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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
江青柏的佩剑落到地上,发出响声。
“都督,你……怎么了?”
今早来换班的讲着八卦,他把他在外面听到的都说了出来,还关切问着江青柏是否是不舒服。
“许章沐算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是啊是啊,小妾纳多了,遭报应了吧,那妓子也是个有胆子的。”
周围,传来议论声,江青柏听见关切他时,他慢慢摇头,“无事,你们守好,我过去那边看看,别再像妇人一般多嘴。”
“是。”
走到拐角墙边时,江青柏咬牙,梦安,你……
所以,那是最后一面对吗?
你答应过我,要好好活下去啊。
江青柏换班后,立马朝醉月楼而去。
醉月楼空了,什么都没有,因为命案,全部查封。
他站在门口,颓废异常。
廷尉府的人拉了尸体,要走,被江青柏拦下。
他拿出了腰牌,别人见状立马作揖,“都督有何指教?”
江青柏摇摇头,“我看看。”
“都督怕是说笑,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江青柏不听,慢慢拉开了遮尸的白布。
上面躺着的,正是裴梦安。
他只看了一眼,就把白布拉上去,表面一脸淡定,“拉走吧。”
“是。”
周围看戏的叽叽喳喳讨论,江青柏站在后面默默听着,手紧紧攥着剑,心止不住的抽疼。
“真是太狠了,那许尚书儿子身上,全是窟窿,死壮极惨。”
“是啊,那个什么厌安,也是胆大的,手上两大条口子,自缢选了个最慢的方式,就那么坐在窗前等死。”
“可不是吗,今早看见时,嘴角还带着笑,好渗人……”
“为啥杀的?”
“好像是应为那许章沐要纳她做妾,她性子刚烈,所以……”
江青柏从旁人口中知道了大概,听见厌安二字时,少年终是红了眼角。
江青柏落寞的站在旁边,目光无神。
对不起,终是没护住你,梦安,你当时,一定很疼……
江青柏看着被封条沾上的楼,寻思夜里过来看看。
开始接连几天里,廷尉府都派人在院子中,屋子中搜集证据和看守着醉月楼,奈何什么都没有。
只能让许家节哀,毕竟那妓子,已经畏罪自杀,而醉月楼一众,老鸨什么的,都同裴梦安有关,通通被牵连着,关进了大牢。
江青柏在廷尉府没走时,坐在江府房顶上看月亮。
番外(柏安篇)元宵
一看就是一整晚,酒喝了一坛又一坛。
世间相思寄明月,睹物思人又忆安。
落在心上眉间的名字,也是方寸天地的执念,是他此生独一风月,偏奈何世间情深缘浅。
他悄悄坐在房顶上,谁也没告诉,白天时像个无事人一般,陪着郑姨娘时,还跟郑姨娘开玩笑。
晚上嘛,就看天看月亮,看月光下的昭嘉。
某一日,郑姨娘看向他。
“最近怎么没听你提起那个姑娘了?”
郑姨娘吃着甜枣问他。
他没有再叽叽喳喳问着方法和送什么礼物,郑姨娘还有些不习惯。
江青柏微微红了眼角,“她去远方了,她追逐明月去了,我与她,无缘,只是……朋友。”
看着他落魄的样子,郑姨娘没有细想,隻当是那姑娘不喜欢他,赶忙安慰他。
“世事都有各自的道理,不必强求,我儿子那么好的,什么样的会没有,世上难得两情相悦,再等等。”
江青柏笑着点头,“娘说得对,两情相悦最为重要,我等,等那两情相悦之人。”
郑姨娘看着他,摸摸他的头,“儿子别难过了昂,今晚给你做你爱吃的。”
“嗯,谢谢娘。”
江青柏还和自家父亲道了歉,说他以后不会再如此衝动。
江正一脸语重心长的告诫他,“若是自己没有救济的能力,就别去沾染。此事,你也知道错了,就此揭过吧。”
他笑着点点头,又变成那个呆愣的少年,“谨遵父亲教诲。”
随后他转身离开,随手折了片叶子,吹起了那日山中的小调。
小调名字叫《悔》。
竹林中艳羡一眼,江青柏笑笑,不知道,他绑的那红绸如何了。
醉月楼这件事告一段落时,江青柏找空去了一趟醉月楼里面。
里面萧瑟一片,歌舞升平恍若昨日,只剩下疮痍满目。
他拎着酒去的,喝到一半之时,身后的草丛传来声响。
江青柏回头望去,里面一抹白色身影闪过。
“元……元宵?”
江青柏轻喊出声,元宵从草堆中探出头来。
“喵~”
元宵身上很脏,蹭着江青柏的脚,江青柏把它抱起来放在怀中。
自裴梦安离开后,他就无人照顾了,成了流浪小猫。
“之前找你没找到,你去哪里去了?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呢?”
江青柏自顾自问着,元宵在他怀中蹭着他。
小猫不懂爱恨离别,但还是知道,裴梦安不见了,只剩这个借酒消愁的少年。
随后,江青柏喝完酒,抱着元宵起来时,慢吞吞说着,“走吧,我带你回江府,我替她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