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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晚沐嘲笑她:“你这么做,一句好话也捞不着,图什么呢。”
荆晚沐说错了。
有人真的记着荆夜玉的好。
那是荆夜玉救下来的一个女娘。
她被卖到酒楼做帮工,十四岁时,家人要将她嫁出去,预备拿些礼钱,给家中儿郎娶亲。
她宁死不去,蒙头往柱子上撞,却没感受到预料中的疼痛,原来是荆夜玉拿手挡住了。
那女娘也是机灵,把酒楼拿的工钱全给了爹娘,刀架在脖子上把爹娘逼走了。
之后一直跟着荆夜玉。
但魅鬼除掉后,她又留在肤施城,做了点小生意,日子过的也圆满。至今还住在这条小巷尽头。
至于她爹娘,却不知去了何处。
三年前,周扶疏来到肤施城,发现这人还活着,已有百岁。
她就原原本本将这事告诉了靳羽隻,靳羽隻当晚挑灯夜战,将这段情节书写下来,后又添了评语。
绍芒有些茫然。
这些经历真的是她自己的吗?
为何一丝感触也没有。
要是见见故人,也许能想起来?
若换成她,一定让那些人不敢张口。
降妖除魔的事,那帮人真把自己当人物了,搞得谁在意他们死活一样。
这份窝囊气谁爱受谁去受。
在巷口驻足片刻,又原路返回。
她才不要去重温那些过去。
她要师姐,要新的前程。
嘴残
绍芒看书很快, 在启程前就读完了那些集子,原模原样还给云宝鸢。
云宝鸢拉着她问了半天,想知道她对荆夜玉坎坷的一生有什么评说, 绍芒被缠的无法,就简单回了两个字, “坎坷。”
说不失望是假的。
云宝鸢原还以为绍芒会有不一样的体悟。
荆夜玉是修真界的禁忌,而这些集子里所载也不过是她生平大事中的一小部分, 有更多未知在等待被揭露。
哪怕绍芒并不喜欢这种与人世其余人极为分明的存在, 那也该有些好奇心才是。
可她竟这样满不在乎。
等待传送阵启动时, 她又有个朦胧猜想。
“绍芒,你家祖先是不是跟荆夜玉有什么过节?”
绍芒惊于她有此一问,愣了会儿才回道:“没有。”
云宝鸢心里还怀疑着,根本不信, 转头深思去了。
绍芒见状, 也就侧过身去和司翎萝说话了。
司翎萝道:“回去怎么和师尊说这些事?”
绍芒不放心地握住她的手, “师姐, 我总觉得……师尊好像都知道。她故意放了摩芸下山的,想必知道我们在山下的境遇, 可却没有在纷纭镜上问过。”
司翎萝道:“回去后你问问她。”
绍芒道:“师姐这么说,那师尊也是知情的了。”
司翎萝道:“或许。”
绍芒道:“……这是什么说法?”
司翎萝道:“若你去问了,师尊肯定不会承认, 我此时也就不能说得太确定。”
绍芒细细回味她的话, 而后道:“有些理在。”
摩芸匆匆赶来时,传送阵已经开启。
云宝鸢不满道:“给你出灵石买传送票,你还磨磨蹭蹭的, 如此拖拉, 不堪大用!”
摩芸却不忍耐。自早晨知道那本集子是个不可说之事后, 她心知掐住了云宝鸢的大小姐尾巴,决心不在其跟前受气。
她淡慢道:“这不是赶上了吗?您又吵什么呢?”
一句话把云宝鸢气坏了,差点扑上去掀翻她的天灵盖。
果然,果然,这女子就是她的克星,今后还不知要受她多少气。
云宝鸢顿感心酸。
等她们回云霄仙府时,见到的弟子无不对绍芒行礼,目带敬意。
绍芒想到,今日已经张榜,上回的历练大比公开成绩。
想必结果如她所料。
仙府中众弟子礼待,但纷纭镜中恐怕早都吵翻天了。
周扶疏早些年在修真界人人喊打,但现在年轻一辈的弟子已经不太知道她的恶名,前辈们寄希望于天收了周扶疏这个祸害,好些年没见着她,就梦想着她横死街头,不放在心上。
但人要是把自己真骗过去了,真相来临时,就会加倍痛苦。
云霄派才一张榜,历练大比就被扒的一根毛都不剩。
绍芒想的没错,纷纭镜中已经吵破天了:
「水沫这种东西听着神乎其神,但细究起来,还没我家狗能打,杀了这东西也能得第一吗?云霄派你现在是这种风格了吗?早说啊,我也来你们门派比比咯。」
「哪来的无知玩意儿,云霄派再不行也是四大名门之一,评选也是出了名的严格,你当跟你们门派过家家一样呢?」
「附议。我就说无知还酷爱表达的人应该判刑。」
「查了一圈回来了,有大事发生,不方便说,胆大的戳我。」
「做生意的手都伸到棺材里了?还不方便说,不方便说的意思不就是你想要灵石吗?谁会因为这么个不值钱的消息花灵石?」
温了捧着纷纭镜的手僵住不动了。
「想知道原委的快看过来,我要讲了。」
温了呆住。她刚刚才把灵石传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