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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地方都系着彩带,偏偏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哪里有什么好风水,光秃秃一片。
岑玉秋将祈福带往指尖上绕了绕,“我是认真的。”
“那就放在此处吧。”苏轻罗侧过身,手抓在祈福带上,却想想与她一起系上。
与她而言,祈福带不过是死物罢了。放在哪里有什么关系,她只是想跟身边的人待在一起而已。
手刚伸过去,岑玉秋一抬手,不巧便碰到一起去。
苏轻罗稍稍缩回手,越是这样的不经意间,越是不好意思。她侧眸看她,岑玉秋却并不在意。
见她僵着不动,岑玉秋提醒道:“既然是我们两人的祈福带,还是一起系上吧。”
“好。”苏轻罗应着,手脚却变得很慢。
她们已经成了婚,她骗她为自己脱~衣`服上过药,这样亲密的事情都做过。偏偏苏轻罗知道,越是骗来的东西越小心翼翼、患得患失。这样一触即发的模样,岑玉秋表现得越不在意,她自己就会越在意。
岑玉秋见她无从下手,抓过她的手,搭在祈福带上。
看她呆愣的模样,岑玉秋假装淡定,然后直接抓在她的手上,伸手将祈福带绕了过去。
头一次并没有绑好,岑玉秋抓着她的手,又重新绑一次,这次直接在栏杆上系个死结。
“绑好了。”岑玉秋松开手,还故意扯扯带子,笑的轻松,“这下应该不会松开了。”
苏轻罗偷偷瞄她一眼,“县主以前也系过吗?”
“没有。”岑玉秋摇摇头,“头一次,还挺新鲜。”
靛青色的布条子映入眼底,在苏轻罗眼中泛上颜色,“那县主是想要孩子吗?”
岑玉秋没有料到这番话,顿时愣住。
像寻常王侯家中,十分看中子嗣问题,哪怕是寻常富贵人家,子嗣也是尤为重要。她们二人既然成了婚,这子嗣一事,便是绕不开的。岑玉秋是漠北王府的嫡长女,按理说可以继承家业。
但岑玉秋当真是选择继承了“家业”,与父亲一样,年幼时便选择投军,便隻好将那些虚名都扔给了弟弟。
这么多年来,她身在军营,一心隻想立业,无心成家。如今姻缘巧合,她已经成了家,已经不是孤身一人。
开元国女子尚能通婚,便是因为此前开元国国师研製出一种秘药,服用之后,女子之间亦能诞下子嗣。在开国之年,在开国之年,国土人丁单薄,国主便下令让此流入民间。在百年来不断改进之后,此药方已经颇为常见。
她们二人若真是要求子,倒也不算什么难事。
只是……
岑玉秋回到苏轻罗边上坐下,正襟危坐道:“此事顺其自然就好。”
苏轻罗试探道:“县主当真这样觉得?”
“嗯,现在两个人就挺好。”岑玉秋郑重其事地点头,“你若是想要的话,我,我努力试试。”
说着说着,岑玉秋便红了脸。
苏轻罗见状,靠在她的肩头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伸手双手将岑玉秋的手握在手心里,感受着她燥`热的体温与呼吸,还有表面上云淡风轻却已经红透脸的模样。
当真是跟那天夜里,给她擦完药后转身就跑的模样一模一样。
这次苏轻罗不想让她跑了。
她靠在岑玉秋的肩上,将她的手紧紧握住,“顺其自然就好。现在很好,以后也会很好的吧。”
——
用过斋菜后,天色已暗。
入了夜不好赶路,王妃便同静安师父打过招呼后,携众人在此住下。
娘娘庙在城郊,平日里本就会备着香客留宿的厢房。
厢房里,苏轻罗与岑玉秋俩俩对视。
屋中吱屋中隻放了一盏烛火,并不通明,两个人拘谨地站着,人影倒影在墙面上,交迭在一起,像是紧紧拥着。
“要不,我还是找小师父再收拾一间厢房出来。”岑玉秋支支吾吾,眼神不知该往何处去。
这边厢房里只有一张床榻,一张梳妆台,两张椅子,十分狭小。岑玉秋在王府时便一直睡在自己的摇椅榻子上,可这里明显再也放不下其他东西。
岑玉秋正要转身出去,却被苏轻罗一把拉住。
苏轻罗说道:“县主这样做,岂不是故意让人说闲话。”
“这话从何讲起?”岑玉秋不解道。
苏轻罗垂眸往屋子里走,“你我已经成婚,若是分房睡,不就是平白惹人起疑?”
“可屋中只有一张床,今夜要如何就寝?”岑玉秋问道。
走到床边,苏轻罗坐下,拍了拍自己边上位置,道:“这床这么大,难不成还躺不下我们两个?”
话中意思,已经明明白白。
岑玉秋不好再装糊涂,“这……”
苏轻罗柔软下声音来,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难不成县主是在嫌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