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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月一听这个“月姨娘”的称呼,脸色更是五彩纷呈。
她在苏家正室这个位置上已经坐了十年,哪里还允许别人揭她的短。
卢月上前边想打青鸾一顿,却被岑玉秋拦住。
岑玉秋将卢月一把推开,“怎么?在本县主面前,月姨还要打人吗?”
卢月道:“这个奴婢自小就爱说胡话,县主不要同罗儿一样心软!”
岑玉秋将青鸾护在身后,说道:“青鸾是罗儿的陪嫁丫鬟,既然已经跟着嫁到我漠北王府,就是我漠北王府的人。既然如此,本县主自然会管教,哪里需要旁人替我训丫鬟!”
卢月一口气憋在心里。
岑玉秋对青鸾说道:“去取一件干净的衣服,给你家小姐穿上。”
“是。”青鸾转过身,去柜子中取衣服。
卢月不好发作,只能瞪着青鸾。但这事儿要怪,还是得责怪苏轻罗,若不是她,县主怎会进这间房来。应当在堂上坐着吃吃茶,然后打道回府才是。
岑玉秋往前走了一步,再认认真真观察起这间闺房。
堂堂嫡出的小姐,闺房却在偏北的角落院子。这屋子一看便是有两天没人打扫了,桌上的茶具都空的,桌上还积着灰。
他们这是料定她们这次回门,不会到这间房来,还是说又准备了个其他房间,专门诓骗她?
若不是事出紧急,她恐怕当真不会知道,一个嫡出小姐竟住得还不如一个下人。
一想到苏轻罗说过,她在府中无人照料,心中更有怒火。
岑玉秋走到梳妆镜前,将放在镜前的首饰盒打开,里面只有几样不起眼的银饰,还有一对碎玉製成的耳环。
桌上的胭脂水粉也很少粗糙,看着没怎么用过。
岑玉秋这才明白,苏轻罗在脂粉铺子说,“平日里用不上这些”是怎么回事。
盯着空荡荡的梳妆台,岑玉秋越看越恼火。
“月姨,罗儿这才出嫁几日,怎么连首饰盒都空了?”岑玉秋质问道,“我不曾记得她将首饰都带去王府了呀。”
卢月正在气愤,听到岑玉秋的责怪,说道:“想来是哪个胆大的下人,竟敢拿主子的东西!县主放心,待我查清楚,必定给县主交代。”
“今日的回门,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恐怕苏府要给我的交代,有点多。”岑玉秋睨了她一眼。
就是此时,在女大夫施针下,苏轻罗渐渐醒来。
“县主。”
岑玉秋见苏轻罗已经醒来,什么也不顾了,转身便走到她身边去。
岑玉秋半蹲在床边,握住苏轻罗的双手,问道:“好些了没?”
“嗯,好多了。”身上还有些疼痒,苏轻罗想伸手去抓,右手却因被岑玉秋握着而放弃了这个念头。
她侧过身来,正面瞧着岑玉秋,见她眉头紧促,伸手去揉她的眉心。
“又让县主担心了。”苏轻罗自责道。
岑玉秋生气道,“你莫要再说这种话了,我不高兴听。”
“好。”苏轻罗松了一口气,瞧着卢月站在远处不敢靠近,心知是被训过了。
方才忽然昏倒,也是她始料未及的。
不过隐约在迷迷糊糊胡的时候,也听到了岑玉秋的声音。
岑玉秋急忙问女大夫,“大夫,这病如何了?”
女大夫收了针,为岑玉秋解答:“并无大碍,只是日后不要再穿织锦这一类的衣料了。还有,县主夫人的身子实在孱弱,最是容易生病。平日里吃穿用度都要注意一些,日后需得好好调养一番。”
苏轻罗还来不及回应,岑玉秋立即帮着应下:“好好好,一定会好好调养的。”
“病人需要静养,不要大动肝火,亦不要淋雨吹风。今日最好先行住下,明日若是红疹稍退了再出门。”女大夫吩咐道,“我去开些药方,吃的擦的,都需按照我的药房去做,切不可有差池。这件事,让谁来?”
青鸾要跟上去,岑玉秋立即喊道:“我来我来!”
苏轻罗拉着岑玉秋,一直不肯松手。
岑玉秋垂眸,望着她柔弱的手掌,只需稍稍一用力就能抽离,偏偏看着苏轻罗的样子,心中十分不忍。
岑玉秋同青鸾挥挥手:“青鸾,你带大夫去写方子抓药。”
“是。”青鸾应下。
卢月一直站在门口,一时进退两难。
门口苏成瞧着青鸾将大夫带了出来,上前问道,“大夫,大夫,我女儿怎么样了?”
“已经醒了,今日需得住在府上,切不可吹风。”女大夫又叮嘱了一边,其他并没有多解释,“我去开药。”
“好好好。”苏成退了一步,让开道来。
苏轻罗只要没事,县主便不会责怪到她这个娘家人头上。这样一来,也不算得罪漠北王府,再住上一晚,跟县主多聊聊,兴许对他的事业更有帮助。
卢月见状,跟着出了门。
这边刚出来,就对上苏成冷着一张脸。
“老爷。”卢月唤道。
苏成恶狠狠道:“我可警告你,府上再出点事,我唯你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