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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呢?”周琨钰睨她一眼。
“不行,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太好……”
周琨钰拉她一把:“你别想这事了,先陪我去处理我的车。”
辛乔于是陪周琨钰回到路边,把钥匙交给保险公司的工作人员。
两人又回了慈睦,辛乔问周琨钰:“冷不冷?”
“不冷,你呢?”
“我也不冷。”
周琨钰指指僻静处的一张长椅:“那趁着秦主任能帮我盯一会儿,我们在楼下坐坐,这儿安静。”
“好啊。”
两人坐在长椅上,辛乔揽着周琨钰的肩,与她头抵着头。
自辛雷去世以后,她内心鲜少有这么充盈的时候,像吃饱了饭的胃,饱满而发胀,沉甸甸坠着,带来浓浓的安全感。
周琨钰叫了声:“辛乔。”
辛乔没答话,因为她觉得她们想的是同一件事。
她转过脸,周琨钰冰凉的指尖捧住了她,唇瓣却是温热,缠绵的吻上了她。
她们初识时,总是那般激烈,等到拥有了能接吻的感情,却又总是那般绵长。
辛乔是喜欢这样的,喜欢周琨钰探出一点舌尖,偶尔轻吮她唇角,细细密密的吻她。好像所有的汹涌变作“细水”,而后边跟着一个令人心安的词叫做“长流”。
周琨钰轻轻放开了她,眼睛亮亮的,唇瓣透着莹润。
笑道:“其实我也买了烟花回来。”
“想放么?就是木木她们玩的那种,手持烟花。”
她知道辛乔这人挺倔,那些孩子气的作为,在辛乔身上好似自动被屏蔽。
其实周琨钰也理解,辛雷离开后,辛乔如果不一夜砍掉自己那些青涩的、稚嫩的、柔软的枝蔓,她该如何带着辛木一路往前,独自闯过那么多的荆棘呢?
可此时辛乔乖顺的答她:“好啊,想放。”
周琨钰取出烟花,辛乔掏出打火机。
小小的冷燃烟花,一点不张扬,不起眼,握在指间,冷白的莹莹微光迸出来。周琨钰捏着烟花晃两晃,辛乔就用自己的烟花追着她,跟她一起晃。
周琨钰笑:“好幼稚。”
辛乔扬起唇角:是啊,多久没做过这样幼稚的事了呢。
她抬眸望了眼。
果然,城市的灯火太通明,在这样的地方,是望不见星星的。
可指间的冷燃烟花,那冷白的微光时而闪动,恰似天边灵动的星。
“周琨钰,谢谢。”辛乔望了会儿烟花,捏住周琨钰的手,去吻她在夜色中微凉的指尖:“还有,很爱很爱你。”
原谅我这般不善言辞的人,只能在“爱”前面笨拙的堆迭程度副词。
可是真的,很爱很爱你。
这一晚,辛乔在办公室陪周琨钰值班。
第二天,周琨钰下班后,打车去田沅家接辛木。
辛乔眼巴巴站在出租车外:“真的不带我去吗?”
周琨钰笑:“木木不想让你去。”
顺利接到辛木,辛木上出租车后,紧紧搂着周琨钰手臂,望着窗外出神。
“怎么啦?”周琨钰柔声问:“你们聊什么了?”
今天是个好天气,阳光轻晃映进辛木的瞳仁。
镜片上倒映城市的景象,说不上是热闹还是寂寞。
“田沅说……”辛木低低的开口:“她中考以后,就要去美国读高中了。”
周琨钰怔了下。
这消息的确有点突然。
她侧脸对辛木说:“现在这个时代,联系很方便的,你们可以发信息,打电话,还可以视频。”
辛木气鼓鼓的说:“谁要跟她发什么信息、打什么视频。”
周琨钰问:“你生她气了?”
“因为她要走?”
辛木不说话。
周琨钰劝:“这也不是她能够决定的呀。”
辛木闷闷的说:“我也不是生气。”
“而是我知道,人一旦生活环境不一样了,要保持联系是很难的一件事。”
“刚开始大家都想得好好的,要每天发信息、要三天打一个电话、要每周视频。”
“小学毕业时,跟多少朋友不都是这样约定的吗?可后来,大家上了不一样的初中,有了不一样的圈子,认识了新朋友,信息和电话变得越来越少,变成半个月一次、一个月一次。”
“后来等有一天自己忽然想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我跟这个人已经大半年没联系了。”
辛木赌气似的说:“我才不要跟田沅变成这样,等她走了,我就跟她绝交!”
周琨钰:“好,我支持你。”
辛木:“你不劝我吗?不觉得这样很幼稚吗?”
周琨钰:“如果你想让田沅记得你,这样反而是最好的办法。”
辛木哼了声:“我才不在意她记不记得我呢。”
周琨钰把手臂抽出来,拥住她的肩:“好啦,我知道。”
辛木缩在她怀里,抿唇望着窗外的街景。
周琨钰轻抵一下她额头:“我觉得,你们以后还会再见面的。”
辛木闷声道:“你又不是算卦的。”
周琨钰:“说不定我是呢?”
辛木:“拜托,你是医生哎,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周琨钰柔润的扬唇:“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有这样一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