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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就见于亥正端着一盆水着急的走动。

淳安殿略显磕碜,仅有于亥一人在忙里忙外的,根本没其余人前来招呼宋玉德。

好在宋玉德不在意被无视,走近寝宫闻见淡淡的药香味,也顾不得那么多,朝着紧闭的门喊道:“纯妃娘娘安,老奴奉陛下之意,送来两名太监伺候。”

重重咳嗽声传来,宋玉德擅作主张推门而入,侧头见淳于烁一张惨白如尸首的脸,顿时诧异了万分,心急地吩咐二位太监喊太医。

淳于烁用手怕捂住了嘴唇,勉强止住了咳嗽声,借着手臂力量撑起上半身,脑子眩晕得很,差一点以为是阚飞渊来看自己了。

险些脱口而出的话,在于亥的掩饰下噤了声。

拧干的湿毛巾盖在淳于烁额头上,于亥忧心忡忡地唉声叹气,又阴阳怪气道:“属下还以为圣上忘了小殿下呢。时隔一周,才舍得差人来照顾,真是寒了小殿下的心。”

若不是圣上的虐待,淳于烁怎么会染上风寒呢?于亥心有怨气,自知小殿下身子较弱,一旦生病就难以痊愈,需要养病一月有余,才能安好。

要是放在大淳国,小殿下一旦病了,大君肯定会第一时间请来众为太医治病。太子等人也会携礼探病,就连阚将军也会亲自照顾小殿下的。

可惜他们不在大淳国,只在冷冰冰的明国。

没有动情,又哪来的寒心呢。淳于烁忍着烧得发晕的头晃着,干涩撕裂的薄唇吐出一口气,良久都没有出声。

倒不是什么,只是他不想说话罢了。

作为陛下的贴身宦官,宋玉德肯定要为陛下争辩,但他看着淳于烁满脸的病态,实在说不出违心的话来,干站在一旁,道:“陛下没忘,只是在筛选合适的太监而已。”

此话亦假亦真,说得淳于烁差点就信了。

于亥不置与否,替淳于烁擦去多余的细汗,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好说些什么。他明白帝君无情,却忍不住为小殿下伤心,可想而知失去了万千宠爱,在大棋盘,又有何用。

室内寂静如初,皓月随云流动,烛灯忽明忽暗,淳于烁最终抵不住浓浓的困意,半合着眼睛,靠在于亥膝盖边睡了下去。

就在此时,周遭的空气无缘无故下降,宋玉德本能地睨了门口,后退三步,正欲跪下的时候,明黄色袍子的人摆了摆手,随后竖起一根食指抵在唇边。

帝王俯视着熟睡的人儿,几乎快咬碎了后槽牙,直接把人翻开于亥身边,压低了声量道:“你们还想当着朕的面苟且?”

于亥古怪地撇了嵇憬琛一眼,寻思着这人有什么大毛病,碍于身份的缘故,他还得忍下所有的怨气,恭敬道:“圣上何出此言?”

狗皇帝,狗皇帝,狗皇帝!他内心骂了三遍嵇憬琛,恨不能剑出鞘,抵在嵇憬琛脖子上索命。

床上人眉头微蹙,不舒服地翻了个身。宋玉德怕二者吵醒病患,低下头提醒,“陛下小点声,纯妃会被吵醒的。”

然后二位安静了下来。

太医请来之时,见到嵇憬琛脚步差点折了边,药箱牢牢护在怀中,才没能飞出去。太医双膝跪地请安,还没出声就被嵇憬琛锋利的眼神震慑住了,不由己一颤,异常的谨慎。

在太医把脉的时候,嵇憬琛与宋玉德退到了正殿,吐出的寒气腾空了半会儿,随着空气的流动消失。

嵇憬琛擦了擦手上的寒霜,整个人靠着椅背,神情渐渐松懈下来,倦意遍布了眸中血丝,嗓音略哑,“他是不是抱怨过朕了?”

宋玉德迟疑了瞬,斟酌了一下语气,道:“纯妃倒是没说什么,就拿于侍卫胡言了几句。”

“什么?”

宋玉德复述了一遍于亥的话,好奇问:“陛下怎会来纯妃这儿?就不怕染上了病气么?”

“怕甚?”嵇憬琛掀起眼帘,笑道:“如今纯妃得宠得很,朕万不能让朝廷那些狗贼看破计划。再来是,朕答应过纯妃,要不分场合的护着他。”

宋玉德了然,有些惊讶嵇憬琛的决定,更加好奇淳于烁哪来的魅力。不过他教养在身,不该问的绝对不问,只能保持沉默。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太医把脉结束,蹑手蹑脚的来到正殿,禀告陛下病因仅仅是风寒感染导致的高烧不退,吃点药就好了。

若真是普通的小风寒倒是没什么,可说淳于烁病了整整一周。

嵇憬琛指腹在椅背打着圈,漫不经心问道:“都吃了一周的药了,你们确定只是小风寒?”

顷刻间,殿外一簇月光被乌云遮掩住,深沉乌黑的夜引来了层层乌云,像极了一张蛛网笼罩着整个皇宫,随着风而动,门‘咯吱’了几声,虚掩的门陡然被‘啪’的关上。

许是风太大,烛火摇曳了坚持不了太久便熄灭,淳安殿一片寂静和黑暗,嵇憬琛在黑暗中斟茶,夜视能力还算不错,没让茶水溢出杯子。

端起杯子润了润哑嗓子,他似乎没太大耐心等待,杯子重重往下放,制造出了响亮的声音,森寒问道:“还编不出借口么?”

太医被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热蚁般的急迫顺着神经线往上藤爬,倏地双膝跪地,抬手摸了一把不存在的汗,战战兢兢道:“恕微臣无能,只能判断出纯妃娘娘得了风寒。”

嵇憬琛眼神犀利了瞬,冷冷轻颤胸腔,猛地甩出茶杯,‘哐当’坠地碎了一地,同时茶水溅了上来,烫着了太医的手背,太医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普通的风寒搭配好良药会好的极快,他闻宋玉德所言,淳于烁连续吃了一周的药都不见效,令他不得不怀疑背后的计谋,是否关乎与朝廷。

毕竟此事过于严重,淳于烁当了妖妃不出几周就染上了风寒,若是真与阴谋有关,他想这后宫也不在安全了。

须臾间,他再寻了个杯子,茶也没斟,命令道:“再去诊,诊不好脉就给朕洗干净头颅。”

一句话使人毛骨悚然,在这无声漆黑的夜显得骇人,于亥正端着一盆凉嗖的冷水走出偏殿,也被这气氛给惊的不轻,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周遭一时鸦雀无声,仿佛银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只有太医知晓圣上是动了怒,当下只想保住首级才行。

于是太医回到偏殿惆怅地掏出帕子,在淳于烁手腕盖了薄薄一层,随后细细诊断脉搏的动静,好似这一次有了新发现,他前前后后诊了三次脉,心底一沉。

于亥习武多年感知异于常人,察觉出太医的欲言又止,率先出了声,“小殿下究竟怎么一回事儿?自风寒起,你们太医院配的药也吃不好,该不会是你们医术不精吧?”

身为一路披荆斩棘当上太医的太医,自然不乐意被人污蔑医术。太医不悦地冷哼几声,感觉到殿内寒气渗人,才收敛了不开心,问,“纯妃体内有细微的毒素,敢问纯妃近日是吃了或喝了些什么?”

毒素很微小,通过普通的把脉是难以判断出来的。太医收回帕子,在那一瞬间殿内的烛光亮了起来,侧头见圣上脸色阴沉如同天气,像是随时都能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于亥托着下巴仔细沉吟,“风寒前都是在养心殿陪圣上用膳,照理说圣上无碍,小殿下也该无碍才是。”

众所周知淳于烁得宠的程度简直堪比天上的月亮,一尘不染的高高在上,又有些狐媚在身。所以得了圣心,便一日三餐的陪着圣上,就连留宿也是。

是淳于烁病了,才被圣上‘赶’回来的。

所有人的目光统一落在嵇憬琛身上,嵇憬琛眉尾轻佻,声线平平道:“朕无碍。”

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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