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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岑玉秋坐下,不免落下一个仗势欺人的名头。
岑玉秋看似不太懂这宅院里的事情,正要坐下,被苏轻罗拉住。
苏轻罗软声细语:“县主,不如我们坐那儿。”
“好。”岑玉秋自然是听苏轻罗的。
岑玉秋看向钱夫人,钱夫人愣了片刻,立即应允下来,“两位请,两位请。”
岑玉秋满意点点头,带着苏轻罗过去。
二人坐在右侧席位的第一桌,这个位置刚刚好,也不至于落了钱夫人的面子。这位置进可攻,退可守,张弛有度,对她们如今的处境来说刚刚好。
众人面面相觑,等着看好戏。
坐下后,岑玉秋给苏轻罗斟了一杯茶,“夫人请用茶。”
二人眉来眼去,旁若无人。
在坐女眷也都是人精,瞧着这般模样,不好冒进,隻都待在一旁再驻足光望。
众人入了座,奴役端来一碗碗碎冰似的甜点,上面浇着厚厚一层羊乳,凑近一闻便有一股淡淡的奶腥味儿。
“这是我特意让厨房做的羊乳冰酪,大家尝尝。”钱夫人介绍道。
苏轻罗还未来得及多瞧上几眼,便见不远处管家又带了一人来。
那女子姿容秀丽,脸上笑意冉冉,一身鹅黄长裙,双手提着裙摆不顾前呼后拥的下人,飞快地往这边跑过来。
“阿秋——!”
女子声音甜美,长相更是娇媚。
在她极速跑过来那一瞬,就连苏轻罗也有些愣神。
这姑娘模样极好,稚齿婑媠,端妍绝伦,一双水汪汪的眼眸子笑起来的时候仿佛会说话。
“阿秋,你回来怎也不同我说一声?”那女子跑到岑玉秋身旁坐下,双手拉着她的臂膀,没有半点生分的样子。
“我不说,你不是也知道了么。”
岑玉秋撇过头去,叹了口气,露出十分无奈的表情,却没有将她推开,反倒显得十分纵容。
这一瞬,偏偏抬眼就被苏轻罗抓个正着。
苏轻罗还不曾说什么,岑玉秋为她介绍道:“赵江春,赵家娘子。”
“赵娘子安。”苏轻罗颔首行礼。
漠北赵家,在漠北的地位并不低。不同于普通商贾,赵家从祖上就跟着岑家征战,祖上是有赫赫战功的。
在岑家受封后,赵家同苏家一起成为麾下臣子,受百石俸禄。
后漠北平定,赵家依旧为漠北王身先士卒,苏家却跑到了皇城经商,从此两家地位便有了明显不同。
漠北或许有人不知苏家,但认得漠北王的人,都认得赵副将。
赵江春乃是赵家唯一血脉,自小在千恩万宠的蜜罐子里长大,与岑玉秋两小无猜。
苏轻罗是有些忌惮这位赵姑娘的,手下传信来最多的也便是关于这位赵姑娘的消息。其中有一件事,是在岑玉秋十年生辰宴上,赵江春就当众扬言要嫁给岑玉秋。
后来这事儿一直被打趣,但赵江春一点也不羞恼,反倒越来越跟在岑玉秋身后当个小尾巴似得晃悠。
所有人都看好的婚事,偏偏问题出在岑玉秋身上。
两家本应该议亲了,岑玉秋却跑到边境,躲到军营去直到前些日子才回来。
岑玉秋背对着赵江春,向苏轻罗投来无奈又无辜的眼神。
苏轻罗恍惚中,如梦初醒,开口道:“赵娘子,宴席要开始了,还是先请入座吧。”
“你是何人?”赵江春一双杏眼睁得又大又亮。
苏轻罗俯身上前,将赵江春的手从岑玉秋手臂上扒下来。
岑玉秋将她拉到自己怀中,对赵江春介绍:“这位是我夫人。你不知道吗,昨日我便成婚了。”
听到这话,赵江春原本喜色的眉梢顿时耷拉下来。
赵江春皱着一张脸,精致小巧的脸蛋依旧明艳好看,“你骗人,这不算的。”
“怎么不算?”岑玉秋道,“她是我岑家八抬大轿抬进来的。”
苏轻罗忽然被拉到她怀里,身子一颤。
在外人看来,她如今坐在岑玉秋腿上,被她圈在怀中,要多亲密有多亲密。
苏轻罗有些羞意,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赵江春见状,气恼,“她,她哪里好了!”
“我觉得好,便是最好的。”岑玉秋挑眉,牵起苏轻罗的手,在赵江春眼下晃悠了一番,“你莫要缠着我了,瞧见没有,我有家室的。”
赵江春撅撅嘴,干脆就在岑玉秋一旁坐下来,正对着桌席。
“还不走?”岑玉秋赶人。
赵江春气鼓鼓地坐下来,摊开裙摆,正坐在席上,“不走,莫说你成了亲,就算你今日把三妻四妾都带来,我也不走。”
钱伶见状,自是帮衬着赵江春的。
钱伶笑道:“大家都知道,江春妹妹最喜欢粘着县主了,县主怎么这么无情呢。依我瞧啊,江春妹妹就坐在县主边上最合适。不向来如此吗?”
岑玉秋一时不知如何还嘴,“你这个人……”
苏轻罗从岑玉秋身上起来,拦住她继续说话。
苏轻罗同赵江春道:“今日也不是王府设宴,赵姑娘想坐哪儿就坐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