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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应

 

电话“呜呜”响了两声,手机里就“滴”地响起忙音,紧接着是女人标准的普通话换英文——江可把电话挂断了。

“……”江飞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拿下手机看了眼界面。的确是被挂断了。

江可,你小子他妈故意的!

江飞咬牙切齿地打了好几个过去,无一例外全被挂断,只好打给老妈。

但安笩的手机估计在江可手里,打过去虽然没挂断,但也没人接,像是故意吊着江飞一样。

耳边风声不断,吹得路两旁的松树“唰唰”作响,江飞更冷了,放下令人心寒的手机,向上拢了拢背包带子,继续闷头走路。

走了大概十来分钟,手机突然屏幕亮堂了一下,江飞欣喜若狂地拿起手机,按开界面:

【注意!手机电量还剩20%】

“……你妈,老子要完蛋了。”江飞看着漆黑一片的小路,仰天哀叹道。

“你是江飞吧?”

“?”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江飞转过身,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穿黑长裙子的“人”。

刺眼的手机电筒光照在女人的脸上,显得惨白又诡异,那女人猛地被光一照像是没什么感觉一样,面无表情又开口问了一句:

“你是江飞吧?”

“……”

江飞异常冷静,默默地把手机反过来放在下巴,光从下方照在自己脸上,看起来比对面女人还诡异。

一人一鬼沉默地对视了三秒,江飞率先开口了:

“我是你爹,傻逼!”

说完,他没等女人有反应,收起手机转过头用百米冲刺的速度拔腿就跑,边跑还边大声喊:“江可!江可你他妈给我滚出来!!你他妈的故意的吧!!!”

松树林响起几只鸟被惊动扑棱飞走的声音,随后又归于静默,昏暗的泥巴路上只看得见个飞速移动的光点。

那是江飞捏着的手机灯光。

“哈……我草江可你真不是人!”江飞终于看不见那鬼,实在跑不动了才慢下来脚步,这会已经跑了老远。

他就觉得是江可干的这事,因为他以前也不止一次这样吓过他,只不过以前是有老妈管着罢了,现在肯定是他把老妈说服了不管他了!

想起江可那乖巧的样貌和恶毒的心肠,江飞又骂了两句,刚跑热的身体又泛起凉意,忍不住开口边走边骂。

“死江可你真贱啊你,非得吓死我吗我草。”

“他妈的吓死老子了……傻逼江可!”

“你再骂一句妈呢?”有个声音突然从前面蹦出来。

“……”

江飞不说话了,听见那声音表情比见了鬼还惊恐。他站住脚步举起电量不多的手机往前照,在昏浊的光线中看见了蹲在路坎边上的人。

那人从路坎跳下来,站在江飞两步远的位置看他:“江飞你再说一次‘他妈的’试试?”

这人正是江飞的亲弟安可。

江飞面色僵硬:“哈哈,江可,我就知道你会来接我……”

“我叫安可。”安可不耐烦地打断他,语气冷冰冰的,“我早就改名了,从你和江岳城滚了之后。”

“好吧。”

江飞咂咂嘴,这会恐惧少了点,脾气也跟着上来了,他转过身指向身后黑黢黢的路,瞪着面前身形修长的少年。

“那女鬼是你放那吓我的是吧?!老子差点被你吓死了!”

少年细长的眼睛盛满了嘲讽,冷笑道:“我以为你脸皮够厚能帮你挡住女鬼呢。”

江飞磨磨牙:“你……!好!行!江可你赢了!”

“是安可。”

“哎行行,安可,”江飞摆摆手,面上露出笑容,“你是来接你哥我的对吧?”

安可自顾自地往前走,没搭理他。

江飞见状自觉地跟在安可身后,一个劲地提问。

“你咋来的啊?开摩托车来的?能带动我吗你。”

“你长得还挺快,都快有我那么高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只能到我肩膀那呢,个细崽子吃啥了这几年?”

“老妈咋不接我电话?我打了那么几个她都没接。”

“我——”

“你烦不烦?”安可转过头皱眉看他,“我过来接你是为了听你说这些废话的?”

“啊?那我说啥?”江飞一脸茫然。

“你自己说过以后都不回来的。”

江飞尴尬地挠头:“我这不是回来有事嘛……我草!你哪来的三轮车?!”

安可坐上驾驶位的板子,扭了圈钥匙冷声道:“你坐不坐,不坐我回去了。”

“坐坐坐!”江飞赶忙爬到安可旁边,安可拉下手闸,三轮车就在轰鸣的发动声中颠簸地上路了。

夜路坎坷。三轮车走乡下夜路更加坎坷。江飞坐在坚硬的木板上感觉抖得屁股都要裂开了,他瞥了眼面无表情的安可,还是忍不住开口。

“这车……你们不会买了一俩三轮吧?”

“隔壁二伯家的。”安可冷冷地开口。

见安可终于回话,江飞来了劲。

“老妈咋准你开这车来接我的?她不怕你摔了吗?你要摔了她不得心疼死!”

“妈睡觉了,”安可瞥了他一眼,视线又放回前面,“我没跟妈说你回来了,来接你纯粹是因为那点兄弟情。”

江飞可惊讶了:“咱俩还有兄弟情啊?”

安可冷笑一声,不再说话了。

也不怪江飞那么惊讶,主要是他俩从小到大就互相看不惯,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先开的头,总之两人只要一见面,那一定是要打一架的,轻则两人脸上留疤,重则俩人头上流血。

所以安可说因为兄弟情来接他,那比江飞听到江岳城中了一个亿还要难以置信。

一路无言。只有三轮颠簸时发出的像是要散架的声音,以及江飞呲牙咧嘴的“我草”声。

他太久没坐这车了,镇上平坦的柏油马路根本体会不到这种感觉——下一秒就要颠飞出去的感觉,以及那种屁股快要抖成渣的感觉。

好不容易挨到闫村村口,江飞等车一停就迫不及待地往下跳,腿软得差点没站稳摔在地上,被身后安可一把拉住背包才没倒。

“谢了啊安可。”江飞回头冲他笑,但安可压根没看他,而是留下一句话后就径直开着三轮往里走了。

“我去还车,你自己走回去,别打扰妈睡觉。”安可说。

江飞不可否置,背着包走到家时已经将近一点了,他把包放在凳子上,有些惊奇地看着家里的变化。

家里到处贴着符纸,还摆着些七七八八的道具,一眼看过去跟做法一样。

江飞也不敢乱动那些,只是蹑手蹑脚地从包里拿出洗漱用品,躲着那些符纸走去水池边。

刚把牙膏挤牙刷上放嘴里刷了两下,江飞就看见身后有个影子重叠在他的影子上,不用猜就知道是谁。他含着牙刷回过头含糊不清地说:“安可,你他妈的走路跟鬼一样。”

村里的灯是昏暗的,安可那张靓脸一半隐藏在黑暗中,一半暴露在浊光下,看起来阴暗得很。这阴暗仔冷冷开口道:

“我跟你说过别再说‘他妈的’了吧?你以为你在说谁的妈?”

江飞白了他一眼,吐出嘴里的泡泡说:“我一直就这样,你听不惯就别听,我又没有说老妈的意思。”

安可踢了他一脚,在人愤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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