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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她的猜想是真的,岑玉秋也确实在等另外一个人来,那此时门口要过来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她真正要等的人。
苏轻罗侧眸,越过人群就看见半遮半透的门上,覆上来一双宽大的手。
黑影盖在门上,瞧着要推门进来的模样,却忽然一停。
苏轻罗偷偷抬眼,就看到岑玉秋缓缓将酒杯放下,目光冷冽地盯着门口,然后又侧目看向屋里的钱贵。
就在这时,正想出声的钱贵脖子上也多了一把长刀。
钱贵立即闭上嘴,门口的人也停滞不前了。
岑玉秋见状,示意让钱贵开口。
站在钱贵身后的宋相宜手中持着佩刀,俯下身,在他耳边说道:“我的刀可不长眼睛。钱管家,该说什么,你清楚的吧。”
感觉到脖颈上有一阵刺痛,钱贵惊得脊背挺直,连连点头。
宋相宜重新直起腰来,手上的刀却是半分没有移动。
钱贵立即装出一声假笑,拿出寻常说话的姿态,扬高了声音讲话:“先生对今日的安排可还满意?”
王忠没有配合。
而就在此时,门口又重新有了动静,屋外的人原本已经放在门上,重新收回。
岑玉秋见状不妙,立即摔杯为信,将手中杯盏一掌拍碎。
苏轻罗顿时一懵,就瞧见屋内留下的护卫提着刀衝向门口,舞姬们惊吓之余,乱成一团,当下场面十分混乱。
屋外的动静声并不这里小,声音有些嘈杂,苏轻罗还是能分别出来,外头也有许多脚步声、拔剑声,还有其余酒客惊叫出声。
岑玉秋将怀中的人扶起来,直接起身要走。
就在这时候,苏轻罗却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假装自己惊吓过度,一把勾住岑玉秋的脖子,将脸埋进她怀里。
柔软的面纱贴在脖颈处,微微蹭动时酥酥麻麻地,引人一阵战栗。
岑玉秋哪里经历过这种,一下子被抱得僵住身子不敢动弹,熟悉的发香传入鼻尖,在她的血液里开始翻滚。
“县主。”宋相宜提醒道。
这一声,将岑玉秋的魂儿拉回来大半。
岑玉秋抬起头,正要将人拉开,却被忽然抱得更紧。
苏轻罗咬紧牙关,闭上眼睛直接衝上前去一把将人抱住。像是用了浑身力气,她双手紧紧挂在她的脖子上,整个人几乎已经贴了上去。
门被打开,众人就瞧见屋外的护卫已经将人擒拿住,两把长刀架在人脖子上。
房门重重地被砸开,屋外本要进来的人脖子上已然多出两把长刀,舞姬们闻声色变,乱成一团往屋子里跑。
就在众人分神的时候,王忠忽得用手肘用力抵开身后的人,将刀推开,然后一个翻身从面前的席子上滚了过去。
王忠也不恋战,瞅准了机会,往舞姬堆里跑去。
舞姬们见到王忠衝过来,吓得花容失色,纷纷往外面跑。
苏轻罗急中生智,在直接将岑玉秋扑倒之后,趁乱飞快从她身上跑开。
所有的发生就在电光火石之间,苏轻罗往外跑去的时候,还听到岑玉秋猛地踢翻了面前的席子。
屋内,钱府主仆两人全部被捉拿。
钱百万一脸茫然地看向岑玉秋,声音颤抖:“县主,这,这发生了何事?怎闹得如此大动静?”
岑玉秋站起身来,懒懒地拾掇自己身上衣服,“那你在门口跑什么呀?”
钱百万狡辩道:“我这,酒喝多了,找错地儿了。正打算回去,没曾想到一个转身,忽然就窜出这么多人直接把我给押住了。”
“酒喝多了?”岑玉秋走到他面前,挽起袖子,“我让你醒醒酒?”
钱百万继续扯着老脸皮笑,“县主哪里的话。县主回来这么久,我都不曾敬过一杯。相请不如偶遇,这又逢县主娶亲,咱们叙个旧,好好聊聊,我请各位大人喝一杯。”
“还是在狱里继续叙旧吧。”岑玉秋挑眉,一声令下,“带走。”
众人从回廊坊撤出,走的是正门,大摇大摆,似乎是要让整个漠北都知道钱百万被抓了。
刚到门口,宋相宜见她闷闷不乐,走上前来,“不用搞这么大动静吧,王忠不是还没抓到?”
“我就是要杀鸡儆猴,让他们安分一些。”岑玉秋闷闷不乐,又问道,“刚刚踹门进来的是谁?你瞧见了吗?”
方才那么乱,宋相宜怕是会耽误什么,认真想了想,“好像是周慧。”
岑玉秋点点头。
宋相宜问道:“我看样子,像是她抓住的千百万。怎么,要重赏吗?”
岑玉秋瞥她一眼,冷着一张脸道:“这扇门的钱,让她自己赔。”
宋相宜:“……以前不都是走公帐的吗?”
“就按我说的做。”岑玉秋笃定道,又冷笑一声,“你现在带人去钱府抄家,带我手令亲自去,务必要搜到‘往来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