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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傻,明明打算扔掉没有用的暗恋,抱住点实实在在的东西。本来就打算一辈子规规矩矩地当她的妹妹,有亲情,有事业,人生已经够美滋滋了。
到头来,还是在说这些废话。
可她控制不住自己。
声音直接从别的什么地方飘出似的。
许缘凡哽咽了:“我喜欢你不管到哪儿工作,都会跑去商店或者小摊子上挑几样奇奇怪怪的东西,带回家给我当礼物。喜欢你记不住节日,甚至忘记各种密码,可……从来没忘过我的生日。”
这下好了,可能真是醉糊涂了,刚才说过不喜欢她了竟然又再次表明心意。退路都给自己堵死。
她抬起手,摸了下浴袍上那块早就干掉的可乐污渍,声音越发的轻:“还喜欢你总欺负我,然后得意洋洋地笑起来的样子……”回回都让她心动不已。
回回都让她……
狠撞南墙也不甘心放弃。
半夜。许缘凡缩在被窝里, 感觉自己的呼吸像拉动抽风箱冒着火星子,思维飘在混沌灼热的空气中荡漾。
只是稍微多喝点酒而已,又是头晕, 又是恶心。
竟然还发烧了。
许缘凡蜷缩着身子侧躺着, 摸摸发烫的额头, 心中悲叹着人与人之间的巨大差异。饭桌上喝同瓶酒的人那么多,怎么就她难受得跟喝几斤假酒一样。
不过,怎么突然躺到床上了?
漫天浮游的思绪突然一顿。
明明才说了会儿话, 然后就……她来不及想清楚,抵挡不住深深的疲倦, 终于陷入静谧的彻底黑暗里。
翌日。
清亮的晨光一寸寸地爬进房间的窗帘的缝隙, 映醒了床头的人。许缘凡睁开眼, 脑袋空空地盯着天花板,花了好半天才想清楚自己在哪儿。
好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见……她昨晚抢走了裴昭华腕上戴的细环,戴到自己脖子上。
还坐到她的腿上,楚楚可怜地她:“喜欢洋娃娃,为什么不喜欢我?既然他们都说我长得像洋娃娃一样。”
……
呵,肯定都是梦。
许缘凡低下头,眼神乱转, 双手用力地搓了把脸。都被明确拒绝过了, 她怎么可能还做出这种令人害臊的事情, 说出那么令人害臊的话。
不可能。
说到底自己还是一个要面子的人。
真是乱做梦了。
在房间里磨磨蹭蹭洗漱完,许缘凡还是没能想起昨晚从走进门到睡着之间的全部。干脆摇一摇脑袋,不再去想了。
她一脚轻一脚重地走出房间。
一抬眼,就看见穿着白色绸质吊带睡裙的裴昭华也刚打开房门。
睡裙那种薄薄的布料贴着动人心魄的曼妙曲线, 奶白色的肌肤嫩得晃眼。那双犹带困倦的漂亮眼眸看向她,低哑轻柔地说了句:
“早。”
“不早了吧。”许缘凡忙低下眼, 怕自己的视线没有礼貌。
她心想,乱糟糟的记忆果然是梦。
因为记忆里裴昭华昨晚穿的是烟灰色的穿棉睡衣。那种款式基础的睡衣在裴昭华的衣柜里至少有十件一模一样的。因为舒服好穿。
许缘凡又想,她什么时候开始穿睡裙了?
以前说她的睡衣“灰漆漆像劳改犯的製服”,强烈要求她穿好看点,隻被她似笑非笑地用力拧了把脸。
“昨天……”许缘凡沙哑的声音把自己吓一跳,清清嗓子,轻声说,“昨天真的麻烦了。”声音太哑了,她隻好用笑容代替应该继续客气的话。
裴昭华似乎怔了怔。
盯着她的眼神里,缓缓透出些许有她看不懂的内容。
气氛忽然就微妙起来。
许缘凡察觉到哪里怪怪的,刚要开口询问。
手机铃响起。
“起床了?昨天那个人来接你的时候在高架上迷路了是吧,真是的,又不是什么野生丛林,开着导航还能迷路。我来接你了,今天要先去把……”
舒坤贤在电话那头说着工作安排。
突然有一种回到梦境似的玄妙呆滞感,许缘凡清晰看见自己撞撞跌跌地趴到裴昭华的膝盖上。
看见自己坐在她腿上撒娇。
如果不是梦……
如果……
许缘凡脸颊一热,电话里的声音愈加朦朦胧胧。
她下意识地望向裴昭华。
不知何时,裴昭华坐在了角落里。
金灿灿的光从整片的落地窗透进来,把她整个人包裹进光,照着发顶一圈像戴着光环。她身上披了件针织开衫,拿过手边的牛奶,正要拆开。
她淡定吃早餐的样子,闲适自然,没有任何异样。
许缘凡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了半天。
目光顺理成章地碰上。
裴昭华吃东西的动作完全没顿,漆黑的眼眸觑她。
仿佛无声在问:怎么了?
她举手投足的平淡,迅速让许缘凡动摇起来。仔细想想,一个脑袋灌铅的人怎么可能记得那么多细节?
果然还是在做梦。
大概是太想跟她发生什么了,所以把臆想当做成现实。
好丢脸。
既不能厚着脸皮继续追求,又做不到潇洒忘记。所以只能喝醉酒偷偷做做梦了吧。
真可怜。
挂掉了舒坤贤的电话。许缘凡眉眼耸搭,朝裴昭华走过去,顺手拿走了裴昭华盘子里的烤吐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