说一声,朕今晚就不过去了,让贵妃和贵太妃说说t己话」他说。
她收到皇上的口谕时,姑母也在,「本g0ng多谢皇上。」她从桌上抓了一把碎金子递给万宜,万宜退了一半回来「娘娘客气了。这点儿便足足的了」——万宜退出殿内後,姑姑笑了起来「皇上对你可真的好,思年,听姑母的,还是生个儿子吧」姑母笑起来时,眼角也有了细细的纹路,像金鱼的尾巴那样散开来的她凝着姑姑的眼睛「我知道,姑姑是担心我如您这般」她说。这朝代向来不成文的规定,先帝驾崩,新帝会册封兄弟为王,先帝的妃嫔会跟着自己的儿子住到王府,如果生育的是公主,则端看新帝是否与公主亲後,或是公主婚後是否还住在京城,两者都不占,就是住到离乡苑去,就如同姑姑那样。
琮泽成为皇帝,改变的也许不仅是他们两人的命运而已,还有姑姑的,作为二皇子的养母,如果是皇长子登基,姑姑会跟着二皇子一起住到王府,而她会成为二王妃
但如今,她成为了贵妃,也还是住在这样的皇城中,她抚着自己的肚子,不知道这会是个公主还是皇子呢,她如果活着,到最後,会不会也落得跟姑姑一样的下场,或是,皇上如果真如她所说,只宠ai她一人,那其他的妃嫔呢?最後的结局是不是就只能落得悲伤终老的结果,「林思年你不是这种人」她喃喃道,抬头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目光灼灼,她连自己都活不好了,又要怎麽去关心旁人呢。
进入端午後,这天气是一天天的热起来,乘载着两个人的t温,她更觉得热,稍稍动一下便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吃不得冰的,便只有从衣服上下手,从原本的绫罗材质,改成内里绸裙外头纱裙的样式,也看不得红热似火的颜se,她的衣服都往浅se穿,「真的很热吗?」他还在说着风凉话,她坐在窗下,止不住地往自己扇风,那扇子的扇柄还是白玉做的呢!说是触手生凉,她把手搭在他的手上「唔!好热」他是惊了一跳,却也没挥开她的手,伸手往冰盆sh了手,往她的脖子搭去,「啊好多了」後颈凉了,身子似乎也凉了,他从她桌上拿了丝巾,浸了水,拧乾後递给她,又接过扇子替她搧着。
「皇上,娘娘,贵太妃娘娘来了」进来禀报的是程夷,她的首领太监,「赶紧让贵太妃进来」他说,这是自姑姑入g0ng照拂她後以表忠心,皇上只觉得好笑。g0ng内也筹备起乐善公主的婚事了,公主年岁渐大,再拖下去也没有意义,「皇兄真的同意啊?」乐善还是充满不安,因为聪明人一想即知,把公主嫁给近臣,是没有政治帮助的,「是啊,皇上本就有此打算,我也没多说什麽」她吹凉了茶,泛着se泽的金萱茶,用的还是去年荷花上的晨露。
在许久许久之後,日子又回到了一片静好,後g0ng维持着那麽几个姐妹,孩子们也一日日的长大了,她後来又接连生下两子,取名为宸昊和承泰,张院判说了她并不适合生育太多孩子,她身子本就弱,好好养着才是延寿之法。後g0ng琐事有着宣敏夫人帮衬,也不算太过劳心。
「这样…真的好吗?」她问着皇上,「在百年後的日子,谁又会在乎事实呢?」皇上在纸上写着什麽,忽而放下笔,将纸张递给她,「您说的是。」像是被说服的那样,她点了点头,把纸张递还给皇上,「这事我没打算昭告天下,只要你知,我知,礼部那边没意见就好」他把卷轴卷了起来,放到一旁,「庄妃…庄贞皇后和康宪帝若地下有知,也会很欣喜的吧」思年淡淡的说起,自从得知庄妃和皇兄的故事後,她总是不忍,物伤其类,大抵如此,他何尝不是,他对庄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