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医院
沈厌在火海里沉浮,血液都蒸腾,精神和肉体疲惫到了极限。
药物鼓动的欲望,冲击着年轻的灵魂。
唐弃比每次都凶,一遍遍的殴打强暴,不断让他高潮失禁,在痉挛时窒息。
很大一部分时间,沈厌都处于缺氧状态,带上呼吸机,才把他从地狱拉回人间。
他无力的睁了睁眼,睫毛像颤动的蝶翼,忽闪两下又合上。
淡绿色的墙壁,柔和的灯光,到处干干净净。
这是哪?
脑袋发沉,里面一片混沌,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眼前时而是唐弃的脸,时而是戴眼镜的斯文哥哥在那……
他看见郑意了,顾引楼的助理。
顾引楼来救他了!
“……,哥哥。”
氧气罩里声音闷闷的,郑意闻声而动,大步走到病床跟前。
“你怎么样?需要什么?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郑意稍显激动,多少有点代入个人情绪。
他的妹妹和沈厌差不多大,都是十六七岁,正是最美好的年纪。看着沈厌身上的伤想,如果他妹妹遭遇这样的折磨,他一定会把施暴者碎尸万段。
沈厌还没有完全清醒,身体上剧烈的疼痛,恰好让他有了点精神。
手从被子里伸出来,费力地扒开氧气罩,张着嘴虚弱的喘息。
“力,力行,唐弃……我要见,见哥哥。”由于激动,嘴角的伤有些崩裂,疼得他五官扭到一起,狰狞的像个小丑。
几个词从嘴里蹦出来,连不成句,听得郑意眉头一紧。
唐弃?哥哥?
沈厌是唐家养子,这个“哥哥”是指唐弃?
他实在不愿意往这个方向想。
沈厌缓缓抬着眼皮,见他不为所动的样子,心里有些着急,呼吸跟急促起来。
郑意忙给他带好氧气罩。
唐玉良寿宴那天,沈厌向他们送行,喊顾引楼的称呼也是哥哥。
“要见……”
沈厌努力呼吸,轻轻捶着床沿。
想尽量把话说清晰,可声音就像卡在嗓子里,一个字比一个字轻,到了最后根本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枯瘦的手指颤巍巍地攥起,恨不能即刻从床上跳下来。
他一定要把唐弃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告诉顾引楼。
“别急,别急。”郑意连忙安抚住他,“你身体状况很差,千万不要乱动。现在我来问,你答,肯定你就点头,或者……眨眨眼?”
床边的仪器“滴,滴”有规则的慢响,沈厌的心率又恢复正常。
他默默点了点头,郑意才开始询问。
“你想见顾总还是唐二少?”沈厌默默看着郑意,一时间不知怎么表示,郑意摆了摆手改口,“不对,应该这么说,你想见的是唐弃?”
听到这个名字,沈厌浑身打颤,眼里泛起难掩的恨意。
呼吸罩上的哈气白了又暗,随着主人摆头而晃动。
“看来我猜对了,是叫老板的。”郑意见他摇头,心里松了口气,凑近了些问,“你想见顾总,说关于力行娱乐收购的事,是吗?”
沈厌合上眼帘,点了点头。
他想见见顾引楼,希望用这个消息作为交易,让他把自己救出火坑。
唐家势大,能对付他们的并不多,但是顾家可以,顾引楼一定可以。
高大伟岸的男人,让他充满了安全感。
沈厌想,顾引楼应该是他的救世主。
他睁开眼,期待的眼神,让郑意有些为难。
“顾总这会在探视唐弃,你想说什么,我可以帮你转达。”郑意看了眼探视窗外,又想了想现在的情况,没有给他肯定的答复。
见没有下文,沈厌缓缓摇了摇头,干脆闭上眼。
他要见顾引楼,亲自跟他做交易,哪怕把自己卖了也行。
至少看上去,顾引楼不会强奸他。
或者,对他根本没有兴趣。
想到这,他不禁再次打翻了这个想法。
不,不,不。
顾引楼对他一定有些企图,不然不会几次三番的搭救。
那顾引楼也想和他上床吗?
沈厌天马行空的乱想着。
他有心理疾病,病况很复杂,偏执,抑郁,还有轻微分裂。
被领养时沈厌只是内向,后来唐家的生活让他变的偏执抑郁。两年前,唐弃第一次强奸他之后,病症开始显现出来,并且愈发严重。
他尝试过自杀,但没有成功。
说来可悲,救活他的人是唐弃。
唐弃稍有不顺心,就会发泄到他身上,那天也是如此。如果不是唐弃又想搞他,根本不会发现浴缸里躺着割腕的人。
从此之后,沈照梦派人看护他,就连晚上睡觉都不能锁上房门。
唐家外面的事都是男人处理,宅子里的一切沈照梦说一不二。
她告诉沈厌,唐家一直都在找寻他的亲生父母,只要找到那对夫妇,就会放他回归原生家庭。
这无疑是最好的强心剂。
当然,也是凸显唐氏慈善的一步小棋。
可天真的沈厌相信了,沈照梦说只要他乖乖听话,不要惹事。将来还会给他和亲生父母一笔钱,足够他们安宁的生活下去。
沈厌不想要钱,他过不惯富贵日子。
睡狗房子里和卧室没区别,都是别人想锁就锁,想开就开。
他只想自由一点,像个人一样活着,没钱也行。
郑意不让他见顾引楼。
犹如让他在见到一丝希望后,再熄灭他的火种,对脆弱的心理病来说,纯粹是火上浇油。
沈厌眼皮合起来,睫毛却在抖,他根本就没睡着。郑意喊了几声,也没有得到结果,病床上的人像失去听觉一般。
……
顾引楼在另一间单人病房,推开门时,一阵烟味扑面而来。
唐弃半身赤裸站在阳台,露出优渥家庭娇养出的好皮肤,纱布从右边腋下绕过肩胛,将半个肩背都裹了起来,肌肉线条恰到好处的暴露在外。
他刚做了个小手术,从后背取出一截铅芯,还有些零碎的木屑。
离心脏距离很近,很难想象沈厌用了多大的力气。
他站在窗台边,看着漆黑的窗外,毫不忌讳的吞云吐雾,身后的房门快速开合,窗上倒映出顾引楼的身影。
“哟。楼哥这么晚还在?”唐弃叼着烟猛吸了一口,勾着嘴角对玻璃上的顾引楼倒影笑起来,“我家小野种在哪呢?告诉我呗,我得带他回家。他、可、是、我,弟弟。”
最后几个字,他咬得格外重,一字一顿。
我行我素的富家子,医院里没人敢管。
但顾引楼可不会哄孩子,他走到饮水机旁抽出纸杯,接了半杯水放到唐弃跟前,敲了敲墙上“禁止吸烟”的警示牌。
“这里是医院,只存在医生和病患,就算他是你爷爷,也得接受治疗。”
“我草。”唐弃被烟迷了眼,边揉边笑,“你看上他了?你们俩什么时候勾搭一块去的?老头子过生日那天?。”
唐弃仍旧夹着烟,哪怕已经烧到过滤嘴,烫得他指尖疼也没有掐灭。
他眼睛被揉的通红,乐不可支的转过身,朝顾引楼靠近。
“我就一个星期没在,你们就勾搭上了,当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