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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琨钰:“怎么突然想到做蛋糕?”
“木木说想吃甜食,你最近又常加班,我想着你吃点甜食,心情也许放松一点。”
对辛乔来说,她也决计想不到自己有天会亲手做蛋糕。
曾经她被生活磋磨了所有的耐性和精力,连拚乐高都凑不出足够的耐心。
可她现在,的确会在阳台上浇花。
会静下来看周琨钰细细的描眉。
会做麵粉砂糖都要以精确刻度衡量的蛋糕。
重新寻回的,是一份放松生活的心意。
她轻声问周琨钰:“婚礼怎么样?”
周琨钰:“就是想象中的样子。”
三人围坐在餐桌边,家里吃饭没什么规矩,辛木喜欢絮絮叨叨说学校的一些趣事,周琨钰就慢慢拈着菜陪着她聊,一顿饭可以吃很久很久。
之后吃蛋糕,辛木问周琨钰:“味道怎么样?”
周琨钰用甜品叉送一口进嘴,奶油在唇齿间化开:“坦白说,还有进步空间。”
辛木斜眼睨着辛乔:“我就说你不行。”
“可是,”周琨钰挑了挑眉:“我挺喜欢的。”
辛木一拍桌子:“受不了你们!”
两个大人都笑,辛乔便是在这个时候,望向周琨钰一眼,眉眼柔和。陷主副
周琨钰心里一动。
在这之前,她一直以为今天辛乔做蛋糕这件事,是巧合,是辛乔拥有了重新接纳生活的雅致。
现在看来,也许,辛乔比她料想得还要懂她。
今天去代珉萱的婚礼,对周琨钰来说,是告别,也是新生。
向她一度眷念了许久的过往,再无留恋的告别。
向她一度彷徨无措的未来,再无犹疑的进发。
亲眼看过代珉萱穿婚纱的样子,对周琨钰来说不是不触动,十分具象的提醒着她,她曾一度将要走向怎样的生活。
她劫后余生,这不太精致的手工蛋糕,便莫名具有了“庆生”的意味。
辛木倒是不嫌弃她老姐的手艺,挥着甜品叉吃得很大口。周琨钰用嘴型对辛乔说:“谢谢。”
辛乔用嘴型回她:“爱你。”
“喂。”辛木不满意了:“你们真当我看不到是吧?”
周琨钰扬唇。
下午辛木继续刷题,周琨钰叫辛乔:“你跟我过来一下。”
辛乔回到卧室,周琨钰贴上来。
辛乔心里一跳——怎、怎么又没穿啊。
那条黑色领带,成为雪肌上唯一的妆点。卧室里拉着窗帘,露出一条细缝,春日的午后阳光透进来,变作窄窄浅金的一隙,能看到细小的浮尘,在其间生动的跳舞。
那一隙浅金的光,顺着周琨钰的脊骨往上攀爬。
“辛队。”她软软地唤。
辛乔咽了咽颈根,可这一次,那条领带并未缚在她腕间。
周琨钰坐在床上,双腿摆放的姿势似人鱼,垂眸,右手掌着那条领带,慢慢把领带绕到自己左腕间。
她的动作太不疾不徐,柔顺的乌发从额边垂下,以至于这绕缚的动作本身也成为了一种引诱。
她抬起面孔来看辛乔,五官端雅得过分,几近圣洁,可她对着辛乔扬起左腕,又把右边纤细的腕子一同并过来:“想试试吗?”
再正直的人也会被她引出罪过的肖想。
当周琨钰确信辛乔是完全懂她。
她的交付也毫无保留。
等两人相拥躺在床上。
辛乔低声说:“你上次不是还提醒我,这新房子的隔音也没那么好吗。”
周琨钰软软懒懒的笑。
“怕什么。”尾音上扬,语调里便似带了钩子:“你不是捂住我嘴了吗。”
是捂了。
然后辛乔的手指就被她咬进齿间,那样的噬意又形成一种新的刺激。
现在两人拥着休息,一齐望着窗帘间透进的那隙浅金光线,一路往床边蔓延,照在周琨钰贝母一般的脚趾。
周琨钰轻转了转脚腕,问辛乔:“我们找个时间去划船好吗?”
“嗯?怎么突然想划船。”
“也没有为什么。”周琨钰习惯性抬手来捏辛乔的脸:“就是想,看看这个春天。”
事实上周琨钰这段时间的确很忙。
等她终于抽出空来跟辛乔去划船,已是深春。
约好的那天是周日,午后,辛乔收到周琨钰微信:“我医院有事要耽搁一下,你带木木先去澄海,我一会儿过去找你们。”
澄海虽然名为海,却是邶城的人工湖,旧时为皇族所有,能远远望见白塔幢幢,春景正盛。
辛乔收拾了一下,带着辛木出门。
中考将近,辛木连出来划船也捧着英语书。
觉得自己都背完两个单元了,一抬眸,见辛乔正望着河畔的依依垂柳发呆。
辛木开口:“你要不要给琨钰姐姐发条信息啊?问问她什么时候过来。”
辛乔摇头:“她忙完自然会过来的。”
“那你现在干嘛?”
“等。”
辛木的白眼翻到天上去,叽叽咕咕重新开始背英语,完全不想理这对臭情侣。
辛乔一点没觉得时间难熬。
周琨钰是无比忙碌的外科医生,她将有无数的时间用来等待,这是她一早有心理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