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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你这狗不看家吗,怎么生人进来也不叫?”

钟嘉聿一手撸着千里的后脑勺, 一手夹着烟支在膝头, “让它给你叫两声?”

“不要?!”陈佳玉左手撑着平台往后挪了一截。

钟嘉聿反而笑得更明显, 贱兮兮的, “你那烟仔不也没怕我?”

陈佳玉幽幽掠了他一眼, “不是生人?就不怕。”

他们本就是熟人?。

钟嘉聿依旧没接茬, 眼神不多给一个, 默默吸了一口烟。

陈佳玉并非逼着他当面相认,起?身道:“出了好多汗,有地方洗澡吗?”

似曾相识的场景, 已经由不得钟嘉聿否认。七年前陈佳玉也是突然闯入他的屋檐下, 短暂寄居。

“我给你拿东西。”他走过来, 千里寸步不离紧缀着, 狗里狗气甩着大舌头。

陈佳玉急道:“能不能请它自己玩一会, 拜托不要?跟着我。”

“听?到没?”钟嘉聿回头跟千里说, “一边玩儿去, 不要?看到美女就变色狼。”

千里眼睑半垂,一脸无辜与郁闷, 三?步一回头走到一边,看得人?于心不忍。陈佳玉当了回恶人?,略显讪讪:“它脾气挺好。”

“随主。”有人?大言不惭。

陈佳玉兀自琢磨一会,无可反驳,浅浅一笑:“也是。”

若不是手腕带伤,浑身狼狈,她语气松快,眼眸里有着穿透困顿的光芒,谁能看出她刚刚逃难出来。

钟嘉聿也沉浸在劫后余生的轻松里,忘记小弟和阿嫂的身份,他们只是一对普通的年轻男女,对视间?闪过蠢蠢欲动的好感?。须臾之间?,他又比她更快清醒。

“浴室在那边。”执烟的手示意方向,钟嘉聿敛了敛表情,先行引路。

钟嘉聿给陈佳玉备了干净的洗漱用品,找一个塑料袋把她右手腕套到小臂中段系好,“注意别防水,晚点给你清理?伤口。”

陈佳玉身上和备用连衣裙都是昨天?莱莱临时买的,尺码合适,款式尚可,也许钟嘉聿特意嘱咐过,竟然都是没有拉链的款式,方便她单手穿脱。

小楼不止一个浴室,陈佳玉出浴时,钟嘉聿早焕然一新等在客厅沙发,茶几摆着品类丰富的医药箱。

“过来。”

千里闻言哼唧一声,摇头摆尾跑过来。才到半路,只听?钟嘉聿蹙眉道:“不是叫你,回去。”千里一顿,垮着一张脸荡回自己狗窝趴着。

距离拉开,陈佳玉少了几分防备,坐到钟嘉聿旁边沙发,“它好像听?得懂不少话。”

钟嘉聿扫一眼千里,“动物养久了能通人?性。”

“可惜有些人?相处再久也只有动物性。”陈佳玉一句脱口而出的话,将?气氛拉入短暂的滞重,像暴雨来临前那一刻,云脚越来越低,空气黏糊压抑。

“猪狗不如总不会有好下场。”钟嘉聿沉声垂眸,朝她伸了下手,“右手。”

陈佳玉平直将?伤腕递出去,不再拥有七年前的单纯,以为他要?握手。只是他的指尖刚要?碰到夹板,尖利的痛觉陡然苏醒,不禁瑟缩了。

“会疼吗?”

钟嘉聿小心翼翼捏住她的指尖,“会有一个阵痛期。”

伤口没完全阻断她的触感?,陈佳玉依然摸到微凉后转暖的掌温,想回握,指尖只能发抖似的抽动两下,痛苦写进眉头的沟壑。

“别着急,现在还不是时候,”钟嘉聿敏锐捕捉到她的挣扎,一根一根抚平她的战栗,总像话里有话宽抚她的焦切,“真?的很怕?”

陈佳玉的点头毫不犹豫。

“等我一会。”

钟嘉聿轻轻松开她的手,起?身上楼,片刻后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一副墨镜。他扶着两条眼镜腿要?往她脸上架。

“干什么?”陈佳玉反射性缩了一下,没能抵挡他的攻势,眼前陡然多了一层滤镜,一切蒙上回忆般的灰色,亮度降低,尚未适应,整个人?的感?知与反应钝化了。

钟嘉聿欠身捞过茶几烟盒,摇出一根衔上,点火时大概出于习惯,总要?皱一下眉头。星火舔上他的烟卷,他抽了一口,左手夹开,忽然出其不意喂进她的唇间?。“喜欢亲吻”的陈佳玉又亲了一下他的指尖,是沐浴露清淡的花香。

“用不了十?分钟。”

说罢,钟嘉聿再度托起?她的右手,利索解开特制夹板。

“二手烟”安静翘在陈佳玉的唇上,白烟袅袅娜娜。

手腕温度陡凉,是钟嘉聿揭开了她的纱布。内缝线的伤口像紧抿的嘴,咬住所有秘密,墨镜滤掉了血腥的狰狞,只剩下钟嘉聿的用苦良心。

嘶——

碘伏点过,伤口微凉刺痛,钟嘉聿早有先见之明扣住她的小臂,防她后撤。陈佳玉猛吸一口“二手烟”,来自钟嘉聿的尼古丁能镇痛。

“好了。”钟嘉聿手法?利索,在烟卷燃烧至一半时完工。他顺手夹走她唇间?的半支烟,往垃圾桶弹了灰,含住隐形的口红。

陈佳玉将?墨镜推到头上,视野恢复光亮,钟嘉聿像一刹那从?灰白回忆中走出,变得立体可亲,尤其当他吐了转头看她一眼,她又涌起?那股想依附的冲动。

钟嘉聿似有所觉,目光微顿,但无所动,只说:“你要?睡一会吗?”

陈佳玉眼睛和周身疲乏,但毫无睡意,清醒得如回光返照一样。

“我想在沙发躺一下。”

钟嘉聿说:“楼上有床。”

她摇头,“我就想睡沙发。”

钟嘉聿许是想起?旧事?,眼里有很淡的笑意,起?身让位,“你睡吧。”

那一年陈佳玉也是躺在钟嘉聿客厅的沙发,占据了一个绝佳哨位,可以聆听?他进出的脚步声,知道主人?也在家,总比一个人?时安稳。

现在的沙发比当年柔软,她没了当年一身硬骨,不会也不怕硌疼了。

钟嘉聿出院子打?电话,应该是打?给周繁辉。

只能打?给周繁辉。

陈佳玉认命般闭上眼。

“老板,半夜有人?来医院骚扰,我给阿嫂换了一个地方养伤。”

钟嘉聿坐到树墩,火机有一下没一下点着圆木桌,隔着玻璃推拉门?望住沙发上沉睡的女人?。

“什么人?狗胆包天?,敢惦记我周繁辉的女人?。”

周繁辉森冷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让人?心生恶寒。

火机定在桌面,一动不动,钟嘉聿面无表情,“没看清楚。”

周繁辉隐怒,没立即发飙已是对这个手下另眼相待,“连个人?都看不清楚!”

钟嘉聿说:“只看到跟踪车一辆三?菱帕杰罗,车牌号码。”

对端静了一瞬,“你意思?是黑蝎子的车?”

钟嘉聿严谨道:“不排除套牌的可能。”

周繁辉冷笑,“黑蝎子为什么要?骚扰我们小玉?”

钟嘉聿依旧避开正面回答,“老板,线索暂时只有这些,详细情况还待了解。阿嫂现在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暂时不会有人?来打?扰。”

“在哪?”周繁辉漫不经心。

钟嘉聿又眺望一眼沙发上的睡美人?,火机在木桌刮出一道浅浅的痕迹。他没有说是他家,只报上了地址。从?齿间?蹦出的每一个字,都像点燃一盏引路灯,他在做着引狼入室的无耻勾当。

周繁辉只留下一句“知道了”,当老板的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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