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没有家
面对新环境，需要适应的不止夏佑。南嵘川阔别主家几年，想要在短时间里站稳脚跟也需要做不少事情。
所以他在一开始并没有留意到夏佑的异常。在他看来，把人留在自己身边，好吃好喝的养着，他已经尽到了照顾的义务。
等到了餐厅，季墨北已经准备好了早膳。南嵘川还宠溺的看了齐翡一眼，“再给阿翡端碗燕窝粥来。”
齐翡也配合的倚着身子往南嵘川脚边靠了靠，一副腰酸腿酸浑身发软的模样。
夏佑默默跪在稍远处，又开始怀念在坤州的日子。那时候伺候主人晨侍的是他，伺候主人用餐的也是他。哪怕每天都只能吃剩菜剩饭，至少他跪得离主人很近。而如今，他和主人之间隔了好多人。
南嵘川看着桌上十几样各色早点的时候，想到了曾经夏佑做过的那些黑暗料理。他目光四下扫了扫，才看到跪得老远的夏佑，朝他招了招手。
“昨夜没睡好？”等人跪近了，南嵘川才留意到夏佑不太对劲儿的精神状态。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也不发烧啊。
夏佑诚实地点了点头。奴隶住的地方离主楼还是有些距离的，突然离主人那么远，他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快天亮的时候甚至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主人将他直接扔去了回收站。
“那就一会儿回去补个觉。我今天得去司政殿一趟，你就好好待在家里。没事还可以去后面园子里转转。”南嵘川夹了个蛋黄包给夏佑。
夏佑接过小猪仔模样的蛋黄包，眼睛亮了亮。一口咬上去，特别的香。
南嵘川笑着捏了一把他鼓鼓的腮帮子，又夹了个榴莲包给他。
等吃得差不多了，季墨北才捧着两个盒子上前。
“主人，这是训诫所那边刚送过来的认主礼。”
南嵘川掀起眼皮看了季墨北一眼，“哼，他们消息倒是快。”
齐翡昨夜才进启明殿，一大早消息就传遍了龙鳞台，可见这周围有多少他人的耳目。
两个小盒子分别是季墨北和齐翡的。南嵘川随手打开属于季墨北的那个盒子，里面是一大一小两个金色的环，内侧都刻着一个川字。
金色代表嫡系主子的私奴身份。小的是戒指，用来证明身份。大些的是贞操环，用来管控私有物品的欲望。无论以后是否被弃，这个环都要陪伴他们为主人守贞一生。除非有主人的指纹，否则无法打开。一些年老失宠的奴隶，主子们忘了他们的存在，往往终其一生都无法再获得疏解欲望的权利，极其可悲。
季墨北向来平静的心里都忍不住紧张了一下，虽然他是尊主亲自挑选出来的，但似乎并没有得到主人的认可和信任。这个盒子他还真有些怕最后会得不到。
南嵘川瞥见季墨北偷偷掐自己大腿的动作，心里好笑。最后还是把盒子扔给了季墨北：“自己回去戴上。”
季墨北愣了一下，心里五味杂陈。一般来说戒指会先赐下，贞操环则是在侍寝后由主人亲手给戴上，才算真正礼成。但是很显然，他并没有这个殊荣，甚至短时间内他恐怕都很难得到侍寝的机会。
“奴谢主人恩赐。”可是他至少还是得到了，应该知足的。
南嵘川又打开了齐翡的盒子。因为齐家只是三等，所以训诫所给准备的是黑色戒指和贞操环，这是近侍奴的认主礼。
“让训诫局重新送私奴礼过来。”南嵘川直接把盒子扔进了垃圾桶。
季墨北看了一眼齐翡，恭敬应了下来。
南嵘川想到什么，目光转头落在夏佑身上。连齐翡当私奴都差了些资格，这时候要给夏佑一个私奴身份怕是不太容易。当然，他若是强硬一点，训诫局也不会硬杠。可是此刻他也刚回来，正是对手们关注度最高的时候。贸然把出身卑微的夏佑提出来，太惹人注意了，对夏佑也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如今局势紧张的情况下，还是低调一点的好。只要夏佑待在启明殿，待在自己身边，总不会吃什么苦头的。等过段时间时机成熟了，再给他私奴身份就是了。
夏佑羡慕的看了看季墨北手里的盒子，他知道那是身份的象征。私奴啊，可以整天都待在主人身边，真是好幸福。
心口酥酥痒痒的刺痛传来，夏佑伸手隔着衣料摸到了那个罪奴烙印，瞬间打消了那点奢侈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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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嵘川今天出门带的是余嘉之和季墨北。齐翡以休养为由留下了，实则是要继续进行排查工作。
夏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就转悠到了园子里。假山后面几个不当值的小奴隶正围在一起说话，中间一个侍奴抱着一个大纸袋，正给另外几个分东西。
“这肉干是我们家长的特色小吃，我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
“真好吃。等下次我休沐我给你们带我奶奶做的松糕。”另一个侍奴一边吃着肉干一边说。
“味道真不错。我屋里还有上次从家里带来的果子酿，要不我去取来大家喝口？”
“还是不了吧。大白天的，要是被季大人看到就不好了。”
几人叽叽喳喳闲聊着，分东西的奴隶突然看到呆在一旁的夏佑，虽然觉得陌生，还是热情的招呼了一声。
“你是新来的？来，尝尝我带的肉干。”
夏佑有些不好意思地接了一把肉干，好奇地问：“你们还可以休沐回家吗？”
“可以啊。三四五等侍族的子弟每月可以休沐一天，一二等侍族的子弟每月可以休沐两天。不过都得提前一周跟管事报备。”
“你新来的不知道这个也正常。回头哪天想家了就跟管事的或者季大人说一声就行了。诶对了，你家是几等？家是哪儿的？要是外地的一天时间不够，可以攒着一季或者半年休沐一次，那样可以多休几天。”分肉干的小奴隶十分热情的跟夏佑解释。
夏佑的心一抽，手里攥着肉干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小的几乎听不清楚：“我…我没有家…”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那个小奴隶一脸愧疚，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夏佑，干脆是又抓了一把肉干给他。
“没关系的…”夏佑推辞了对方的好意，在眼泪落下来之前找了个理由转身离开了。
在他身后，另一个奴隶跟分肉干那个奴隶说道：“害，你这两天不在不知道，那人是大少爷从外面带回来的。听说是个罪奴，也不知道家里犯了什么事儿。”
“啊？罪奴也可以伺候大少爷？大少爷那可是嫡长孙，将来要承袭尊主位的。”
“可不是嘛。不过那模样长得不错，估计是之前大少爷找来解闷儿的呗。这大少爷一回来不就收了季大人和齐大人吗，以后哪儿还有他一个罪奴的位置。”
“就是。诶，小伟，你少跟他接触啊。”
……
夏佑默默听着他们的议论，眼泪越来越多。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躲到了一颗大树后抱着膝盖抽泣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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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嵘家的政务基本仿照古制。司政府处理日常政务。司鉴府监督纠察各地侍族及各项政令执行情况。军务府负责统协各地军区，装备研发。詹事府管理龙鳞台日常运转。除了四大兵团，枫州还单独设有禁卫负责拱卫龙鳞台安保次序。
从当年尊主长子南嵘渊因平民妻子离家出走，尊主的二子三子南嵘泽南嵘沐就抓着机会开始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这么多年下来，无论是在司政府还是军务府里都有了不少拥护者。
后来南嵘川也闹着离家出走，原本的中立者和拥护南嵘渊南嵘川的势力失去了主心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