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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七璃悠闲地穿着她的新裙子,站到进山前最低的一块石板路上。
她花枝招展地扬了扬宽大的遮阳帽,撩起耳边垂落的长发,看了看山顶高耸的树林,还有看不到影子的那些价值连城的海边别墅。
虞七璃拉下鼻梁上架着的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太阳眼镜,觑着季鳞身上的防晒装束,轻哼着说道:“还有你说的,只要我跟你出门,晚上就给我煮蛋羹的,别忘了。”
她所说的手机,也是见季鳞有,就赖着让季鳞给她买的。当然,交换条件就是,她可以少生气一点契约的事情。
季鳞迈腿别开她,眼不见心不烦。
一个人走上前,一点也不虚的回道:“我没喊你。只是见你天天在家躺着,怕你把尾巴躺瘫了,让你出门走走。”
可谁知道,人鱼立刻就曲解了她的意思。
今早,她出门的时候明明已经把人鱼落下,自己上了车。结果关车门转身,大师兄保镖的车座后排上空就出现了一副幽灵状公寓客厅的幻景。
人鱼趁她从家门口走到楼下车辆旁的功夫,从头到脚换了一身衣物,此刻更是从芥子拟小的幻景里,一步跨进实景,身形成正常大小,挪动屁股在她身旁的后座坐下。
前排司机是那位彪悍帅气的黑西装大汉,良好的心理素质和天师家养保镖的素质让他见怪不怪,只是淡漠的看了季鳞一眼,询问意见。
季鳞实属无奈才会让她待在车上。
……
五分钟过后。
“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怎么不等等我,你不知道人鱼在海里是靠尾巴游的吗?每一条人鱼的尾巴都是柔弱的易坏品。”
季鳞:呵呵,你用尾巴扇人、甩击、暴打我的时候,可不见得很“柔弱”。
“比起尾巴,我们的双腿更加容易就受伤,不能站立和走动太久。而且双腿用力过度,尾巴就游不动了,落单的人鱼很容易就被天敌攻击,被抓回洞里吃掉……”
“不行,我累了,我不走了,要爬山你自己去吧。”
季鳞不理睬她,她就追上来。
伸手抱住季鳞的腰,耍赖地往地上一蹲,宽大的遮阳帽把她整个身子包裹在阴影里。
虞七璃用手戳着地上石缝里爬出来的蚂蚁,没什么感情的叫唤呻`吟道:“季鳞~我腿软,肌肉无力。真的走不动了~你背我吧~”
季鳞握紧的拳头又松开,扯着腿走了两石阶,见她还赖在地上,像是要在石坎上长出一朵白色的蘑菇,只能好脾气地走回去。
伸手把她从地上拽起来,然后从袖子里摸出两张符,蹲下贴在她的双腿上。
符篆不粘,吸附在肌肤上却贴得稳当,也不掉下来。
季鳞淡淡的语气饱含着无奈:“走吧祖宗。”她转身寻阶而上,顷刻间就把人鱼落下了。
虞七璃惊喜的发现腿脚不酸不胀了,跟没有重量一样,她快活地越过了季鳞,欣喜若狂地在山上奔跑。
然后又停下一阵等季鳞。
她一边眺望山野,一边得意的笑着问道:“祖宗,这是好词吗。”
季鳞沉吟良久:‘这得分人和分情况。’
可人鱼没一会儿就跑了个没影,看上去压根不在意。
让季鳞张口对着无人的石阶解释了个寂寞。
她垂首失笑,好不容易憋住了,继续赶路。
城郊的山顶别墅选址得天独厚。
盖在这里的别墅, 住得起的人少有。
资本专门打造了盘山公路和人走的石板路铺垫,工业林就在附近,靠近红宝石海, 自然风光亦是不差, 况且山下就是公路。
那燕子飞一阵便消失了, 季鳞从行人走的石台一步步走到别墅区后面的小树林,那有一处仿照着原始森林建造的大片参天古木与活水源, 越往里走, 地上就有更多无名嶙峋的白石碑座, 巨石乱葬,深埋地下, 半截伸出来直至天穹, 桀骜不逊。
实属深山老林无疑。
“来了!”
易君乐从林后侧身, 看到她站在绿林路径上, 立即喊了一声。
季鳞才从别墅旁边的林子穿过,目之所及便是在这片森林古迹里站着的穿着各种各样道场开坛作法服袍的“大师”。
这可真是柳暗花明, 略有新意。
“还好还好, 上头定了正午午时前考核, 又不提前跟我们说,你差点就晚了。”易君乐走了过来,领着她往前走,一身西装倒与那些上了年纪的考核员不一样, 更显年轻俊逸,宽肩窄腰。
他在季鳞身边低声提醒:“快过去吧, 上面那几个站在法坛上奇装异服的老头就是考核员, 石台底下的那个是监督员,是我顶头上司的上司。”
“你记得好好表现。”
说完, 易君乐把手里的牛皮纸文件袋递给她,轻推了季鳞一把,送她上石台。
“易哥?你确定我这样穿,不在考核事项里扣分吧?”她开了个玩笑,想要缓解易君乐的紧张手抖。
季鳞踩在绿草青葱的湿软泥土上,踉跄地走了几步。
她忍不住回头,看看自己身上简单白净的t恤和防晒冰袖,下身甚至还是牛仔裤,在那些老顽固天师的眼里可算是离经叛道了。
易君乐衝她疯狂使眼色,让她过去:“你怎么话这么多,直接上去就行!你看你易哥的样子,当时我就穿着裤衩还考过了,让这些老家伙目瞪口呆说不出话,现在我可是正经天师里最年轻的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