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鹤一有在撑伞。”
听闻最后一句话,秦桢敛下凝着?雨幕的眼?眸看向闻夕,走到妆台桌案前坐下,也没?有否认是在担心沈聿白,“他的伤口愈合没?有多?久,不适合淋雨。”
闻夕莞尔一笑,净手给秦桢梳妆打扮。
如果说之前她还不懂,如今也慢慢明白过来,姑娘这?是不再排斥与世?子相处,两人之间?也隐隐有些情况。
不说前些日?子送入鹤园的玉佩被?好好地收在妆台显而易见的位置,就说接连不断送入鹤园的信件,虽说姑娘没?有回信,可送入的信件姑娘也一封不落地看完将其收整叠好装入匣子。
胡大夫诊治后确认的伤势恢复情况消息,也准时于傍晚时分送入鹤园。
对于当下的情况,闻夕是即担忧又欣喜。
忧的是不知道重新踏入这?段漫长河流对于姑娘而言是否是好事,喜的是由衷地为姑娘感到高兴,高兴她能够重拾尘封心底的爱意,不再压抑自身的情愫。
初初离开国?公?府那年,秦桢入了?卧阁后闻夕没?有回到房中,而是不安地坐在院中檐下守着?,也就在那时,她常常听到卧阁中传来强压下仍然止不住溢出的哽咽声。
这?样的深夜持续了?很久,久到闻夕都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个这?样的深夜。
后来,她不再听到卧阁中传来哽咽声,渐渐地以为姑娘是丢开了?这?份喜欢,直到世?子再次出现在她们的视线中,闻夕又在姑娘的眼?中看到了?悲愤、难过、不解,以及会做出回击之姿。
她不觉得这?些情愫是好的,是极其令人难捱,可对于姑娘而言,也是鲜活的。
“闻夕。”
温柔中略含娇俏的话语响起,唤回了?闻夕飘扬的思绪。
不等她回话,秦桢又道:“你等会儿去和姨母说一声,雨停后我们出门走走。”
“是。”闻夕回答道,手中的长角木梳慢条斯理地穿过乌黑秀发,“是要出府吗?”
秦桢颔首‘嗯’了?下,凝着?妆镜中的自己,“回院中将尚未完工的玉饰带回来。”
她入住鹤园的翌日?,西侧院就被?清洗打扫出来做她的雕刻之地,所需的工具也在当日?就送入鹤园,不过仔细算来,她也有近个把月没?有动手雕刻过玉石。
不是鹤园中的玉石不合心意,也不是崭新工具不合心意,只是她被?歹徒掠走之前就开工雕刻新的玉饰,彼时想着?回到京中再进行精雕,谁知意料总是突如其来的,玉饰的雕刻工作也由此被?搁置下。
更何况长公?主命她雕刻的玉饰仍放在院中,也需前去搬来寻个时日?送去长公?主府。
雨幕是申时五刻停的,缕缕阳光撕开雨雾阴霾,洋洋洒洒地落下。
漫步于长廊中,隐约能够闻到泥土与芳草相知交融的淡淡清香,经受过长时间?雨幕洗礼的花朵脊骨又往下垂落了?几分,池塘中的鲤鱼四下冲撞游动着?,摆动着?散着?淡淡金辉的尾巴,于水光中熠熠生辉。
时隔个把月,秦桢踏出了?国?公?府。
若是知晓会在院前撞见秦家大房三?人,她必是不会出门的。
车舆还未踏上院落街道时,掀开窗棂珠帘望着?窗外街景的秦桢就瞧见了?院前鬼鬼祟祟的人影,随即命人停下车舆,隔得远远地望着?院落前的三?道身影,不过瞬时,就看清他们是何人。
是她名义上的伯父伯母以及大堂兄秦烨。
他们躲在院外树木下,左顾右盼,又想要在这?儿守着?,又怕有人忽然出现。
看样子,不像是今日?初初来这?儿守她,而是接连守了?多?日?。
闻夕也看到了?秦家大房,眉心微皱,“我唤人去赶走他们。”
眼?看着?她说完就要掀开帐幔下舆,秦桢转头?眼?疾手快地擒住她的手腕,摇了?摇头?:“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是离开京中多?年又悄然入京的秦家大房,若非必要,秦桢都不想和他们直接扯上干系。
半垂日?光一寸一寸地落下,斜阳余晖悄然落在车舆外。
几近个把时辰未挪动身影的秦桢长时间?望着?那个方向,眼?眸稍显酸涩,微眨眼?眸浸润眼?眶的刹那间?,树梢下的秦烨忽而踉跄了?下,身影止不住地抖动着?,将将要跌落在地,撑着?树干都毫无用处。
秦家伯父和伯母着?急火燎地上前搀扶住他,隔得老远秦桢都能够看到伯母倏然落下的泪珠,她的眼?眶很红,红得像是已经哭了?许久才会引起的模样。
“芸香?”秦桢想起了?前些日?子闻夕打探到的消息,微凛着?眸凝着?秦烨歪七扭八的身影,与吸食芸香后一日?未吸食就会出现的症状无异。
不多?时,秦烨逐渐有了?发狂的症状,如同失去理智的丧家之犬,一把推开了?搀扶着?他的秦家二老,竟然抱起树干往上撞着?,可就这?样好似也无济于事缓解不了?他的难捱,顿时松开了?树干跌跌撞撞地朝着?另一方向离去。
秦家二老紧忙跟上他的步伐。
他们的身影消失后秦桢方才回过神来,微微蹙起的眉梢不疾不徐地落下,示意闻夕掀开帐幔,“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