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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纯下属侵犯草包上司一夜-下

 

搏就像某种神秘的倒计时。上官浩海感受到了生机的流逝,而游青山鲜活健美的肉体却宛如在一滩血泊中继续生长。

该让他杀了自己吗……失血到有些恍惚的上官浩海很犹豫,他的手指无声地掠过游青山冷峻的眉眼,落在鼻梁和眉弓,擦过颧骨上的淡痣。

游青山闭着眼睛,顺从地由他端详,这是上官浩海最珍贵的遗产。

“青山,和我一起死,好吗?”

可能是诅咒,亦或是反噬,上官浩海口中瞬间冒出了血水,顺着脸滑进了耳边,宛如绘出了一道雪梅。工笔画般的五官,颜色疏淡得比雾阴凉,连血迹都可以成为点缀的胭脂。

游青山毫不忌讳地舔了舔他带血的嘴角,那只是普通的铁锈味,因为这一点倒让游青山觉得上官浩海有了人情味。游青山用嘴唇触碰了上官浩海的眼尾,用附带的赭红上色。

“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人。”他挑开上官的发丝,身体的重量按压着对方的伤口,胸口上都是上官浩海的血。

“但我不要跟你死在一起。”

“是吗…你爱,我。”

游青山只问:“我要去野地里晒太阳,你会陪我去吗?”

他没让对方回答:“你会站在树荫底下看着我,就像是永远在等着太阳落下。”

“如果我爱你,那一定是因为夏天结束了。”

游青山捂住上官浩海那双永远在注视着他的眼睛,本该呐喊出来的话语全数沉入了无边的空白里。

他知道上官浩海的体征一直被监控着,慢下的心跳,逐渐虚弱的状态,足以让警报声响遍庄园。他静静地等待着,迈入坟墓般的嘈杂开始由远及近地侵扰他。

最近商界在申市的新闻很多,但无论如何喧嚣,都不会过多影响只是在底下打工的职员。生活总该继续,无非是职位的变动,架构的调整,公关的业绩。工资只要还在,一切都只是多余的谈资。

齐希没有他想象中的勇敢,他没有像浪漫里一样辞职去找游青山,他坐在工位上,只是再也不会频繁地看向那间采光最好的办公室。

他们换了新上司,是一位工作经验丰富的女士,她就像游青山的继任者,同样养眼、大方。

或许是因为游青山的推荐,她在聚会时特意提及了游青山。

她很可惜不能跟游青山共事,对方曾经告诉她,这个部门里的员工都是最优秀的年轻人,他们有理想,有远望,他很喜欢跟他们在一起。

如果可以,他更愿意和他们成为同事而不是上司。

万幸的是,他可以替他们找一个更好的上司。

新上司摇摇头,笑着谦虚道:“我倒不觉得我更好,不过青山是我的朋友,我相信他,所以也请你们相信他。”

高学历人才扎堆的公司里,谁不是心高气傲,谁不渴望才华被看见。这或许只是职场上一次漂亮的发言,但凡人那根感性的心弦依然会被轻易触动。为了离任的上司掉眼泪,这是告诉外人都会被嘲笑的怪事。

齐希看到平时嘻嘻哈哈的同事鼓完掌就开始大口喝酒,高高仰起的酒杯遮住了泪水婆娑的双眼;有人低下头擦了擦脸,抬起脸又是别无二致的浅笑。

他们聊天的声音弥漫着滞后的情绪,觥筹交错,灯光闪烁。

他在哪里,齐希茫然地想。他想不出来,只记得游青山曾经久久地凝视着一张摊开的世界地图。

然后他突发奇想地问:“齐希,你是哪里人?”

齐希:“无锡。”

游青山的手指移到地图上确切的位置:“原来你是江苏人啊。”

齐希纠正:“是无锡。”

游青山莞尔道:“我妈她也喜欢说自己是苏州人。”

“那青山哥去过苏州吗?”

齐希到现在也没去过苏州,即使他随时都可以出发。他一直等着有一天,他能和谁一起乘上那趟会隐入江南青瓦的列车。

“……”

而记忆里的游青山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听说西南是一颗潮湿的金子,成片的高山会巍峨地封锁住密布的森林,一碧千里的汪洋在阴云绵绵时也就成了惨淡的绿、暗河般的绿。

公交车站台的灌木丛发着小雨后的瘟,蓝色的路牌下,游青山背着包戴着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依稀能窥见他的下颌。

“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

韩玉麟等着那个号码因无人接听而自动挂断,他的脸被单边眼罩划分为两半,损坏的右眼被隐藏了。

石墙上铺满了爬山虎,游青山本来是在避雨,雨停,他恰好看了眼手机。

电话接通,韩玉麟刚收敛好的呼吸顿时窒住。

“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的男声很平淡。

“……”

韩玉麟踌躇地开口:“哥。”

“玉麟。”

一句久违的呼唤,让韩玉麟所有斟酌的想法被当头一棒地敲碎。

韩玉麟握紧手机,右眼不知为何突然发痒起来。

他按捺住掀开眼罩挠进去的冲动,轻声道:“那天上官浩海被送进医院,抢救了两天,在场的都是顶级医生,他活了下来。”

“是吗。”游青山听起来不太在意。

“上官浩海他…用一把小刀插进了心脏,他自杀了,就在今天。”

“……”

“哥哥,你对他说了什么?”

游青山摘下帽子,掸开了边缘的水迹。

他重新戴上,道:“什么都没说。”

无为又虚幻的回答就像躺在太平间做梦一般,如同穿梭在明灭的隧道里,遍体的寒意呼啸而过。

游青山:“你觉得他会是为了一句话就慷慨赴死的人吗?他很卑鄙的,我以为你很清楚。”

“让我猜猜,他的遗嘱里是不是要我陪葬?”

沉默的韩玉麟才道:“哥哥……”

他有些恳求:“他想让你回去接手上官家,哥哥,别去,好吗。”

游青山嘲道:“当完儿子还要当孙子,他真是很喜欢划算的买卖。”

公交车稳稳地停住,游青山瞄了一眼路线图,踏进去投了两张纸币。

尽管不愿意游青山提及对方,但韩玉麟的心里还是荒谬地萌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情绪,于是他又问:“崔墨呢?”

游青山走到车尾,在窗边坐下,他将手机换了个边接听。

“你想说他撞你的事?”游青山看着雨水从玻璃上滚落。

韩玉麟:“他会在看守所待一段时间,到底多久就取决于我是否追究他。”

“不用试探了,我不关心他的境况。”

“那你关心什么?”韩玉麟脱口而出。

“你的眼睛还好吗?”

韩玉麟下意识摸上眼罩,他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有多期待游青山接下来的话。

“你想听我这么说是吗?”游青山冷笑着。

“…随便你怎么讨厌我,但是回来吧,哥哥。”韩玉麟退缩了,但仍旧抓着机会不放。

游青山:“你知道为什么你还有一只眼睛吗?要是你全瞎了,即使我站在你面前,你也看不见我。”

韩玉麟罕见地恐慌喊道:“哥哥!”

“集团还需要你,但不需要我。”游青山平静地下达了结论。

正如韩家需要爸爸妈妈和孩子,但不需要他。

“知足一点,玉麟,你依然能看见我,我依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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