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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栩栩招招手,叫来服务员点个了接地气的照烧饭,扒了两口垫好肚子,抬头说道:“你肯定有事。”她举起杯子,和连舟悦碰了一下。
“没事啊,我来了,再大的事都能解决。”陆栩栩拍拍胸口。
连舟悦看了看她,轻轻叹气,“好吧,我跟你说吧……栩栩,我这段时间不是在外面租房吗?现在我喜欢上我的邻居了。”
陆栩栩眼神放亮,“好事啊,你干嘛叹气?”小舟现在要忘掉渣女去奔向一段新感情了,多好的事情呀!
“可是我的邻居是沈姒。”
“噗……咳咳、咳咳咳!”
陆栩栩赶紧把纸巾抽出来擦了擦嘴,“什么情况?!”
“你听我跟你讲……”
伴着小麦酒香,连舟悦把这两天压在心里苦恼的事情,撒豆子般悉悉簌簌全抖了出来。
“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栩栩,我也好喜欢她,她好好看,好想亲她的嘴唇。”声嘶力竭,连舟悦渐渐暴露颜狗本质。
别说了,陆栩栩懂她,沈枝家里唇形的基因实在太强大了,简直是人间尤物,上帝的杰作。
“呜呜呜呜呜,栩栩,她给我做的饭也好好吃,她说她隻追我一个人。”连舟悦现在和她坐在一根长板凳上,扒拉着她的袖子,给她喂酒。
其实连小舟本来是想自己喝的,可是手手喝晕了,迷路了,酒杯就这么歪歪扭扭送到别人嘴巴边上去了。
陆栩栩接过杯子两口把酒吞完,用力搂着她的肩道:“小舟,呜呜呜呜呜呜……”
她也被连舟悦灌醉了。
连舟悦撑大眼皮,“你哭什么?”
陆栩栩的伤心事被酒精撬开,“虽然枝枝喜欢我,但是她爸爸不喜欢我,呜呜呜呜呜,要是他一直不喜欢我怎么办?我不想给枝枝造成家庭负担,我…呜……我明明那天什么都没做。”
莫名其妙就被沈爸讨厌,陆栩栩表面强颜欢笑,心头可是委屈至今。
“啊?”连舟悦哭丧个脸,拽着陆栩栩问:“那他会不会也不喜欢我啊?”
“啊……嗝!不对……沈枝的爸爸,是……沈姒的爸爸吗?她们是一个爸爸吗?”
“是啊,小舟,你喝多了。”说完,陆栩栩就着酒瓶来了两口。
“那怎么办啊?啊,沈姒!”连舟悦突然哭声来,“和她在一起好难啊!”
老板在棚棚外面虎躯一震,探头进来看剩下这最后一桌客人是怎了。哦,还好没事,就是喝开了。他坐回门口,又继续嗑瓜子等打烊。
陆栩栩拍了拍连舟悦的脸,“那你不要和她在一起,她是狗,渣、狗……和她在一起干嘛?”
连舟悦摇头,嘴里嘟囔不停,“不是不是不是……”
“就是啊!对你、都没有,枝枝那样,对我好。”陆栩栩一字一顿地望着空气,打了个酒嗝。
连舟悦反给她一巴掌,也不知道心头哪来的一股劲,突然认真告诉她道:“不是!姒姒现在对我很好!她说!她是我的舔狗!”
陆栩栩:“你才是舔狗。”
连舟悦道:“对!”
陆栩栩睁大迷糊的眼睛:“你疯了!”说好了姐妹手拉手,再不做舔狗!
连舟悦点头,继续坚定地自言自语:“对!我决定和我的新邻居在一起!她,是我的舔狗!我、要把、她,领回家!”
连舟悦还没有分清楚陆栩栩在说谁舔,字字铿锵,慷慨激昂得跟小学时第一次戴上红领巾站在红旗底下宣誓似的。
大排檔老板就坐在外面,隐约听见里头的小姑娘说什么“狗”、“领回家”之类的,心想这个小姑娘还挺有爱心。
“我喜欢她,栩栩,我喜欢她我喜欢她,好喜欢她。”
“舔狗舔狗舔狗笨蛋舔狗……”
“嗯嗯!她当我的舔狗了,她好可爱,我要回去摸摸她……啊,她最近生病了,我要给她做饭。”
“好耶!毒死她!”陆栩栩举起小拳头,可转眼又泄了气耷下来,“呜呜、呜呜呜嗝……会做饭也没有用,叔叔还是会拿着支票让我离开他女儿的!”
“那我、那我不是更完蛋了,他连你都不喜欢……啊啊啊,我是不是没有希望了?呜呜呜呜呜,叔叔也会给我开支票吗?”
“呜呜呜呜呜呜会哦。”
“啊!这可恶的世俗!”
棚棚里发出咚、咚两下闷响声,老板又不放心丢下瓜子壳进来看,结果掀开帘子就看到两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变成两个醉鬼相拥而泣。
“呜呜呜哇呜呜呜呜……”
两个人还坐在地上,脑袋靠着长板凳,身子弯弯扭扭如同两根麻花。
哎呦,老板皱着眉头寻思作孽啊,早知道不给她俩上后面那箱啤酒了。
也不知道这俩小姑娘是经历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伤心事,互相搂着可劲地哭,老板听得也有点心痛了,又觉得她俩可怜巴巴的。
“小舟,呜呜呜哇……我就只有你了!”
“栩栩!宝宝!”
四十岁的老板点起根烟,皱着眉头看着这桩人间惨案,半晌出去拿儿子给他买的随声听进来,点了首歌放在俩小姑娘旁边,拍了拍她们的肩膀道:“没事啊,妹儿,都会过去的,明天的太阳会比今天更美。”
郑智化的《水手》在大排檔内激荡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