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野男人(梦中吃精)
战争的军事官都绷不住冷肃的脸色——除了奴隶,还能面色平常地撕下一块衣料,覆在霍里的脸上。众人紧跟着拿别的什么东西遮住了鼻子,阻隔污秽的气体。
他们不难想到那堆被抛弃在沙漠中的尸体和这座城市相似的遭遇,但这一切是否和霍塔莫有关系还尚不明确。
霍里看上去备受打击,两条腿虚弱得几乎抬不起来,但没有人会在这时候嘲笑他的软蛋行为。奴隶自发接过他的腰,让霍里能倚靠着他的肩膀,不至于丢脸地跌坐到地上去。霍里也不和他客气,面色惨白地抱紧他的胳膊,跟随军事官的脚步继续前进。
绕过一处残破的角楼,他们发现了更多被残忍杀害的市民。有的是老人,有的是妇女,还有年幼的孩童,脸上仍然带着死前的痛苦和绝望,让人心如刀割。没人能想到一夕之间一座城市的生命就尽数消失了
忽然,一阵微弱的呻吟声传来。顺着声音寻找,看到一名受伤的士兵奄奄一息地靠在墙角。军事官立刻冲上前去,试图解救他。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军事官紧紧握住他的手,想得到一些线索。
但这名受伤的士兵制止了他,他一定认出了霍里一行人的打扮,于是张开流血的嘴,艰难地说:“长官……去求援,霍塔莫入侵……瑟拉希尔……”他瞪圆了眼,目光迅速暗淡下来,断断续续的话语戛然而止,留下无尽的寂默与沉重。
“瑟拉希尔……”军事官站起身,恍惚地看着手心的血污。这一熟悉的名字,在场的每个人都听说过——霍塔莫信仰的神只,被称为“无畏者”的初代国王,在人间死后就获得了前往神域的资格,受自己的后代和子民供奉。他们对神并不了解,也猜不透这场突袭和瑟拉希尔有什么关系,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事情的严重性远超他们预计。
“你……如果有什么要告诉我的……”他不由看向他们之中的唯一一个霍塔莫人,本意上知道奴隶待在金矿几年,不可能了解最近霍塔莫王国的动向,但眼神依然带了几分希冀。
奴隶摇头,表现得令军事官十分失望。
一声尖锐的哨声惊动了他们,霍里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猛力拖拽到旁边,再缓过劲来时,就发现小队的其他人已经掩藏了起来,军事官还打手势示意他保持安静。
发生什么了?他迟钝地想,同时恼怒地瞪视身后的奴隶,刚才那一下子差点扭到他的腰!
奴隶抱着他,探出头观察墙角另一侧的动向。有一队装备精良的骑兵靠近了刚才的士兵尸体,为首骑狼的人用武器戳了戳死透的男人,骂骂咧咧了几句听不懂的话,然后轻轻抚摸两下同样铠甲披身的巨狼。
狼嗅了嗅地面,在军事官脸色巨变时,猛地扭头看向他们的掩体,裂开尖利的獠牙,脸上极具人性化地出现残忍的表情。
“跑!”随军事官一声命令,惊慌失措的奴隶们立刻作鸟兽散,尖叫着往四周巷道逃窜,没多久又响起惨叫、嚎吠声和骨肉碎裂的恐怖声音。
霍里吓傻了,他也想跑,但被奴隶按住肩膀,在一头狼冲过来时被大力甩到屋顶上,伴随着兴奋的狼嚎,奴隶蹬墙发起突袭,极快地拧折了骑兵的脖子。一切不过发生在几秒之间,却看得霍里瞠目结舌。这是奴隶第一次当着他的面杀人,干脆利落的手法和不寻常的力气让他生出一种恐惧——这头野兽正在慢慢脱离控制。
发现自己的主人被杀,狼还要反扑奴隶,但男人只是低下头,嘴唇贴近它的耳边待了一会,又顺了顺它滑亮的皮毛,狼就安静下来了。
奴隶向霍里张开手臂,霍里犹豫地后退一步,但是看看周围的惨状,又一咬牙,跳进他的怀里。
其他队友生死不知,只剩下他们两个。奴隶掌控着缰绳,带霍里迅速离开了这座死寂之城。
沙漠中有很多废弃的镇子,有的是因为不堪野兽或别的什么袭扰,有的是经济无力支撑的自然衰落,镇民都搬了出去。在逃离那座城市后,霍里就和奴隶辗转于大大小小的无人建筑,在夜间躲避风沙和来自沙漠的危险。
霍里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重物坠地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立刻惊醒过来,慌张地望向声音的来源。看到是奴隶回来,又皱起眉,收敛起那副窝囊样子,趾高气扬地问:“你这是什么态度?找到什么食物了?”他还没完全意识到自己的状况,打从心里觉得奴隶就应该乖乖顺服他,还想依照往日的态度对待奴隶。
奴隶对霍里够客气的了,这些天来还让他享受着被人照顾的生活,不用考虑守夜和寻找食物的问题。脑袋稍微正常点的人都知道不能得罪危险旅途中唯一的同伴,但那个蠢货还在沾沾自喜,完全没有发现奴隶打量他的目光在逐渐变化。
面对霍里的逼问,奴隶仍旧没有发怒的迹象,顺从地拉开地上的布包,摆出寻觅到的食物。这些大都是他从镇子里翻找出来的,里面甚至还有一瓶酒。霍里的目光瞬间变得贪婪和怀念,直勾勾地盯着酒瓶里晃荡的液体,急切地命令道:“谁要吃这些贱民的食物?把酒给我!”说完就伸手去抢。
一段时间没有沾酒,现在他彻底变成了瘾君子,毫无理智可言,全然忘了眼前这个男人在几天前轻松扼断敌人脖子的事,急躁的动作打飞了酒瓶不说,连带着刚放进奴隶臂弯里的干净面包都滚落在了地上,沾染了一层黄扑扑的尘土。
“你……你那是什么眼神?”与奴隶的双眼对视,霍里突然感到心惊肉跳。他奢侈惯了,到现在都还没有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一脸莫名其妙地瞪回去。奴隶低头重新捡起食物,十分珍惜地擦拭上面的灰尘。霍里翻了个白眼,爬向滚在前方的酒瓶,抱着瓶身亲了一口。
他准备打开瓶塞好好尝尝,在想象到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后,不自觉就想流口水。但是下一刻,来自头皮的尖锐痛意阻止了他。
“啊——”霍里痛得大叫,只感觉眼前一花,就被奴隶拽了起来。他惊恐地张大嘴,想要掰开奴隶的手,但是失败了。那人就像提小鸡仔一样轻松将他拉到身前,用虎口卡住他喉咙的命脉。放在霍里脖子上的手收紧了,让他控制不住地颤抖——是的,霍里想起来了,那天奴隶就是这样把手放在狼骑兵的脖子上,随意了结了他的生命。
“不——呜呜!”霍里还没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感知到了危险,于是像所有被猎手抓住的猎物一样奋起反击。结果也可以预料,猎手赢了——奴隶看穿了他的破绽,在他的拳头挥过来的时候向旁边躲开,然后击中霍里的肋下。力道不算重,起码和他对待敌人时比起来称得上是心慈手软,既不会让霍里受伤严重,又让他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在今天之前,霍里都不敢相信比狗还乖的奴隶居然攻击他了。他因此成了待宰的羔羊,两眼发黑地软倒在奴隶怀里,这还不算完,为了防止他继续乱动,奴隶顺便卸了他的手腕。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男人彻底萎靡了,一直惊恐地盯着奴隶的动作,看他慢吞吞掰开干得发硬的面包。
“吃。”奴隶似乎在一瞬间说话了,但是霍里注意力涣散,没有听清。
那块干硬的面包塞到他嘴边,唇角被划得生疼,不过和手腕处钻心的痛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霍里又疼又怕,呜呜咽咽地抽泣两声,偏头想躲开,奈何敌不过奴隶的力气,刚转动一点脖子就被掰了回来。二人僵持没多久,霍里就先怂了。
奴隶像是一下子撕开了温顺的外皮,露出内里狠戾阴冷的一面。那团面包被他强行喂进霍里嘴里,霍里吃得抗拒极了,好像在吃什么毒药,还没咽下去就干呕连连,眼泪不争气地往外淌。
他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