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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丁打着灯笼给二人引路,寻着人群的方向,苏成探看一二。
“这是怎么了?”苏成见卢月的奶娘打滚倒在地上,边上还站着岑玉秋。苏成连忙行礼,“县主金安。”
“安什么安!”岑玉秋训斥道。
烛火灯笼打在脸上,岑玉秋面色并不好看。
卢月见自己的奶娘倒在地上,连忙拉着刚买的丫鬟萧青翠儿,一起上去将她扶起来,“奶娘,发生何事了?”
见卢月来了,婆子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小姐啊,奶娘自小照顾你到大,平日里谨言慎行,今日无故挨了县主这一顿毒打,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什么?!”卢月也惊了。
府上的下人面面相觑,早听闻过县主骁勇的大名,也知晓在军营里来的县主不会是个好相与之人。却万万没想到,县主竟凶残至此。
这二小姐嫁过去,得受多大的委屈啊。
苏成也连忙问道:“县主,这是怎么一回事?”
岑玉秋冷哼一声,伸脚踢了踢脚边摔破的药碗,冷冷对苏成说道:“岳父,您还是先问问这药是怎么一回事吧!”
“大夫也吩咐过了,我夫人还未痊愈之前,这药是一滴也不能落下的。”说着,她瞧了那婆子一眼,冷笑,“她倒好,是生怕我夫人病得还不够重是吗?”
岑玉秋一口一个“我夫人”,全将苏轻罗的地位往上抬了抬。
在苏家,苏轻罗只是个不受宠的二小姐。可若是放到漠北王府,苏轻罗便是众人望尘莫及的少夫人。她们怎么敢得罪县主,怎么敢得罪漠北王府!
苏成明白岑玉秋的意思,他本来就想与漠北王府拉进关系,怎么还会让这些不长眼睛的东西坏了他的事。
“这是你打翻的?”苏成走到那婆子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婆子支支吾吾,“我,我不是故意……”
话未说完,苏成抬起脚,狠狠地往她身上踹了去,“混帐东西!”
卢月见苏成这阵仗,生怕他今晚就将人打死了。这是跟了她几十年的奶娘,卢月忍心因为这点小事就看着她被人活活打死。
“老爷,这是个误会啊!”卢月拦在面前。
苏成今日刚打过卢月,再往她身上出气的话,传出去不好听,在县主面前也不好看。
他收了力气,说道:“那你让她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婆子支支吾吾,看卢月的脸色,便将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是我,我找青鸾那丫头有些事情。那丫头不肯听我的话,故此才不小心打翻了药。”
这些人的把戏,岑玉秋不想看。
岑玉秋嗤笑道:“岳父,我不知道我夫人以前在府中过的是什么日子,但既然她嫁到我漠北王府,就是我漠北王府的人。青鸾是她的陪嫁丫鬟,自然也是我府上的人,这关系可要搞清楚啊。”
苏成连连称道:“是是是,这是自然。”
岑玉秋继续道:“既然是我府上的人,为我做事就是本分。哪有旁的人就这么随意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道理?”
“是我管教不当,回头就好好教训这婆子。”苏成恭恭敬敬道。
那婆子还要说什么,却被卢月拦下。
卢月拦着不让她再继续说话,她也隻好哑了火。
以前住在都城,这婆子一直在宅子里管事儿,管的也只有那些二三十个仆役的活计,日日在片点儿大的地方,没接触过什么达官显贵。她平日里在府中作威作福惯了,就连卢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敢对县主出言不逊!
真是越老越糊涂!
思及此,卢月干巴巴地瞪着她,隻觉得晦气得很,一整日全是糟心事儿。
“既然岳父要管教下人,我也不便打扰,就先回房了。”
说罢,岑玉秋扬长而去。
——
翌日天大亮,苏轻罗睁开眼睛,就瞧见岑玉秋坐在她床边睡着了。
这边夜里都凉,苏轻罗缓缓起身,准备拿件裘衣给她披上。
倒是岑玉秋却睡得轻,她这边一动,岑玉秋就醒来了。
“醒了?”岑玉秋揉揉眼,抬起头时,隻觉得浑身酸痛。
苏轻罗轻笑一声,“嗯。”
“睡的可好?”岑玉秋伸了个懒腰。
“有县主在,怎会睡得不好。”苏轻罗坐直身子,晲着她满是倦意的脸,“倒是县主,这一夜怕是都没怎么睡好。不是准备了厢房,怎就靠床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