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村夫野老
和稻草塑的,上了颜色,而且大小不小,也有一个半人高。还专门在泥塑后面建了个楼梯和小平台,方便擦泥塑。不过孩子们老是跑到上面玩,又加了个门拦起来了。
整个庙并不是多精致,这绘画和泥塑都是村里一个爱好者做的。这人本来因为老是鼓捣画画的东西被妻子骂,不如多赚点钱补贴补贴家用,后来村里修庙,想起他来了,这人尽自己最大努力做了,也是做的不错。村里给了他些银票和粮油,村里人见到他媳妇就夸,你家老汉也是出息哦,厉害喽。他媳妇也是不好意思了,觉得自家丈夫也不是这么无用,也不管他搞那乱七八糟的了。对外也是骄傲了,说自家老汉这能赚钱。实际上,画画买材料的钱比赚的多多了。
土地公公管丰收,观音多是祈祷子嗣,其余的一律拜玉皇。一个小小的庙,满足的村民的所有需求。
这庙有个院,还没进院,就听到庙中传来叽叽喳喳的吵闹的孩子的声音,看来孩子们都在里面。吕逸看了看,窗户和门都关着,敲了门门内传来小孩的声音,“谁啊?”
“我是小花小虎的哥。”吕逸说完,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叫唤声,然后是匆忙的脚步声,听起来还差点摔倒,一听就是毛毛糙糙的小花。小花开了门,又惊喜:“吕逸哥!”又看到吕逸身上湿哒哒的滴水,赶紧把吕逸往庙里拉。吕逸站住,没让她拉走,站在外面先把蓑衣脱了,挂到门外,但身上还是湿的把地上打湿一块。
庙里面的烧香的味道,因为没开窗户没开门通气,就很大了,让吕逸闻得有些头疼。小虎也跑过来,围着吕逸。小孩们也好奇的看着他。
一位看起来三十上下的,气质温润的男子走过来,虽着粗布衣衫,但仍显仪表堂堂。这就是先生了,习举业的读书人,只是未考取秀才之前,称为童生。这先生名为张生。吕逸打了招呼,与他攀谈起来。
“这雨这么大,小兄弟跑来,太不易了。”
“雨下的太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难说,最怕下个好几天。”张生一听,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这雨下的太急,除了同村的几个小孩,他紧赶慢赶的送回家了,其他十好几个小孩,都在庙里呆着,这不是个法子,别说下好几天了,就是今晚吃饭都不知道怎么解决,同村的好心人送点,倒是勉强能吃点。
吕逸也看出张生的苦恼,问道:“剩下十几个小孩,都是哪几个村的?留在这不是个法子,也没告诉他们家里人,他们家人也是担心的很。”张生说了,吕逸盘算着,除了有两个小孩村子远点,其他的还好。
吕逸告诉张生,自己愿意帮他把小孩们送走,张生心中一喜,但是又担心不安全,这天气,即使吕逸能安全到,孩子们也难说能走到。
“别怕,我抱着孩子们,趁着现在天还没这么黑,我现在就出发,我先送家远的,你在这里看着孩子们。”张生还在纠结,可孩子们一听,能回家,心中也是惊喜,但其实在庙中过夜也行,虽然没被子,裹着稻草睡一晚也行,主要是能和朋友们一块睡。
吕逸给孩子穿上给小虎小花带来的小蓑衣,自己也穿好,一手抱着一个,风风火火的就冲进雨里。张生担心的看着门外,小孩们又吵闹起来,看着张生心情低落,又拉着他一起玩。张生笑笑,走过去,却心不在焉,一直关注着门外的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张生不停的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万一摔进沟里?万一不小心雨太大了,滑进河里冲走了?摔断了腿?正胡思乱想着,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张生心中一惊,真的回来了!
吕逸又催着张生快些安排下一个孩子,按照家从远到近的距离送走,小虎小花最后再说。
张生赶紧拉出下一组小孩,给孩子穿好蓑衣,又看着吕逸跑进雨里。吕逸一路送小孩,要是遇上人,就让他告诉村里其他小孩的家属,别担心,就算回不去,今晚张生也会照顾孩子。
一趟又一趟,小孩子越来越少,小孩最好的朋友走了,就玩不了什么游戏了,几个小孩和张生一起坐着等吕逸回来。
送完其他小孩,天也黑了。
小虎小花俩小孩也困得闭了眼。张生在一旁照料,看见吕逸回来了,立刻起身,心中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张生邀请吕逸,和小虎小花去他家借宿一晚,吕逸看了看黑漆漆的天,又想到刚才送小孩路过家中,也告诉他们不要担心了。何况小虎小花也睡了,就同意了。
只有一件蓑衣,张生披了蓑衣跑回家,收拾了收拾家里,又拿了一件蓑衣,告诉躺在床上的母亲,还有靠在椅子上的父亲,简单复述了一下。
不一会儿,张生又跑回庙中,吕逸也没把小孩摇醒,给他们裹上蓑衣,和张生一人抱着一个去张生家了。
这对于小孩来说是个奇妙的体验,俩小孩迷迷糊糊的,睡梦中感觉自己被扒翻着,四肢下垂,头还后仰着,被裹上什么,然后就是被人抱起来。吕逸为了不让小孩打湿,之前送人的时候也是把小孩裹在自己的蓑衣里面。
小虎小花感觉到大人抱着自己,大人的体温热热的,在寒冷的雨夜里,体温让孩子们感到舒适。又感觉到颠簸,幅度却不大,像在坐船,像是摇篮,像是回到了母亲的羊水,轻轻晃着。俩小孩缩在大人怀里,陷入美梦。
张生家是贫困的,村里其他家好歹建起了砖房,但他家还是泥巴裹着稻草建的,因此,墙面也是不平的,有各种大小的疙瘩鼓起,还有长短不一的稻草往各种方向冒出头来。地面同样也是泥的,凹凸不平。顶是用的木头,一个粗壮的木头横在中间做梁。中间挂着个篮子,防止老鼠偷吃。
屋里也是不暖和的,阴暗,点了一根蜡烛。这屋只有一间,摆了两张床,吕逸进了屋,就看到一张床上躺着一位老太,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一个老头,这就是张生的父母了。早就听闻张生父母病重,母亲是没法走路的,听闻她是因为背着东西走路时,不小心摔倒了,下肢瘫痪了,她常靠在床上做点小东西,补贴家用。
老头眼上有个大囊肿,压迫着神经,看东西也是影影绰绰,倒还可以摸索着生活。
两人是热情的,看到吕逸进来,就和他打招呼,张生让吕逸把小孩放在另一张床上,今晚吕逸和孩子们睡,张生和父母挤一挤。吕逸放下小孩,又和三人闲聊起来,张生母亲是个话多的,平时也没人说话,就老和老头碎碎念叨,老太说老头嫌他烦,老头又反驳,一张嘴就闭不上,吃饭也堵不住,老太又伸手打他,老头又一溜站起来了。
张生家里和谐,只是命不好,三人扶持着,勉强生活。
吕逸坐着,和张生一起帮他母亲做点小手工,一边做一边聊天,就床边点了一支蜡烛,吕逸看不太清,就凑近了慢慢做,张生和母亲倒是熟练,不用看都能编好。那老头也要做,老太不让,嫌弃他之前缝娃娃,把眼睛缝下巴上了,老头尴尬,嘴硬道,后来不是能做好了吗?老太还是嫌弃,让他一边坐着去了。
吕逸和小虎小花凑合了一晚,一大清早,小花先睁了眼,一看自己竟然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很是惊奇,才迷迷糊糊想起昨天晚上似乎被人抱过来的,但是认不清楚是做梦还是现实。小花又把小虎摇起来,小虎还没反应过来,就让小花劈头盖脸一顿问,“你看你看,我们在哪呢?你昨天也感觉到被人抱过来了吧?我还以为做梦呢!”
小虎一听,往周围一看,才发现这房子自己不认识。又仔细一看,隔壁床睡着张生。
“这是老师家。”小花也仔细一看。他俩睡得早,醒的也早,大人们都还没醒,尤其是吕逸,昨天累的够呛,现在还睡得死死的。小花又钻进被窝里,躺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