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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肤施城中我和她没怎么独处,到了廖府后,她就被一阵怪异的法术掳去妙乐乡了,我也没问妙乐乡中发生了什么。”
云曦宁沉默片息,道:“你这次回来也算来得巧,我正好有件事要交代。你万事别和绍芒走的太近,若在璇衡宗出了什么事,顾着翎萝,但对绍芒,最好敬而远之。”
云宝鸢惊诧道:“阿姐,此言何意?”
云曦宁道:“你还不知,你们从肤施城回来那日,云霄派张榜,公开内门历练大比的排名,绍芒列为第一,修真界对她关注颇多,这两日不知从何处传出的消息,说她杀了廖霜明,有所图谋,心术不正,正在想着拿她的错处。”
云宝鸢震惊地站起身来:“怎会?我和她虽不是时时刻刻在一处,但也绝没有到她杀人而不知这种地步,她没有杀人,她怎么会杀人?她去肤施城都是周扶疏逼迫,要挟,起因还是为救人而去,又怎么会杀人呢?我都明白的道理,修真界这些人难道不明白吗?”xzf
云曦宁拉着她坐下,心中叹她年纪还是太小。
“你莫急。这都是常事,好久没有这样一个出色的女仙了,那些男修按捺不住,想打压而已,谁真的关心廖霜明死没死?我告诉你这件事,是想让你明哲保身。你和绍芒才认得几日而已,不至于情深义重到分不开,去了璇衡宗万事小心,那里可不是曳影门,没你撒野的份儿,明白了吗?”
云宝鸢呆愣点头,但心里却沉沉的。
橘树
宋婉叙也没想到, 白日才刚骂云宝鸢在紧要关头不以大局为重,结果云宝鸢连夜赶回来了。
聂神芝和云曦宁的同门情意倒没掺假,云宝鸢刚到金凤殿, 聂神芝就带着宋婉叙去看望,意在交代些在璇衡宗的保命要诀。
云宝鸢被云曦宁又打又训, 大小姐的尾巴让人揪住剪了,情绪低沉, 但很有礼貌, “是我太任性了, 不过真是无心之举,不是刻意在这时候添麻烦。”
她说的这么诚恳,聂神芝难得正色瞧她,打量许久。
看来是被云曦宁收拾过了, 这模样真是可怜。
先前宝鸢还嚣张跋扈到目中无人的程度, 这会儿已经像忍气吞声的小绵羊。
聂神芝不禁回想到从前在璇衡宗时的事, 云曦宁大她几岁, 又比她入门要早,师姐的做派从未拿捏过, 她们相处时极少有摩擦,但云曦宁有个可怕之处在于,掌控欲极强, 会调-教人, 跟她待久了,莫名其妙就朝着她想要的方向去努力了。
反正云曦宁总是能把人训得服服贴贴,想当时离宗出走也是被云曦宁说动, 否则聂神芝至今还是荆晚沐的徒弟。
不过聂神芝却不后悔这件事, 自立门户虽受牵製, 但也比在璇衡宗被荆晚沐驱着做那些事强。
聂神芝不免又想,云曦宁此般行事虽让宝鸢收敛,但与此同时也让宝鸢的灵气弱了几分,这当真好吗?
她们这一辈的女仙大多身上压着责任,万般不由自身,宝鸢是小辈中最为恣意快活的,可云曦宁再这么教下去,宝鸢早晚得跟她们一样。
人和人还真是不一样,她想让司翎萝任性妄为一些,不再恪守那些无须有的礼仪,司翎萝却始终没听过。
她微微叹了声气,思绪回到正题上:“宝鸢,这都不要紧,你尚年轻,就该肆意些,你又不用和曦宁那样管一个门派,何苦听她立的那些规矩?”
云宝鸢歪头,看了看她,但也没说什么。
她很难同时听两份道理,既然云曦宁的话她已经听了,那与之相反的道理她就没法再理解了。
这些年长些的人说话就是矛盾,一个黑脸来训,一个红脸来温柔软语,有什么意思?
就为着那些狗屁道理吗?
靳羽隻就是让这些狗屁道理害死的。
荆夜玉也是。
一时间她就困乏无比,道:“阿姐也没说什么,就让我在璇衡宗规矩些,另外就是多顾着翎萝姐姐,璇衡宗那边对她……”
一听这话,聂神芝的脸色也不怎么好了。
她迟疑片息,道:“这也是我想托宝鸢办的事。”
云宝鸢原本靠着椅子的背慢慢挺起,道:“啊?”
聂神芝道:“翎萝呢,不太会说话,别人欺负她,她也不理会,她是真没放在心上,可难保有些人得寸进尺,我是想,宝鸢你认识的人多,翎萝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你能帮衬就帮衬些。”
云宝鸢要套话的心瞬间沉下去了。
“这是自然,翎萝姐姐曾救过我的命,难不成我会弃她于不顾吗?再说,即便我不行,还有绍芒在,翎萝姐姐肯定不会出事的。”
聂神芝眼神渐暗,不自然地摆弄衣袖,“绍芒……”
宋婉叙自觉出来圆场:“绍芒是新弟子,没去过璇衡宗,资历上也难和你比,掌门师姐更信你。”
云宝鸢便明白了聂神芝的意思。这是觉得绍芒是新人,在璇衡宗吃不开,别说保护司翎萝,她自己不受欺负就不错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云宝鸢听了夸奖自己的话,也不开心。
绍芒的能力她是清楚的,而绍芒的品性也在这一辈的新人中很是难得,不卑不亢,勇毅不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