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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节

 

数岁,此时也才四十岁出头,但王孝成之前有两个儿子都夭折了,等到徐怀时乃是中年得子。

因此十七岁就成家立业的王举,所生养的长子王宪却要比徐怀大上三岁;而领着众扈卫到别院安顿的次子王峻则与徐怀同年。

而徐怀实际年龄也比他自以为的大出一岁去。

范雍年纪比王举稍长,独子范宗奇与王宪同年,范宗奇、王宪、王峻三人目前也在都部署司为役卒,都已经成家立业。

范宗奇娶的是王举的独女,而王宪、王峻娶的则是范雍两个女儿;他们两家的命运,也算是完全交织到一起了……

秘密

徐怀自幼就在桐柏山里浑浑噩噩长大,恢复神智之后,要说当世的亲孺之情,他从内心深处更认可自己是徐氏子弟。

而卢雄、范雍、徐武碛、苏老常以及他完全没有印象的养父,他们身上的忠肝义胆,以及他郁苦十数年的养母,临病逝前心里都还有着深切的丧子之痛跟恨,却对他的慈爱照顾有护,这种种情绪这一刻再次交织到一起,也令他激动感慨不已。

王宪、王峻、范宗奇都已成人成家,此时在都部署司担任押队、旗头等小兵目,也都知晓自己的身世,但真正确认徐怀乃是王孝成当年并没有在管涔山被害的幼子王樊,还是卢雄这次到应州来。

徐怀在河东是一个极特殊的存在,之前有关他身世的传言,王举、范雍他们不会轻信,但徐怀对外公开的年龄仅十八岁,即便确认身世之后,也仅有十九岁。如此年轻,却屡立殊功,以致刘世中都以经略使的名义,举荐他担任重建之后的天雄军第十厢都虞候、朔州巡检使,这在当世堪称传奇了。

所以说,不管王番在离开岚州时曾不惜公开表示已与桐柏山众人分道扬镳,河东都以为徐怀是靠王禀、王番的关系上位。

刘世中作为蔡系干城,之所以亲自出面举荐,在外人看来也无外乎蔡系因岳海楼通敌之事陷入被动,在很多方面都不得不做出让步。

待众人情绪稍定,徐怀问王举、范雍:“此时王、范两家还有多少人在太原?”

范雍还以为徐怀担忧他们相认的消息走漏出去,会令蔡系对他们在太原的家人不利,宽慰他说道:

“我们两家迁居太原十数年,我与你七叔在都部署司也算是资深老吏了;这次也是知道你要来应州参加军议,将招应之事承接过来,不虞有人会怀疑我们头上的;要不然我们过两天就找机会陪卢爷去朔州找你们了……”

徐怀知道范雍他们想岔了,开门见山的问道:“兵部郎中刘俊前往大同劝降,为守军射杀之事,你们可知道?”

“啊?”范雍震惊问道,“我在行辕听到你们过来的消息,便赶着出城迎接你们,却没有听说刘俊在大同城前遭射杀之事——适才转运副使郭仲熊出西城门亲自扶棺所接尸首,是兵部郎中刘俊的?”

刘世中、蔡元攸都不亲自出城接回刘俊的尸首,就有意想拖延着,不让消息太快扩散出去,他们担心军卒义愤躁动,令他们不得不出兵强攻大同。

王举陪同卢雄一直都留在宅院之中,自然更不清楚大同城下所发生的一切。

“大同守军这是意欲何为?”卢雄听到兵部郎中刘俊前往大同劝降却被射杀的消息,震惊的问道。

卢雄得王禀授令再次赶来河东观望形势,就考虑到大同守军有可能倾向投降赤扈人,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没有想到大同守军有什么理由射杀大越派去劝降的使臣。

这太异常了。

“赤扈王帐应还没有最终决定撕毁与大越的秘约,但已有不少王公大臣蠢蠢欲动、按捺不住了,所以他们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绕过赤扈王帐的授命,”徐怀说道,“大越与赤扈秘约以武周山、晋公山及浑河为界,界南归大越,但倘若大越不能劝降大同守军,又迟迟不敢强攻大同,或迟迟攻陷不下大同,此时集结于阴山以东的赤扈兵马再南下进攻大同,迫使守军投降,谁能说赤扈不守信义?”

在场没有外人,徐怀将客堂里摆放茶具、神龛的八仙桌拖到屋子中间,将堪舆图铺开来,上面清晰标识两万多赤扈骑兵在阴山东麓集结、活动的轨迹,标识大同、怀仁、金城以及萧林石在苍头河谷(参合口)的兵马部署;他也将岳海楼从岚州消失数月之后再次出现,便是在管涔山马营海寺与曹师雄秘密见面之事都一一相告。

越雨楼在大同城安排有眼线,虽说目前未必察觉到岳海楼等人在大同城内活动的迹象,徐怀也无意安排更多的人手冒险潜入大同城,但毫无疑问大同守军射杀刘俊这事,已经再次令大越陷入被动之中。

“曹师雄果真有问题?”卢雄不怀疑徐怀的判断,但听到岳海楼消失数月后再次出现在岚州,竟然是与曹师雄秘密见面,当然是难抑内心的震惊。

“曹师雄出知岚州,看似官声极好,地方士绅也大多觉得他好,但他在管涔山捐资修缮马营海寺,便广纳四方游僧驻锡,他本人也隔三岔五去听经礼佛,还专好找蕃僧询问漠北之事,我们便注意到异常,直到数日前看到岳海楼的踪迹在马营海寺出没,”徐怀说道,“岳海楼与曹师雄见过一面之后,就再次消失踪迹,我怀疑他此时有可能在大同城里!”

“……”

卢雄离开岚州之前曾赶往朔州去见徐怀,却被徐怀拒之城外。

他心里对此没有什么怨意,却惦记着曹师雄这人是否可靠,没想所担忧的最坏结果竟然发生了,真是急得要跳脚,吸着凉气说道,

“王番年前不该荐曹师雄出知岚州兼领天雄军,这下子成大患了!”

“该来的总归会来。”徐怀心情平静的说道。

虽说最初知道王番举荐曹师雄出知岚州兼领天雄军这事时,徐怀全盘计划被打乱掉,心里急得更想骂娘,但事情已经过去了,他这时候也能平静的回过头去看待这事。

抛开个人主观上的不爽情绪,客观的说,王番举荐曹师雄执掌西翼岚州军政,这令徐怀放弃掉从岚州、经太原等地直接南下的幻想。

若非如此,徐怀也很难下定决心强开西山通道。

退一万步讲,就算王番不举荐曹师雄,最终是由朱沆出知岚州兼领天雄军统制,也不可能逆转赤扈铁骑经河东南下入侵中原的历史轨迹。

天雄军经过一番整顿,或许会恢复一些战斗力,但绝对没有资格去硬挡在荒漠草原沥血厮杀数十年未休的赤扈铁骑。

而以朱沆的性情与气节,断无可能投敌,也很难叫他果断弃城南撤,最终的结局很可能是率天雄军被数倍强敌围困在某座孤城之中,苦等许久都不见援兵而日益衰弱,最后突围无望而全军覆灭。

朱沆归京而王番荐曹师雄执掌西翼岚州军政,叫徐怀放弃幻想后,同时也最大限度的削弱了岚州及河东路司对朔州的约束。

要不然,徐怀无论是从个人情感,还是道义上,都没有办法弃朱沆独去。

而在如此严峻的威胁之下,他并没有能力去承担起太沉重的责任。

徐怀此时能如此坦然看待王番荐曹师雄执掌岚州军政,是他清楚知道历史将如此走向,王番荐曹师雄这事只能算是历史洪流中的一朵偶然性的浪花,赤扈铁骑悍然南下时,曹师雄不投降过去,也会有其他的无骨将臣甘为前驱。

不过,对卢雄来说却不这么想,他此时犹后悔不迭的说道:“王番举荐曹师雄之时,我应该劝相爷找你说一声的,不该犹豫的!”

范雍、王举这些年虽然在都部署司为吏,但接触不到核心的机密。

徐武碛见他们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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