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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慢慢暗搓搓地笑起来:“你又要认真学习,又要追星,竟然还有时间给朋友反黑做数据,太强了。”
“没,我只是看不惯那几个黑子,吵架也能解压来着。”
许缘凡一愣,转头看向手机上的回復。
她忍不住笑了:“你不用担心我,事实上我的帐号早就交给经纪人管理了,网上说什么,我根本看不见。”
却能看见明显增多的工作,以及不错的品牌代言。
还有这种能来国外拍广告的机会。
做艺人,只会怕没人理睬,哪里会怕一些风轻云淡的碎语。
范佳欣没她那么淡定,拧眉怒道,“可是有些酸鸡就是很讨厌啊,他们又不了解你,凭什么敢说你的话不真心。你是我见过的最棒的人,明明就应该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喜欢你!”
徐慢慢含笑嘀咕了句:“极端单推人。”
“我哪儿有那么厉害,”许缘凡抿唇笑得开心又无奈,“你当初不是也跟我说,最好能把书读完。怎么现在又那么支持我了?”
“我看了你在采访上说的话,说实话,我根本没资格给你什么建议。我们两个人的格局完全不一样。”
“不。”
“不?”
许缘凡轻声说:“朱瑄老师不是说过,非必要不撒谎,但如果能把谎言说得美妙又动听,而且不那么利己,那就叫伟大的理想了。”
范佳欣有点傻眼。
半天才道:“我没记错的话,她那话是在嘲讽政客来着……”
“怎么了?”许缘凡露出一个单纯又可爱的笑容,“既然政客要学习表演,表演的人不能学点这些么。”
许缘凡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说出来的话是真情实感还是写写文书。
只知道会有流量。
她也不觉得这么做不好。反正,真心话随时会变成谎言,谎言说多了可能也会无知无觉生出几分真心。
真话和谎话间,是一道差异分明,却随时可以被涂抹擦改的界限。
她还知道,自己失去裴昭华的空落,必须要拿一个足够大——大到像要老虎吃天似的目标来填补。
接下来,她会为之尽最大的努力,让那些话永远不被大众证其伪。
会为这个烦恼,焦头烂额,全力以赴——也就再没功夫去想什么小情小爱了。
现在,她有书要读,有事业要做,身边有好朋友陪着。
甚至晚上还能爬山看星星。
已经足够幸福了。
—
就在她为看星星快乐的夜晚,裴昭华做了个梦。
闪烁镜头前那么清纯优雅的少女,忽然朝她走过来,又不知道怎么坐到了她身上。一双深褐色眼睛扑闪,眼神里都是对她的欲念缠绵。
半晌,又勾住她的脖颈吻了下来。
唇瓣微凉,柔软得不可思议。
她愣神地问:“怎么会变成这样。”
少女回答:“一直是这样的。”
厚重窗帘将光线完全隔绝在外。
裴昭华在黑暗里睁开眼,旋即拧眉地将被子拉高遮挡住整张脸,躲藏在温热的被窝里,想忘掉一切继续睡。
可是越想着快点忘掉,梦里氤氲的一幕幕画面却愈加勾勒鲜明。
愈加活色生香。
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梦了。
裴昭华抬手按着眉心,愁眉不展,辗转反侧。
书上说, 清晨是最应该用来反思的时间,因为神志刚醒,并且还没有带上白天的防备。
裴昭华往常也是这么做的。
现在却隻想继续睡。
拒绝反思。
为了驱散烦恼, 裴昭华又翻了个身, 一点点默默地把脸蹭进枕头底下。可惜回忆里的画面不召即来, 无孔不入。
她用力闭了闭眼,从床上爬起来。
去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下,戴整齐帽子口罩墨镜直接出门了。
新的一天, 新的工作。每周三的裴昱是下午出诊,他习惯性地先往医院的地址点了份外卖, 想着刚到手的工资, 奢侈地点了份高级寿司。
进门诊前跟护士打招呼。
他自知长相不错, 只要笑眯眯地对待别人,从八岁的小妹妹到八十岁的阿婆,都会对他回以正确剂量的喜欢。
想着已经送到门诊里的外卖,裴昱满怀期待地推开门。
窗帘在风里打摆子,阳光洒满室内。
暖调的地板微微泛着光,连简单的植物都显得那么珊珊可爱的,熟悉又舒适的日常工作环境里, 自然地坐着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裴昱先把门关了, 定睛一看, 这才猛地那么一反应。
他整个人下意识往门上靠了靠。
裴昭华眯了眯眼,隐约觉得这一幕之前也在哪里出现过。
“你……”裴昱刚想说什么,很快注意到她面前的那份外卖,不由转而瞪眼, “你吃的,该不会是我的午饭吧?”
“米太硬了, 紫菜都软了,酱挤得太多,三文鱼不新鲜就算了竟然还没化完冰渣,”裴昭华用餐巾纸优雅地擦了下嘴,话语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嫌弃,“难得招待我一次,不能点些像样的东西吗?”
裴昱被她气笑了:“我招待你个鬼!”
他问:“你把我的午饭吃光了,那我吃什么?”
裴昭华收拾了下袋子,露出里面剩下的两个她不吃的手握寿司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