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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话天然带着油腔滑调,鸥港的人都是一副看演唱会的打扮,就她西装长裤,更像是来谈合作的。
游珠雨天生淡颜,脸完全恢復后比学生时代的照片多了几分成熟,这样的打扮不止沈书意新奇,粉丝们也很意外,偶尔闪过的大屏特写鸥港老板接发在脑后扎得很高,垂下来的辫子还有彩绳,发卡都看得出是柳聆私藏,镜头扫过,很多人都觉得眼熟。
柳聆的演唱会开场就是她写给救命恩人的那首歌,这么多年她终于有可以唱的,对的对象,就算没全程盯着游珠雨,台下的人也能感受到经常看过来的视线。
沈书意悄悄问游珠雨,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明亚上学的时候学校圣诞晚会偷偷闲聊:“你们会搞一些突发节目吗?”
游珠雨很配合地侧过去,“什么突发节目?”
沈书意:“比如你上台然后两个人深情对望之类的。”
游珠雨摇头:“这是柳聆演唱会,我只是观众而已。”
她能打扮成这样已经是极限了,沈书意还挺意外,“我还以为会有什么……”
“没有,”游珠雨看了眼回头的灯海,“很多人来看一次演唱会很容易,这样更纯粹。”
她也挥着灯牌,指了指舞台最上面鸥港的logo,那是振翅的海鸥,“我也可以在那里。”
沈书意啧了两声:“看不出来你还挺浪漫。”
高冷脸的学妹抬眼,台上的人在干冰伪装出来的大雾里,却没想象中那么遥远。沈书意想到学校很多年前的晚会,又问游珠雨:“还记得你高一的圣诞晚会吗?那时候你有想过柳聆会做歌手吗?”
柳聆的很多采访也提过从前,一个人一旦成名,过往都会被挖出来。有传闻她也有机会留学深造专攻小提琴,也有报道写以前有公司邀请她去海外做练习生,沈书意结合对柳聆妈妈的印象,认为前者可能性比较高,没想到看上去符合体贴懂事女儿形象的柳聆选择反抗。
游珠雨挥着自製的粉红猪头应援棒,在熟悉的《地底流浪计划》中跟着轻哼,她眉宇一开始的冰冷哀愁全部散去,仿佛和舞台扫过的灯光一样亮眼,她笑着说:“想过。”
她又忍不住补充,又像是炫耀,“是她和我的说过的愿望。”
都不用重音,沈书意已经听出来了,她点头,顺着游珠雨的话说:“毕竟我是柳聆不重要的朋友。”
“你呢,”她故作伤心地叹气,“是她早就认定的小女朋友。”
游珠雨试图解释,正好歌曲唱到高潮,她的话淹没在音浪里。
当晚观众以为会有的已婚人士真情宣告也没有,感情稳定的人也不需要一次次对外界示爱。
网上都是演唱会的repo,柳聆新歌现场版带来的震撼足够消除之前对她歌声技巧有余感情不足的评价。当事人在更衣室收到了已婚对象的一束花,游珠雨得到了一个余热未消的拥抱。
柳聆一边摘耳环一边问:“珠雨要什么奖励呢?”
游珠雨看着镜子里的人,她觉得自己的造型也很别扭,又移开了目光:“你会不知道?”
她之前留着枯萎干燥的中长发,现在保留黑色的短发,发质倒是养好了一些,柳聆总爱摸她的发尾,今晚的接发和辫子都不太朴素,游珠雨比白发时期更夺目。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一场演唱会结束柳聆也很累,她直接往游珠雨身上靠,“饿了。”
游珠雨:“那走吧。”
柳聆还要开口,游珠雨装出生气的样子,“还装?”
柳聆衝她眨眼:“不就是便利店,我装装不知道怎么了?”
半个多小时后,两个人抵达明亚高中边上的便利店。
今天外面很冷,推门进去暖气又吹得人脸颊发烫,游珠雨拿了两盒杯面,养乐多加进了柳聆的泡麵,加完她问:“这样可以吗?”
柳聆直接把剩下的半瓶往她泡麵里倒:“明知故问。”
游珠雨:“你经纪人知道要不高兴了,深夜带你出来吃泡麵。”
“她对你态度好着呢。”柳聆开了一瓶粉色的汽水,杯子还是游珠雨出门从家里拿的,巴掌大小,奇形怪状,明显看得出是手工粗陶,是前段时间她和柳聆亲手做的,正好可以揣兜里。
柳聆:“你还自带杯子?我们之前都用的纸杯。”
游珠雨之前踩过点,“现在不提供纸杯了,要单买关东煮的杯子不如自己带。”
柳聆很难想象她是怎么过演唱会安检的,但游珠雨是老板,可能不用。
是大老板但也是收废品的朱老板仍然对纸製品价格敏感,在意五毛钱的纸杯,她看柳聆往杯子里倒上汽水。
玻璃小杯染上了粉色,碰撞的声音清脆,关东煮的福袋放进了杯面里,她们一边吃一边看着窗外。
柳聆:“下雪了。”
游珠雨不知道是被汽水冰到了还是纯粹哇了一声,柳聆也跟着哇。
两个人对视,柳聆用宛如打招呼的随意语气说:“交杯吧。”
游珠雨拒绝得很快:“不要,好奇怪。”
店员是个中年大叔,歌单倒是很年轻,放完了韩文歌是柳聆的歌,旋律几个小时前游珠雨现场听过。
歌手柳聆藏在音响里,真正的柳聆就在眼前,她举杯,大有游珠雨不愿意也要强行交杯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