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楼上传来一道娇滴滴地声音
。”
这话看着像是对她说的,但实际上呢……
“嗯?”
她能做什么,分明就是对娣娣说的,娣娣也一下咬着唇低着头。
看着男人背影,兰侨明白过缘由来气笑了,把手里的瓜子往盘儿里一撒,“好个贼骨头啊。”
“太太……”
原本想治治那小贱人,现在她不得不节制了。
想到那张脸,兰侨是怒极反倒平静了下来,气有什么用?说到底nv人不就是靠这种东西来壮自己的胆儿吗。
难怪她敢这样嚣张。
不过,林太太压她一头就算了,她治不了,但她呢,一个佣人,还能叫她受气了?
花木之间有昆虫的声音,陈芝瑶在树下面洗六姨太的衣裳,一根晾衣绳拴在两棵树上,洗完了她将衣服都一一晾在上头。
她看着微风中的衣物,静静的,像是发了一会儿呆,忽然想起闻少恒前几日晚上对她说的话。
“这几天我可能要去丰德那边,不能看你了……”
少恒攥着她的手,随着闻家丝行的扩大,现在闻家有‘泰兴’‘丰恒’‘安恒’‘丰德’几个较大规模的丝厂。
他现在主要坐镇在丰德那边,丰德已经稳定,有了经理和协理,闻少恒是偶尔去那边。
还有一个电气丝厂,是二少爷闻帛归提议创办的,闻先生拨给他钱,据说在六个月内闻帛归就把这个工厂兴办起来,并且这一年企业利润十分可观。
“芝瑶——”
有人喊她的名字,陈芝瑶这才回过神。
“快过来!”
她应了一声,小跑过去。
“我说你怎么上楼一趟不见人影了?凤妈妈在找你!”
“去给太太洗了衣服。”
“啧。”
晓苓啐了一口,她一向是林太太的人,林太太的衣服今天是她洗的自然知道陈芝瑶这口里的太太是谁。
“她自己不是领来了奴才,还用你给她洗!”
陈芝瑶不说话,只是跟着她走,晓苓时常也看不惯她这副‘忍气吞声’的si样子,再加上一些事……晓苓认为她这不过都是装的!
“我看你的胆儿大都用在男人身上,太太脾气好对你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回来了这么一个倒把你胆子吓细了?”
“还是说,”
晓苓回头看着她,讥讽道,“你想连着那贱货一起把这宅里的几位爷一并t1an了?”
她说了这么多,要是个人多少有些自尊都不肯,但这个nv人,
芝瑶看着她的脸,好半晌只是笑了笑,“快走吧姐姐,凤妈妈不是在找吗?”
看吧,就是这样。
不管是别人怎么辱她,她都是这副淡淡的样子,浑身上下没有一块骨头。
晓苓猜想,她在男人身下应当也是没什么骨头的,她让府里的nv人都成了粗俗的‘泼妇’,她们都‘恨’她。
但陈芝瑶经常会送给她们每人一点小东西,真诚地让人心里发毛……
一把名伞,磨工jg细,刻画新颖,式样美观,锁扣牢固……为主是,经由一个人的手传过来,她从闻少恒那里学过这么一首诗:si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少恒说,这是无论聚散与si活,我发誓对你说,拉着你手紧紧握,白头到老与你过。
她接过伞的那一刻忽然想起了这句诗。
但很快她醒了——
……
闻先生有四个儿nv,老大闻少恒和老三闻湛生都是林太太的孩子,三少爷这段日子去他锦州的姨母那边玩去了,四nv儿闻琪一直在外地nv子学院读书,实际上只有二少爷闻帛归是很少归家的。
闻先生的父亲,也就是闻老爷子是外地到这边谋生的,起初在别人手底下做丝绸生意,当上二掌柜后苦心经营是丝绸经营规模扩大,才在这边业界取得声望。
后来创办了泰兴丝厂,闻老爷逝去后丝厂在闻先生的手下规模也逐渐扩大。
“我们大少爷跟老爷一样也是有本事的人。”
家里的佣人一般私下也会对主人有所‘评价’。
陈芝瑶还记得自己刚来闻家没多久的时候,那时燕儿时常跟她一起,就会同她说这些。
“以后从先生那里继承家业一定能越做越大。”
她问,“大少爷这么厉害?”
“那当然!大少爷以前可是在……国外留学回来的,不像有些人出了趟国也是白去,还丢了国人的脸。”
“三少爷也是?”
说起闻家这位三少爷,他在这里的一班公子哥儿里头都是‘风头’人,毕竟从兴ga0到兰长这一块的丝厂都是他家的,他从小到大,只知道钱的好处,不知道钱的坏处。
唯一一件不顺心的事恐怕就是读书。
“三少爷的未婚妻周小姐家里是开银行的,我们四小姐文静漂亮,以后也会找个贵人。”
“那二少爷呢?”
燕儿看她一眼,因为知道她是怎么来的,只是笑道,“二少爷也好。”
再没有下文了。
这是明显的贬此褒彼。
“太太回来了!”
林太太乘的汽车回来几个佣人都跑下石阶去迎着。
早几年前谁也不敢这样,但是还是那句话这两年林太太渐好了,凡是不惹她眼的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陈芝瑶在沙发边给林太太倒了一杯水,林太太看她一眼,没多瞧,显然她今天心情也是很好。
叫翠云去准备泡澡水。
“先生回来就说我和葛太太在外头吃过不吃了。”
“哎。”
林太太上楼不多久,兰侨也回来了,因着怀孕了她一直不怎么出门,这几天就出了这么一回,回来的时候嘴里还哼着:
“哎呀雁儿呀,雁儿并飞腾~闻奴的声音落花荫,景se撩renyu醉,不觉来到百花亭……”
娣娣,秀珍在一旁也满面春风的笑着。
一进门她把手里的帽子扔给喜凤,刚好就坐在林太太方才落座的位置上,一看到面前的茶杯,挑眉,“林太太先回来了?”
芝瑶把杯子拿过来,又给她换了一个新杯子倒上水,回道,“太太刚回来。”
兰侨鼻子里哼一声,“怎么舍得早回来呢。”
陈芝瑶看她挑杯里茶叶扔在桌子上,一边抿着唇笑,“家里哪有外头那么个好人陪着,就有个不解风情的。”
她说这话时没一个人敢cha嘴,大家都躲得远远的,就生怕林太太忽然下楼听到了,或是谁上去通风报信。
“另泡一壶去。”
不过她也懒得逮别人。
陈芝瑶在她跟前伺候,加上娣娣两人倒显得她在伺候三个主子,像她最次品。
这时兰侨还笑的很开怀,谁知道,不到一个钟头她忽然笑不出来了。
芝瑶来接的电话,是思南公馆那边的佣人,来电话说,闻先生去思南公馆去了,晚饭不回来吃。
她回过头目光落在兰侨身上,兰侨看着她,“谁来的电话?”
虽然问,但她笃定是闻先生,走过来就要接过去,不过芝瑶已经扣好。
“是思南公馆那边,说先生去了……”
话还未说完,手臂忽然一阵绞痛!
如果不是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恐怕已经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