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
族里的灵火借我不就成了。”方楷有意恶心对方,故意说的理所应当。
“这我们族内的灵火认血脉,外人用不了的,道友也勿需惦念。”高个修士听到方楷打他们家灵火的主意自是连连摆手。
方楷捏着下巴沉思起来,他又问道:“你说其二的灵火在哪儿呢?”
“那个你更别想了。”
“为何不能想?”
“因为其二的灵火在妖王那,并且已经作为聘礼给他的即将过门的妖王夫人了,你想要,还得问妖王夫人同不同意。”
“在妖王夫人那”方楷对高个修士的话犹豫且怀疑,他不确定高个修士所说的是实话还是为了得到剑胚诓他的谎言如果是实话,那就有些难办了。
高个修士见方楷没有割爱的打算也不再浪费口舌,临走前用一种可惜的眼神看了眼剑胚,似乎已笃定了它会铸炼失败的结局。
方楷出了四象阁立刻拿着剑胚寻了十方城名气最大的几位器修,他们一见是废料剑胚,都以为方楷是来找事的,当场便关门送客了。
只有一位稍年轻的女修脾气好些,不过也委婉的跟方楷表示了炼不了。
已经凝炼过一次的材料纵使是上品的灵器,也与废品无异,硬要炼的话,炼成的概率也是极低极低的。
还有便是,因为这剑胚是上品的灵器,所搭配铸炼的材料都不能是凡品。
除灵火之外,其他的材料也很难寻,总之这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
这点倒是和那个高个修士说的对上了。
“灵火的话,高个修士那边是认血脉,抢来也用不了,只能从妖王夫人那边想办法了”
方楷坐在屋檐思索起来,他想,作为妖王的夫人,手中的宝物定然不计其数,对方拿着炼器用的灵火也不一定会用上,若是能给出那人想要的东西交换,说不准能同意。
可是要怎么见到妖王夫人呢?
方楷望着下方布满街巷的千盏明灯,他这才注意到无数红色的灯笼挂在屋檐梁栋之间妖王娶亲在即,只要是迎亲仪仗队伍所经过之处都要挂上红灯笼,瞧起来喜庆的很。
方楷闭着眼睛摸了摸剑胚,随后又重新睁开了眼,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迎亲日是在两日后
妖王娶亲当日,鸣乐声不绝于耳,红锦地毯沿着街一眼望不到头,无数只巨大的青鸟在前方叼着花瓣在上空飞旋盘亘,一排排仙品的飞行法器挂着胭脂红纱幔不疾不徐的凌空前行。
街上挤满了涌动了小妖,纷纷伸着脖子企图一睹妖王夫人的风采。
“能不能别挤了,我都看不清里头的脸!”
“呀呀,听说妖王夫人是他们人鱼族的最美的美人,难道能比我们美艳绝伦的妖王还漂亮?”
“妖王是不喜欢这位夫人吗?怪咧,成婚的府邸竟然建在宫外,哪有让自己的夫人一个人住在宫外的。”
“里头门道多了,听说人鱼族一直有谋反之心,这次娶的不是新娘,是人质!”
随着青鸟们的牵引,飞行法器紧随其后缓慢停在府邸门栏前,里头的新娘缓缓矮身从里面踏出,他一袭绣花红袍外披着艳色蛟纱,细腰束着百蝶穿花锦缎配以长穗五色网绦,更显出身姿的纤细优美。
经过一番的繁琐拜堂礼后,时间已到了夜阑人静之夕的亥时,外头的锣鼓喧天也跟着静了下来。
洞房之中,红烛在空中微微晃动,屋内的钟夷光一身嫁衣似火坐在喜床上,他在屋里坐了有些时辰,猜测妖王这时候应当已打道回宫不会再来房内。
钟夷光松了口气,便抬手将盖头掀下来,遽然发现自己面前竟站着一位男子,那张面孔有些熟悉。
他一惊。
随即将头颅微微扬起,一瞬不瞬地看着上方的那张脸,那男子将高大的身躯微微下弓看着自己,他眸子漆黑,神态间带着直白坦荡的野气,大概是不怎么注重仪表,刘海和边侧的头发有些乱七八糟的往外翘起好几绺。
尽管背着烛光,一张脸半陷在阴影中,也能瞧出是个雄姿英发的男人,此人正是方楷。
他混在人群中观察了许久,竟发现妖王大婚当日在宴席后竟直接打道回府,而府邸也再无其他人,于是便悄悄的翻进了屋内。
本想先制住这位妖王夫人,然后再拿出自己的筹码与对方谈条件,对方若是愿意自然皆大欢喜,若是不愿意他也能全身而退再另做打算。
哪料想钟夷光突然将盖头摘了下来,这瞬,他又看见那双浅黄色的柳叶眼,这么近的距离再瞧,琉璃瞳孔中像漾着水波一般美的不似凡物,仿若多看几眼便让人陷进去,方楷在这瞬思绪都慢了一拍。
妖王的夫人竟是阁楼内抚琴的青年。
钟夷光似也认出了方楷,眼神微微一闪,手心还是戒备地凝起尖利的水刃,面色平静道:
“阁下挑这个日子过来所谓何时?”
方楷原以为自己在对方洞房日闯进来会对自己大打出手,他早已做好应对的准备,未曾想这位妖王夫人情绪如此稳定,竟还能顾及礼数问他来此所谓何事。
他从储物袋中拿出一颗珠子,摊开手后掌心内置着一颗碧蓝色的珠子,水与火交织在珠子的轮廓外流动着:
“有传闻你们族内自千年起就在找这颗珠子?”
钟夷光双眼大睁,更显得眼瞳熠熠生辉:“焚海珠?!你是从哪里寻到的?”
方楷看了一眼钟夷光惊诧的神色,心觉这趟不会白来,他将珠子收回储物袋中说道:
“你不必管这东西是哪里来的,我长话短说,倘若你愿意将灵火割爱于我,那这颗珠子便是你的了。”
钟夷光听到这话将视线移到门外看了一眼。
方楷转身坐在桌边,笑了笑说道:“放心,妖王他们回去了,现在府邸里就我们两人,为防万一,我在外面也下了禁制。”
钟夷光定定的看着方楷似乎是在打量他,随即也笑了:“你倒是盘算的周全。”
他站起身在方楷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我当然愿意。”
“虽说灵火也是灵器,但是锻造型灵器的价值远不如焚海珠加之这珠子是我求之不得的宝物,算我亏欠你,你还有其他要求可以提,倘若是我能办到的我会尽力帮你。”
方楷头一回遇见这样的端方君子,他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的有些懵,他眉头紧锁的沉思了下,面带疑惑地抬眼问道:
“你是认真的???”
“当然。”
方楷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他从怀里拿出张纸,将其递给钟夷光:“我想要这些。”
葱白的指尖接过白纸时,钟夷光注意到方楷的手掌堆满了极厚的老茧,手心的掌纹内同样裂开无数道纵横交错的沟槽,粗糙的不忍直视。
他收回视线摊开纸,里面全是些炼器所需的材料,且品阶最低都是仙品的法器。
钟夷光垂着眸细细的看到最后,将纸收起说道:“十三件里我现在能给出九件,其余的我也会命人帮你去寻。”
“后面如果还有想要的,也可以找我。”
“我头一回见到你这样的人。”方楷歪了下头直言道。
钟夷光给方楷倒了杯酒:“你是炼器师?”
方楷拿起酒杯嗅了嗅,鼻腔内扑进股绵长的酒香,他喝了口,原先清浅的酒香进入喉间变的辛辣起来,啧了声又将酒杯放下。
“我对炼器一窍不通,但是想将一样东西炼成本命法器,厉害点的炼器师都不愿接这活,只能自己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