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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王氏心想这李家的大姑娘果真非比寻常。

那日寒园内宴她正在场, 远远瞧见她八面莹澈,机敏应变,对着皇后娘娘仍不卑不亢, 有礼有节。

当时她心中就暗暗想着:她这样的性子, 指不定能给他家这混账儿子管得服服帖帖的。

再瞧她刚才所做所言, 只觉着她进退有据, 不失尊严。

小周氏久久不得回话。面上几分挂不住,回过头见王氏母子两个都眼巴巴瞧着那李青溦,尤其那王三郎,眼神黏腻到拉了丝似的随着人飘远。

此种情景是小周氏乐意看见的, 她应该得意痛快。只是不知为何她只觉着心里头塞了一口浊气, 不上不下的, 叫人不舒服。

一定是叫那南苑的小蹄子气的!

她脸色黑沉了几分, 带着人进了北苑。

王三郎先前见了那般美人久久不敢回神,进了院子他还痴痴地想着, 正行过庭院东房柱廊前。瞧见当院里两个华服少女正在秋千架前说话, 二人具是娉婷袅娜,眉目如描,王三郎当真痴了。

这李家莫不是菩萨庙,竟然能有这么多女观音。

——

李青溦出了门,瞧见王家车驾, 转念一想知是自己那日的话入了小周氏的耳朵,才叫她这样着急忙慌地朝吏部打听,不由笑了一声。

“姑娘还笑呢。”

绮晴在身后为刚才之事不平:“家里头来了外男, 好端端的怎么就要姑娘去敬茶?我瞧她那意思还是想叫姑娘去相看。今日那人瞧着便不是个好东西, 还盯着姑娘瞧了那么久, 也不想想自己配不配。”

“再言, 便是并州那头儿,那边想娶姑娘的青年才俊可多了去了,哪个不比周夫人找来的这些癞□□似的恶心人的东西强呢”

李青溦笑劝她:“无妨,左不来咱们又不去北苑,她们能闹出什么动静来。今日是个好日子,莫因为这个误了自己的好心情。”

绮晴眼瞧着门口裴家的车轿,应了一声。

裴江月同陆柃从车驾上下来。

裴江月天□□闹,进了院子便歪着李青溦的胳膊搭话:“好久未见了,青姐姐有没有想我呢?”

天热,挨在一起虽更热。李青溦却未推开她,笑言:“没有。”

裴江月哼了一声,“看着也是呢。”她指了指陆柃,笑道:“姐姐是有了新欢了,听说你们在南郊可玩欢了呢。。”

几人笑着进了屋里头,坐在一块。

李青溦知道裴江月和陆珵都喜欢香饮子之类的,早就叫人湃了几瓶。

天热,又吩咐人做了酥山用冰冻着,见她们来了才端出来。

酥山底下盖着奶油和酥油淋了冰,用眉黛青染成山峦的颜色,又切了湃好的各式果子淋在上头。看着鲜润冰凉,让人食指大动,整好是消夏良品。

几人吃过,午后时间漫长,一边坐在一起闲聊,一边做东西。剪完罗胜又剪花钿。

裴江月将剪出来的花钿贴到李青溦眉心,见她不施粉黛,一时技痒又取了黛粉给她画了一对儿远山眉,抹了胭脂。

可见常年不妆点的人,一旦扮上,真是丽色无边,叫人移不开眼。

一旁陆柃笑言:“感觉整间屋子都香了,下回青姐姐出门定然要好好打扮打扮。”

最好能叫她四哥刚好瞧见。

李青溦笑言:“出门本就繁琐,再这样整确实是要等死抬轿的了。”

几人玩得不亦乐乎,裴江月突拍自己一下,笑言:“瞧我这记性。”她吩咐自己的侍女将车上一个妆盒取来。

“官家垂怜,前不久我祖父升了司空赏下许多东西来,今日我借花献佛,青姐姐挑挑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裴江月开了妆奁,李青溦侧眼看,见里头有一对儿赤金环珠九转玲珑镯、垂银丝流苏翡翠七金簪子,一对儿翠蓝销金箍儿戒指…

倒是熠熠的。

只是李青溦素日里挑首饰只是只挑对的。她若是觉着好,外头两文一捧的花儿也喜欢,对金玉各类装饰也就那般。

她视线随意瞥过,突在匣子里瞧见一副红豆手串儿。

她神色微顿,不由轻摸了下手腕。

裴江月瞧见她的目光以为她喜欢,抓着她的手要给她戴着瞧瞧,撸起她袖却瞧着白生生一段儿小臂上笼着一串了。一时怔了下,哎呀一声。

“青姐姐怎么有一串儿一样的了?”

李青溦笑言:“不一样。”

裴江月轻轻摸一下那手串,笑言:“只是香珠做的呢,过几年香味发散了,戴着便不亮了。姐姐既然喜??欢样子,不若戴这个。这是南红玛瑙的年年产不了几串,且越戴越红润透亮呢,姐姐肌如白雪,戴着定然好看。”

李青溦抿了下唇,未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不说这手串儿是陆珵买来送给她的,且她还挺喜欢的想多戴几年呢。只是裴江月盛情如此,她即便收了这玛瑙的手串也不定戴不戴呢写,不好叫宝珠蒙尘,注定要让裴江月失望了。

她正想着怎么说话,一边的陆柃抓着裴江月的手串。

“这个手串我也喜欢呢,不若给了我吧。”她笑盈盈地,“我还未见过南红玛瑙呢。”

裴江月满脸疑惑,压低了声音:“你做什么?这就是你家的手串儿,官家赏给了我祖父,你什么意思要回去不成?”

陆柃眯着眼瞧她,轻轻推她一把,笑道:“我就是喜欢。”

况且,你知道些什么?

它看着那只是一副普通的手串儿,却是她皇兄同皇嫂的定情之物。能叫她皇嫂扔了戴她的?必不能。

二人相识多年,性子相投,从来是心意相通。

只是今日不知如何,裴江月灯下黑,有些看不懂陆柃的表情……

她不由沉思:在她不在场之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到底只是一副手串罢了,裴江月也未多纠结,李青溦随意挑了个簪子,又挑了对耳环,几人说了会儿话又说到立夏日上。

陆柃向来爱动,喜欢打听些热闹好玩的,说到这里倒是想了起来。

“后日晚上,明湖有教坊司的乐伎包了画舫饯春呢,到时有歌舞凤箫,伶人踏月,可热闹着呢。青姐姐想来未在京城见过,不知道想不想去瞧瞧呢?”

这当是京城这几年才出来的花样,李青溦确实未听说过,闻言有几分好奇。

裴江月道:“上次在寒园也有画舫,当时是游春,今年春来得迟,当时可是好风光呢,只可惜青姐姐睡了好大一觉,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陆柃也笑道:“那天我害了风寒未去。倒是听说我四哥去了。只是我四哥那人即便去了,也说不准在哪个地方躲着闲呢。”

李青溦听到这里,一时想起寒园那日之事,颇有几分心虚地摸了下手腕上的手串。

几人约定了个时间,眼见时间不早,李青溦送了几人出去,回来经过廊厅,突瞧见正房半开的竹篾帘子下黑漆花架上,玉山清泉正开得鲜润。

她突然想起,这玉山清泉是陆柃从自家取了送来的。

她家的花不就是陆珵的吗?

她之前还想将玉山清泉还给陆珵。可若是将此花送去,岂不还是将人家的花还给了人家。

什么乱七八糟的,她竟把这个忘了,李青溦不由抚额。

——

御沟柳,半出宫墙。

天幕已有几分四合,皇城的朱瓦飞甍笼在一层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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