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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玉秋同苏轻罗说道:“我去吩咐下人准备马车。”
“嗯。”苏轻罗颔首。
岑玉秋离去后,青鸾端着水盆进来。
青鸾问道:“小姐要做什么?”
苏轻罗打开桌上首饰盒,里面新添了一隻珠钗,“既然人家宴客,自然要穿得隆重得体一些。卢氏不是帮我准备了几套新衣裳吗?穿上吧,选套配珠钗的。”
“是。”青鸾将脸盆放下。
刚入府来,新妇穿着代表的是娘家的脸面。
苏成这般好面子,二人又是想借着她攀龙附凤,表面上的功夫自然会做得面面俱到。
苏家到底还有几斤几两,怕都是给她添在她的嫁妆上了。
钱府门口。
岑玉秋从马车上一跃而下,伸手去扶苏轻罗。
苏轻罗脚下踩着踏云的绣鞋,一身齐腰襦裙,外头披着宽大的大袖,袖上是红碧色的绣花,绣着小兰花,瞧着端庄典雅又大气。
她头戴珍珠发钗,又在边上戴了几隻刚买的银色小钗子,乍一看活脱脱一个富贵人家的小娘子。
“走慢些。”岑玉秋双手去扶。
钱府的小厮上来迎接,二人下马车后,管家让人带走了马车。
青鸾跟在苏轻罗身后,要贴身伺候。
“县主、少夫人,里边请。”钱府管家迎道。
苏轻罗微微颔首,伸手挽住岑玉秋的胳膊,故意往后了一步,跟在岑玉秋身后。
二人携手进府,管家将她们带到侧边的院里。
钱府是大漠有名的富商,做的是钱庄生意,背靠长隆钱庄,两家几乎垄断了晋国的钱庄生意。
钱府一进门就能瞧见雕梁画栋的奢靡气派,宅邸院里还有个小湖,这在漠北可是独一份。
苏轻罗跟着一路进去,便就是在那湖边停下。
府邸的湖水远不如江南广而清澈,却在漠北也足够惹眼。
湖中游荡着十几隻锦鲤,体态不大,在漠北却是少见。此时此刻,它们正女眷们的喂食而簇拥到一起。
“小姐,县主来了。”管家这般介绍。
“哦?”钱伶回过头,戴了满头的金钗,配着木槿长袖裙,倒是没有半点早上在首饰店里的落魄样子,瞧着端庄又富贵。
钱伶从一旁草地起身,抬眼瞧见苏轻罗头上的珠钗。
苏轻罗莞尔笑之,对她微微颔首。
头上的发簪并不多,苏轻罗这一点头,珠钗步摇就晃得更是明显。
钱伶嘴巴弯下耷拉,撇过头去不看,走到岑玉秋面前,“给县主请安。”
边上与其女眷也纷纷行礼,“给县主请安。”
岑玉秋没有让她们起身。
苏轻罗察觉出她们的故意轻慢,却替岑玉秋说话:“你们起来吧。”
女眷们俯身行礼,面面相觑,忽然摸不准苏轻罗的心思。
钱伶身边都是漠北富商家的女眷,看似与钱伶很少熟络。苏轻罗知道这些人在漠北的地位,没打算一一去计较。
钱伶站起身来,对着苏轻罗轻蔑一笑,正眼也不瞧。
在她眼中,也不过隻当苏轻罗是小门小户,外来的人家没见过世面,不敢得罪她们。到底只是家中不受待见的次女,就算嫁到王府去也是一身子小家子气。
苏轻罗走上前问道:“你们方才在做什么?”
钱伶以为她故意讨好,让出一条道来,“我们在喂鱼呢,苏二姑娘一同来瞧瞧?”
“哦?”苏轻罗牵起岑玉秋的手,“县主,我们去瞧瞧吧。”
岑玉秋一愣,却也跟着她走去。
在大漠,水源不足,鲜少见到水产,更别说这一隻隻活灵活现的鱼群。在江南,鱼米之乡自然不稀奇,但到了大漠,能养鱼的可就钱氏一家。
钱伶眉梢微挑,十分自得,“多次相邀赏鱼,县主都不肯过来,今日怎么来了?”
在钱伶身侧的,都是些年轻女娘。
虽说漠北就这么丁点儿大,岑玉秋却也认不太出来。
岑玉秋双手抱在胸前,站在那儿半点没有鞠躬戏耍的样子。
她轻笑道:“自然是为了我家夫人,她有这个兴致,我怎么能不陪她。”
钱伶记恨着那珠钗的仇,但对岑玉秋是真的没辙。
她见苏轻罗已经蹲在水池旁,自己也蹲下身来,“听说苏二姑娘是在江南长大的,苏二姑娘可见过这么好看的锦鲤?”
苏轻罗蹲着身子,双手搭在膝盖上,瞧着里面的鱼群个头小隻,一点也不像是锦鲤。
“好看是好看,但钱姑娘说错了,这可不是锦鲤。”苏轻罗嗤笑道,“这鱼叫草金鱼,养不了多大,也不值几个银钱。”
大漠水少,钱伶花了千金才在家里凿通了水井,搞了这么一处活水的鱼塘。
这事儿在整个漠北都传开了,无一不称奇。
钱伶对自己买回来的鱼儿们十分疼爱,时不时邀一众小姐过来赏玩。倘若是她连鱼都认错了,还养这么久岂不就成了笑话。
钱伶气恼,瞧着周围其余人投来的目光,有些慌了神,“你、你胡说什么!这可是我从一客商那边花重金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