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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不是一个神经病;歪心思

 

背影,一步步走远,直到她拐过拐角,都始终未曾回头留恋地看一眼。

尚秀文可算是能跟周京感同身受了,尤珉月是这样的一把冷刃,刺人太痛。

***

周京回京后忙得跟陀螺似的,她也想自己的前程有个好着落,这样她就有更多的时间跟尤珉月培养感情了,总不能因为工作的事情耽误了人生大事吧。

蹲在别墅门口等老爸的周京抽她那快要放潮了的万宝路,红白的硬盒在手里翻滚打转,右下角被她磕得凹陷。

虽然没有周京来惹烦,但尤珉月最近还是陷入了一个棘手事件。

一伙涉黑群体盯上了尤珉月,胆大包天地在车库围堵并威胁她在尸检时间上延迟几个小时。

“尤法医,你把时间写后几个小时对你又没有影响,你还是乖乖听话吧,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我老大不是你这种平头小老百姓能惹得起的。”

面对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和他面露奸诈的跟班,尤珉月冷静地观察了周边环境,在确保自身安全后,镇定且不可撼动地表达了自己的原则。

“如果你们妄想干预尸检结果,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走刑事程序,需要我报警吗?市公安局就在旁边,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抵达现场的。”

尤珉月背脊挺直,直视对方的目光里没有丝毫胆怯,正义且果干。

但她的表现在对方眼里却是恼人的油盐不进,这让寸头男十分恼火,太阳穴青筋爆出,脸上的横肉狰狞地抖动着,猛地一拳砸向旁边的石柱。

"砰"的一声巨响,尤珉月心尖颤了颤,但她很快稳住心神,她的位置不错,只要对方一有躁动,她可以马上跑出去,并呼救。

“敬酒不吃吃罚酒。”

瘦小的跟班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

尤珉月身体紧绷,随时准备跑出去,也断定这两个人不敢在司法鉴定中心的地下车库乱来。

“珉月。”

寸头男听到声音后和跟班使了个眼色,又阴狠地瞥了尤珉月一眼,随后绕过承重柱离开了。

同事小跑着过来,一脸紧张。

“那些什么人来的?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没事,一些混混。”

尤珉月揉了揉太阳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汗湿了,黏糊糊的特别不舒服。

同事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人消失的方向,忍不住抱怨。

“好,注意安全,真是的,咱单位也太不靠谱了吧,什么人都能给放进来。”

尤珉月点点头,“嗯,我会的,你也注意安全。”

两人道过别之后就分开走了,尤珉月开车的时候还在想要不要跟主任汇报今晚的情况,但考虑到主任昨天回老家给母亲办丧事,就不太想去打扰对方。

毕竟干这一行来没少收到过这些威逼利诱,最后不也相安无事?

那些人不至于胆大包天敢对法医下手。

尤珉月当下尚且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个平平无奇的溺亡案底下掩藏着一个足以撼动整个特区的秘密。

那些人为了堵死这个秘密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宝贝儿,有个饭局,今晚晚点回去。”

用不着应付周京让尤珉月松了口气,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在自家单元楼门口被绑了。

悄无声息滑过的面包车在门口停留了不过十来秒,车上的人抓紧时机跳下车,从后困住了尤珉月,捂住她的嘴把她拖上了车。

为了安全抵达目的地,也为了折磨尤珉月,他们把她绑了,堵了嘴,塞进大号行李箱里,一路往郊外驶。

尤珉月在逼仄黑暗的空间里蜷缩着,四肢麻痹至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她勉强呼吸着混浊且稀薄的空气,空荡荡的胃在颠簸中疯狂翻腾着。

尤珉月多次痉挛着做反呕状,她没吃晚饭,呕也是呕出些酸水,胃酸腐蚀咽喉,酸且苦的味道持续弥漫口腔。

尤珉月一路昏昏沉沉,被颠得五脏六腑挪了位,她感觉自己像是沉入了海底,手脚冰冷,胸腔疼痛,在窒息感与渐熄的意识中湮灭。

在晕眩中她想着该如何和这群人斡旋,如何脱身,在慌张中她也不可抑制地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她见了那么多种死法,最终她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死去?

脑子浑浑噩噩,她想会是谁第一个发现自己的失踪?

同在北京的妹妹在上学,她们也不是每天都联系,父母远在千里之外,同事大晚上的也不会找她。

那就只剩下

脑海忽地闪过那张叫她惧怕又生厌的脸时,尤珉月突然产生了些希望。

面包车历经两个小时停到了一间郊外废弃的化工厂门口,破败不堪的化工厂座落在杂草丛生、荒郊野岭之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背靠着一望无际的农田。

尤珉月在一阵头晕目眩中被拖出来,看到眼前的场景,心已凉了半截。

她被拽着往楼梯上拖,那伙人存心要给她点颜色瞧瞧,粗暴的拖拽让尤珉月磕碰得伤痕累累,裸露的肌肤很快浮起了块块青紫。

"乒乒乓乓"的撞击声在化工厂空荡的空间里回荡着,伴随着金属凄厉尖锐的回响,穿堂风的呼啸,惊悚恐怖。

尤珉月被拖到落满灰尘的三楼平台,丢到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扬尘顺着呼吸进到体内。

“咳咳咳咳咳”

尤珉月趴在地上蜷着身体咳得撕心裂肺,眼前星点闪烁,直到喉头尝到了一丝腥甜。

后脑勺的头发被猛地拽起,她被迫抬起了脸,脸上落了灰,起了瑕,双目呈灰色。

一张狰狞凶横的脸出现在她面前,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肉也跟着抖。

“又见面啦,尤法医,看来我们还挺有缘分的。”

尤珉月的眼睛里慢慢聚了光,脸色苍白、虚弱得像一片纸,整个人摇摇欲坠。

男人拍了拍她的脸,冷笑这扯过来一张纸。

“我们接上前面的话题,这数据,你是改还是不改?”

“我希望明天早上九点你能准时出现在你们单位门口,这样也省了我们后边的功夫。”

“这里有一份协议,您抬一下您尊贵的手,签一个呗。”

男人的声音在空旷的化工厂里回荡着,尤珉月保持沉默,无话,手指下意识地蜷缩。

刀疤男回头看了一眼,“给她手松绑。”

身后的两人中蹿出一个人来,利落地给她解了绑。

尤珉月趴在地上,面前就是那张轻飘飘的纸,她连看也没看一眼,只是咳嗽、喘气。

她的漠视和磨叽惹毛了那瘦猴似的男人,扣着她的肩把她拎起来,一拳打向她的小腹。

“快点看,别特么磨磨唧唧的。”

混黑的不仅手劲大,更会耍阴招,这拳就是奔着尤珉月胃去的。

五脏六腑像是被卡车碾过,特别是胃部,剧痛让尤珉月面色唰白,五官痛苦得皱成一团,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豆大的汗从太阳穴滚下,咽喉甚至涌出了一点腥甜。

她那么怕疼的一个人,挨这么一下就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大概是尤珉月的脸色差得实在恐怖,刀疤男暴跳如雷,狠狠地掼了瘦猴,瘦猴直接被甩出去两米远。

“你脑子被驴踢了吧???你踏马打她肚子干嘛?你以为她是你啊?打死了怎么办?”

那瘦猴似的男人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后脑勺,目光尴尬地飘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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