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节
明前就知晓案件的真相。”
黑田兵卫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飞快拨出一个号码。电话很快接通,紧接着传来那头的警察疑惑的汇报,“黑田管理官?这边消防车已经到场将火扑灭了,消防员从那个屋子里找到了村治管理官被烧焦的遗体,没有发现凶手,应该已经逃走了……”
“采集那具遗体的dna,拿回来交给科搜研和村治本人的样本做身份比对。”
那头的人愣住,下意识回答,“是。”
谁能提前知道案件的真正凶手呢?除了凶手本人,当然只有将他培养出来的导师,john walker!
“警方当初确认早濑浦教授就是john walker,凭借主要证据,是见过他本人的织田达荣女士提供的指纹和声音记录。”
源辉月指尖慢轻巧点着椅子扶手,漂亮的侧脸在漏进来的天光里恍惚间仿佛比身后的圣象更像庙堂上端坐的神明。
“但只要早有准备,这两样证据其实都可以伪造。所以真正让警方确定他身份是其实是早濑浦教授的态度,他没有否认自己是john walker,任由警察将他关进了关押室。你是不是好奇他为什么这么做?”
她掀起眼睫看过去,北原健已经在原地立成了一尊失去反应的雕塑。
“唔,我就当你好奇了——因为他的儿子在john walker的手里。白驹二四男不是村治的孩子,是他的。”
“同卵双胞胎共享一套染色体和基因物质,从生物学上来讲,如果他们其中一方育有后代,即便通过dna检测技术,也没办法锁定谁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一个科搜研出身的警察被抓来给众人做科普,边说话边迷茫,“也就是说,如果早濑浦教授才是白驹的生父,而他和村治管理官又是同卵双胞胎的话,我们之前给村治管理官和白驹做的dna检测报告也不会有任何不同,检测结果依旧会显示他是白驹的父亲。”
黑田兵卫:“所以这才是他留着白驹的真正目的,为了关键时刻让早濑浦教授替他顶罪。当时白驹的死讯还没有被爆出来,于是早濑浦教授果然默认了自己就是john walker。”
那个科搜研出身的警察顺着他的话往下思考,忽然惊恐地发现村治管理官是john walker的嫌疑好像真的越来越大了。
这个人一边作为john walker培养出一个又一个的变态杀人犯,一边又顶着刑警的身份亲自组建了为抓捕john walker而生的特殊犯罪搜查室,神不知鬼不觉地玩弄了整个警视厅。
“如果是这样,”他失神地喃喃,“他也太可怕了……”
黑田兵卫短暂一默,低低道,“可怕的不是他吧。”
这句感慨轻得像飘落的柳絮,并没有传到任何人的耳朵里。
教堂里,冰冷的天光像一阵飘落的雪,将空气打得透白,室内的温度冷得吓人。
“我还以为你多少会有一些怀疑,没想到你是真的完全没认出来。我现在已经开始有些怀疑你对john walker的感情了,真的有人会连自己爱戴的‘父亲’换了个人都没发现吗?”源辉月指尖点着扶手,语气百无聊赖。
北原健没有言语地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得如同她背后的圣象。
“所以说,北原桑,从头到尾你尊敬和爱戴的父亲都只是你自己幻想出来的一个影子。无论是谁,只要应和了那个影子,就能得到你的忠诚。山本社长是这样,john walker也是这样。”
飘然落地的声音清淡缥缈,像是命运在冥冥之中做出的宣判。
“所以最后你得到的结局也是一样的,你永远会被他们背叛抛弃,无论多少次,你总是会回到原点。这个世界上原本只有一个人不会抛弃你,就是你的母亲。”
北原健下意识抬头。
“但是你抛弃了她。”
“我没有!”
他下意识往前膝行两步急切地开口,像是在神前为自己辩解的信徒,“我从来没有做过,甚至产生过抛下妈妈的念头……”
“你没有想,但是你这样做了。”源辉月冷静地问,“你的母亲告诉过你,你的父亲已经病逝了吧?她告诉你你的父亲已经死了,你为什么没信?”
“我……”
“她在最艰难的时候都没有想过要回去找那个抛弃了你们的男人,那是她坚持了一辈子的尊严。但是你却打破了她的尊严,就像山本真一背叛了你对他的感情,你同样也背叛了她。”
“……”
“北原桑,你还记得你曾经跟你的母亲以及某位警官保证过为了她你会做一个好人吗?”源辉月好奇地问,“你现在在干什么?”
北原健原地怔住,说不出话来。
他现在在干什么?
教堂的冷光轻飘飘落在他的指尖,他撑在大理石地面的手掌宛如撑在一块冰面上。他像是倏然被侵入肌理的寒意冻清醒了,第一次睁开眼茫然回望。
从他得知山本真人的存在进入他的公司到现在已经十二年了,十二年的时间,他执着着追寻着心目中那个父亲的影子,埋着头一路往前狂奔,没注意周围的风景,也没空去看脚下的路。
那个矮小的出租屋,总是深夜才归来的满身疲惫的母亲,过去的记忆全都不知不觉被他扔在了身后。北原健如今回头去想,忽然惊恐地发现自己已经记不清母亲长什么样子了。
他终于被打碎了所有精神和语言,只剩下辩无可辩的苍白。
john walker(三十)
指挥室。
村治管理官才是john walker这个推理像一枚猝不及防扔下来的炸雷,在场的大部分警官世界观已经被炸得初步报废。
趁着其他人努力重建三观的工夫,工藤新一一手捂着唇低低咳了几声,终于来得及对那头的人表达自己迟来了许久的震撼。
“喂,名侦探,你这段推理是不是有点可怕了?”
“咳咳你觉得可怕的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