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双教练)
如一串粗枝大叶的铃,然後照样惹麻烦,再恬不知耻要别人收拾自己的烂摊子,情啊ai啊这种风花雪月,他不擅长,还不如拖轮胎跑个十几圈来的简单,或许就像别人说的,他是个笨蛋,但他也不是真的笨到无可救药,那些写在脸上的情绪,他读的懂,如同那天。
「我说,你也不要太在意了啦」伞用那个熟悉的嘲谑笑容,唇瓣一开一阖:「反正你的控球本来就没有太好,就是个笨—蛋啦!」
他早就深谙伞总能够能往他的火山口t0ng下去,非要引燃炸线,看他生气炸的七荤八素的,这是刻在那坏心眼基因里的别扭痕迹,哪怕灰飞烟灭了那欠揍的声音还是会在墓园回荡,但他还是被气的面红耳赤,羞耻和愤怒喧嚣沸腾着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但如今,他想起是那家伙的眼镜。
他不太能描述,感觉特别亮,却又格外深沉,浓稠不见底的似要将所有情绪融化浓缩在那里,他从里头读出了稀疏的愧疚,ch0u搐的不安。
还有,无止境的恐惧。
伞,在害怕自己。
那到底是什麽意思?
在你眼里,到底还藏着什麽?
呐,话句落到了嘴边,就要泼洒而出
「学长?你还好吗?」
映入眼帘是学弟慌张的脸,被撕扯挤成一片片模糊的碎片,他伸手抹了一把,满手sh咸,或泪或汗。
「学长你作恶梦了吗?」
他拍着x脯哈哈大笑:「一些旧事罢了!别担心!我才不会被区区过去打倒!哇哈哈哈!」
天se未亮,学弟晕乎乎的又倒回床上了。
他感觉脑袋清醒的吓人,咕咚一声从床上爬了起来。
雨还在外头继续下着。
出去走走好了。
他是个恶劣之人,他一直都知道的。
模糊的记忆被岁月囫囵搅动,早已糊烂成浆,唯一能够剥离出的是灵动黠狡的金瞳和柔顺的黑se长发,总ai捉弄他,但是随便一逗总会生气,鼓着腮帮子嚷着:没大没小,哼,下次不去帮你加油了。
他总会挂着坏笑捧过手中热腾腾的饭食:「欸?妈是在吃醋吗?好逊啊~」
「我回来了。」
低沉的机械声吱嘎取代了回应,男人一如往常的沉默,沉默渗进额间细细滑落的汗,弯腰像要和那器械融为一t,他知道最近工厂肯定又要加时赶工了。
一切都是井然有序,所有事物都是这样按部就班。
他一如往常的炒了饭,留了一份放在桌上。
「好吃!我果然是个天才!」
沉寂,si一般的沉寂。
他看着人群杂遝来来去去,呢喃融化拉长在袅袅升起的薄烟,生命就只是这样,一把火,一场诡谲窒息的仪式,随随便便的就消散在空中,不留任何痕迹。
呐,到底人心是什麽组成的呢?或许说,他真的有资格吗?去了解,去接触,去奉上一切。需要多少的奉献和忠诚和牺牲和妥协呢?懵懵懂懂的,他从来都不懂,所以懦弱,却又深切,所以割裂时,才会有如此痛彻心扉的痛。
没有母亲的他,还剩下什麽?
唯一抓住的,好像也只有手中的球了。
他想要逃走。
逃去哪里,他其实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这里太狭窄,装不下那广阔的晴空,网不住满天星斗,遗留下的只有沉寂,还有沉寂,si一般的沉寂。
青年人特有的倔强傲气蛰伏於骨髓里蠢蠢yu动,他知道自己血管里流淌着狂放不羁的血,他想要自由,想要掌控一切,想要在那濒si般刺激的气氛里头奋力挣扎,如未成年浅酌一口馋涎的啤酒,所以他献祭,用自己所有的光y和血泪,寻一个高悬的目标,他可以驰骋球场之上,坐观如子弹一触即发的战栗动向,他是一切的控制者,球场上的一举一动全部收尽眼底,他领导投手,他阻杀跑者,他带领队伍迎向胜利,他奉上了一切,为了bang球。
少了bang球的他还剩下什麽?
好像,一无所有。
为了胜利,他可以不顾一切。
有人说他冷酷,说过於理x,像块金属,光滑冰冷,不留任何一丝刮痕。
或许真的是如此吧?
他总是用那欠揍的笑容草草带过。
或者说,他除此之外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他向往刺激。所以他拒绝了友人的邀请,进入了这间学校,遇到很多有趣的队友,有趣的投手,有趣的对手。
所以他遇到了太yan。
那个吵si人的嗓音,没有一丝犹豫的,一脚踏入了他井然有序的生活里。
那双眼眸,没有任何迷惘,这种彻底的信任是多麽危险,不论那个笨蛋或自己。
太yan总是超出了他的期待,但他的存在就是一种异常的刺激,宛如魅惑的毒品,略略浅嚐便摄人心魂。
每一次,每一次,溺si於那蜂蜜滚烫流淌般的眼里。
如果他们没有相遇,这世界会变得怎样?
好像,其实也不会怎样。
四时照常运转,起床,盥洗,上课,训练,复盘,b赛,日复一日。
「触身球!!」
因为他的疏失。他没有察觉到投手的状态。
瞳孔里的鎏金黯淡下去,凝成一片深沉的黑。
那天,太yansi在他的怀里。
益普症,投手失忆症。
「现在这种时刻,是队伍优先於个人。」
「与其要关心别人,不如想想要怎麽提升打线的实力吧!」
「这种事我当然知道啊!可是作为学长总不能不管吧?你这个冷血的混帐!」
几句怒吼随着恨恨砸下的拳头在教室里炸开,字字句句扎在心头流出血来,随口应了声,发现那张面具松掉了摇摇yu坠,努力挤出僵y的微笑,塞进相同频率的日常扯淡,然後仓皇逃离,逃离那个窒息的现场,逃离脑中沸腾的反抗和骂声,逃离那个纷涌皆至的自我谴责。
吵si人了。
果然人太过复杂,嘴巴从来只是装饰品,用来发怒时划伤彼此,人类是如此矛盾,太多复杂难解的推导无能,还是领导配球来的简单许多,他在记录本中浮游着突然被呛醒,愣神望向窗外。
碎口嚷着要为了队伍,却仍然被这种撕扯浓沉的愧疚紧勒脖子,他努力甩去脑中嗡嗡作响的惶恐,让理x大杀四方,将自己的思绪用力砸进记录本里,用滚动的球数淹没那个聒噪的哗笑。
「队长!」
「学长!」
「你这个混蛋啊啊啊!」
挥之不去。
「哈哈哈哈」
真的,太蠢了。
到头来,他什麽都做不到。
他用手摀着脸,溢出一丝呜咽的笑声,风在窗缝间呼啸着。
「!」
「啊」他抚着额低喃。
是梦啊
「下雨了吗?」
去老地方看看吧。
他很笨拙,总是ga0砸事情,给很多人造成麻烦吧?
一切还是很正常的继续下去,他每天继续哼哼哧哧的拖着轮胎冲得热火朝天,哗啦啦的笑着喊着像只喇叭,在牛棚练习,在b赛中,无论何处,无论何时,用力地走过每一天。而今,他终於能够积攒足够的能量,去擎那柱昂扬的背号,好像,就能再离伞近一点了吗?
外头的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