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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搞成这样?”赵师傅放下手上的活儿,上前关心道。
苏轻罗摇摇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赵师傅见她脸色当真难看,对她说道:”要不你回去歇息吧,今日没什么大事儿,我一个人搞得定。”
“不妨事。”苏轻罗坐在板凳上,垂头丧气,“跑得太快,我坐坐就好。”
“走这么着急做什么。”赵师傅给她端来一碗白水,“你是去城门口瞧长公主进城了?”
“嗯。”苏轻罗也不隐瞒,伸手将碗接过来,润润嗓子好让自己缓一口气,“多谢赵师傅。”
赵师傅闻言她是去城门口了,隻当做是小姑娘心生好奇。
不知小姑娘会好奇,就连他也十分好奇这位长公主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奈何他手上活儿一大堆,根本走不开,更别说是溜去城门了。
“你可瞧见长公主长得什么模样?”赵师傅问道。
苏轻罗眸光一沉,似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眉间微蹙。
“我没瞧见。”苏轻罗扯了谎。
赵师傅并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好奇心驱使他继续追问下去,“那你都瞧见了什么?”
苏轻罗又抿了一口水。
凉水下肚,像是将心都浇透了。
她紧紧地捧着白瓷碗,说道:“就仪仗队,前后左右都是人,车马一群一群,来的人特别多。”
“很多人啊……”赵师傅叹气道,“那最近可能做饭要多做很多了。”
苏轻罗缓缓回过神来,察觉到赵师傅话里都不对劲,“赵师傅,您是不是也没有见过长公主?”
赵师傅轻嗤一声,笑道:“我就一做饭的,哪有荣幸见到这位皇城里金尊玉贵的主儿啊。”
苏轻罗拧眉问道:“长公主之前从未来过边境?”
“这是自然。”赵师傅道,“长公主是在都城里养出来的,怎么会到这荒芜一片的沙地来?若不是这次与乌托国起了衝突,怕也不会在这里回见。”
不管是礼数还是邦交,设宴都应当在皇城之中大摆筵席。
这次乌托国提出在边境会面,显然别有用意,亦或者根本不是来和谈的。
“原来如此。”苏轻罗松了口气。
这样一想,楚金陵的话里似乎确实处处都有提醒她。
她隻瞧见楚金陵与岑玉秋举止熟稔,言语暧昧,却未曾想过,若不是这次情况特殊,长公主根本不可能纡尊降贵到边境来受风沙之苦。
两人一个在大漠最北的边境军营长大,一个是在江南以南四季如春的都城长大,就算有天大的交情,想来也没有什么日日相处的机会。
“那阿秋可曾去过都城?”苏轻罗迫切问道。
赵师傅抿抿嘴,左思右想,这才寻思到了点东西,“确实去过几次。还未及笄之前,少将军每年都要代将军去皇城送万岁礼,年年会在都城停留日,然后就会回营。”
万岁礼是年年在皇宫设宴,各地将领都会亲自亦或是派重要亲眷前去。说是献礼,不过是为了给万岁宽个心罢了,好让他将所有人都抓在手中。
可苏轻罗却听着一愣。
她曾经让人处处留意岑玉秋,却从未听过岑玉秋年年上京,更不知她会每年留在都城日才走。
此事她全然不知,就连岑玉秋也未曾与她提及过。
赵师傅琢磨片刻又道:“少将军授封,也是有这层关系在。陛下是看在少将军年年上京的份上,好像长公主也为此出了力。后来县主及笄之后,就没有再去了。”
仔细推算一下,苏轻罗便知道岑玉秋为何没有再去。
那一年,先皇薨逝,朝堂群龙无首。长公主挟天子以令诸侯,自此打破僵局。长公主一派的权臣自此在朝堂站稳脚跟,朝廷动荡,一时局面彻底不一样。
长公主一派,急功求利,是激进派,主张攻打外邦,故此不到两年,便对都城富商下手,增加税收。但其中手下也有不干净的人,实施时,以莫须有罪名直接将人弄得家破人亡也是常有。
苏轻罗便是抓住了这次机会,让苏家借此退出都城,迁移到漠北。
朝堂之上,老臣们纷纷上奏都被压了下来,最后敢怒不敢言。
众人都知道扩充国库是为了增强兵力,却未曾想到,他们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乌托国。
乌托兵力强大,不是轻易能动的。
偏偏此时,乌托国发生的事情更令人瞠目结舌,故此才有了这次会面一事。
只是她却不知,岑玉秋与长公主有交情在,甚至就连“少将军”的封号也是长公主为她讨来的。如此一来,难不成岑玉秋一直是长公主一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