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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季鳞和虞七璃最先住进海蓝公寓区,保安大叔天天看她俩上学外出回来,差不多混了个脸熟。
季鳞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眼睛被大雨扑得睁不开,她手里比划着虞七璃的身高,又重复道:“叔,就是和我一起住的那个,小虞啊!你看到她出去没,我今天回来没看到她……”
大约过了五分多钟,保安大叔弄明白了,但是这也没用,他对季鳞说的是他在七八天前见到虞七璃背着行囊出去过,后来就没印象了,应该还没有回来。
季鳞拽紧了领口的衣服,更多的雨水砸到头顶的雨衣帽上,震得她耳鸣失聪,她身形晃了晃,匆匆道了谢,踩着淹过脚裸的路面水往公寓外走。
保安大叔在后面晃手电筒,喊着:“小季!雨下得太大了!你去哪儿,今天天气预报晚上有暴风雨,赶快回来啊!”
季鳞勒紧领口的抽绳,又把雨衣包得严严实实,怀里微微发烫的手机是她最后的慰藉。
下雨天,打车也不容易,季鳞隻好又找了朱子殷。
“子殷,我在南通大街和城东路的路口,你让司机来接下我……”
朱子殷从车上下来,一脚踩到路上的水塘里,她匆匆举着伞朝季鳞跑过来,将人拉进车里。
刚把伞收起来,转头看到季鳞浑身哆嗦着,眼皮和嘴唇都翻着白,手腕和脚裸的部分也被雨水泡得皱皱的发白,她气得骂道:“你这是在作践你自己啊!季鳞,算我倒霉,做了你的朋友!现在你先跟我回我家去……”
季鳞双手颤颤的接过前面司机好心给从车内保温杯里倒的一杯水,喝了一口,烫的舌尖冒气,闻言她大着舌头道:“不行,现在先去学校,我亲自去问妖族……”
朱子殷从后座靠背上的空隙里抽出一条毯子,紧着就往她身上裹,不满的叫道:“行不行我说了算,你这样肯定会感冒!我怎么可能让你就这么过去,再说……璃璃见到你生病发烧了,肯定会很心疼,万一动了胎气,两人一蛋一起住院,我不是更要急死!”
朱子殷忍着心肝疼,把虞七璃拿出来说事,季鳞果然不执拗了。
只是朱子殷一直谨防她突然开车门逃跑,所以两眼一直紧紧盯着她。
前方司机收到少主人的话,把车启动,开往东市区的朱家。
“子殷,等等,我先把外面的衣服脱下来,太湿了,裹毯子只能吸水,不能保暖。”季鳞没有太大的激烈反应,她把毯子推拒给朱子殷,然后抖着手把半杯水放下,接着解开领口的线绳,把雨衣和外套都脱下。
朱子殷直着身子,搭了半边屁股坐着她旁边盯着她,目光闪烁数次,明明灭灭就跟外面的闪电差不多,想说些气话但季鳞又这么明事理这么懂事,她压根不知道该怎么跟眼前的人生气。
“那好,你先跟我回家,等狼族同学那边回我了你再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
“好。”
季鳞这边答应的好好,到了朱家仿照着古华国的庭院豪宅后,直接住到了朱子殷给她安排的卧房里。
然而第二天,朱子殷却穿着丝绸的睡衣,叉腰站在自己闺房的门口,听着朱家管家的回话。
季鳞跑了。
昨晚雨停没多久,凌晨四五点的时候,翻墙从西厢房走的。朱子殷走到管家说的地方,只见墙根角下一排脚印,有几个还是从中间空地到墙角的,好歹是没有在墙上留脚印借力,估计隻试了一次,两手一攀,抓住墙头就直直上去了。
朱子殷脸色难看,转身往回走,吩咐道:“都去找啊!人都跑了,一晚上过去,几碗姜汤能有什么用?万一发烧了呢?走着走着就昏倒在哪个排水沟了呢?”
“难道还要我们去市区内的下水道里捞人吗?!那怎么行!”
朱家人知道季鳞和大小姐是朋友,而且这人是百年难遇的阴阳眼灵体,以后的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被朱子殷一激,整个朱家,包括家主都往外派人去找季鳞。
可现在的季鳞已经不在市区内,她凌晨的时候被雷声叫醒,心里七上八下最后实在忍耐不住,坐起来玩手机。
她想到和虞七璃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到她晚上怕黑要开着灯睡,后来和自己一起睡才改过来的习惯,心里有些温软的同时也十分忧恐。
她会不会吃不习惯,会不会被困在某个地方,会不会很久都没有睡上一个好觉?
季鳞七想八想了一通,胸口的衣服杂乱,不禁裸露春光,以及一小段夹在胸口和内衣带子上纠缠的红绳。
她看到了脖子上的红线,手指一勾,与线相串的一片鱼鳞就滑落出来。
季鳞记得它,这是某天晚上人鱼生理期到来时,喊肚子疼,让她摸摸的时候,她不小心把人鱼腰间与鱼臀相连的鱼鳞给蹭下来的。
为了这片突然出现在床铺心的鱼鳞,璃璃甚至两天都没理她,表示人鱼除了换鳞期,她还没有掉过任何一片鱼鳞,气得不搭理季鳞。
直到那几天过去,脾气冷淡的虞七璃才一脸傲娇的拿出鱼鳞,一脸郑重其事的把鳞片交给她,说:“好好保管它,就当它是你的命根子一样。”
季鳞好歹忍住没笑场,观察了她的脸色,跟着转身从抽屉里找出自己的法器,那根串着铃铛的红绳,把绳子剪了一段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