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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梁锦绣转身上车,拿着包回来,对活着的那只温声道:“这附近有很多老鼠,会吃掉你爱人,我先带你们回家好不好?”

玉红大娘以为小姑娘心善,提醒道:“锦绣,别找麻烦,白头翁是国家三级保护鸟类,个人不能饲养。”

梁锦绣认真点头:“我会给林业局打电话。”

她初中时候遇见过一次差不多的情况。

那年冬天下了场很大的雪,她放学回家,看到路边雪堆里有两只紧紧依偎的白头翁,见到她也不跑。

出于好奇走过去,发现一只已经僵硬,不知道死了多久,而另一只,满眼哀伤。

她带回了家。

活着的那只不吃不喝,过了两天,跟着走了。

她哭了好几天。

现在她能和动物沟通,想尝试一下,哪怕救不回来,也希望它们俩能完完整整的走。

大家毕竟不熟,见她这么说了,也没再劝。

很快到达终点。

七月份,果园正忙的时候,所以梁锦绣没让父母来接,和恋恋不舍的玉红姑姑加了微信,坐上辆蹦蹦车。

十五分钟便到了家。

邻家的狗生了,一窝小奶狗听到动静立刻连蹦带跳跑过来围着她又蹭又跳。

梁锦绣几个月前忽然能和动物通过情绪进行,当时很兴奋,渐渐发现,有时候挺麻烦的。

比如此刻,小奶狗哼哼唧唧的撒娇声在她这里这样的。

“快抱我快抱我,我要你抱抱我。”

“我饿了我饿了我要吃饭饭。”

“你是谁呀,为什么不抱我。”

“管她谁呢,快抱抱,我要抱抱。”

“谁屁股蹭我们脸了,嗷呜,看我的小爪爪。”

“你打我干啥,嗷呜,谁亲我屁股了。”

“……”

不是一只只说,是同时!

同时毫无逻辑自顾自说。

梁锦绣脑瓜子嗡嗡的,控制住撸的冲动,冷漠踢开往家里走。

绝对不能撸的,不然没完没了永无宁日。

家里没人,梁锦绣找了个小盒子,里面铺上棉布,把白头翁夫妻俩轻轻放里面。

她刚大学毕业,还未经历过生离死别,完全不知道改怎么劝。

人还好些,为了家人什么的要振作,鸟不一样,似乎除了伴侣没什么可留恋的。

干巴巴劝了几句没得到任何回应,只好放了点清水和吃的。

让公白头翁先自己待会,实在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转身给林业局打电话,那边听完这种情况长叹口气,无法救治,之前尝试过,无一例外不吃不喝,过不了几天便跟着去。

梁锦绣本来就没抱多大希望,按照流程口头汇报捡到的整个过程。

刚放下电话,门口传来轻轻脚步声,走进来个老太太,她个子很矮,估计最多一米五,很黑,满脸农村称为鸡屎雀的色斑,眼睛很小,还是个肉眼皮。

她很丑。

但又有一种和善的美。

梁锦绣眉开眼笑:“李奶奶。”

“我听着声音像你,还真回来了。”李奶奶笑起来满脸的鸡屎雀跟着绽开,像田野里小小的花,“你爸妈都在林场呢,饿了没,奶奶包了韭菜包子,要不要吃?”

梁锦绣使劲点头。

她知道,这是李奶奶知道她回来特意包的。

全村人都很尊敬李奶奶,因为她出了名的心善,一辈子没和人红过脸,还因为她死去的丈夫。

结婚第三年就走了,救两个溺水的孩子,自己没上来。

李奶奶没再改嫁,自己带着孩子寡居几十年。

梁锦绣长大后虽然不太认可这种因为一个人搭进去一辈子的方式,但不妨碍感动。

她偶尔想过,李奶奶或许因为很爱很爱丈夫,才能熬过这几十年的漫漫光阴吧。

就像两只白头翁,一只走了,一只不独活。

李奶奶家就在对过。

韭菜自己家种的,从不打药,肥料也是天然的,这样种出来的韭菜叶子细细的,不长,韭菜味浓浓的。

馅好,皮也好。

几十年一家传一家的老酵母发的面,又劲道又香。

吃包子不耽误说话,梁锦绣一边大口吃一边贫嘴:“李奶奶,和我记忆里的味一模一样,不瞒您说,我天天想您的包子。”

李奶奶翻个白眼:“原来我还不如几个包子。”

梁锦绣理直气壮道:“没办法,谁让我是个吃货呢。”

梁锦绣还没出生爷爷奶奶便走了,家里没别的老人,父母下地干活经常把她托付给李奶奶。

在梁锦绣心里,李奶奶就是奶奶。

一口气吃了三个,梁锦绣打个饱嗝,擦擦嘴看向周围:“豆子呢?”

豆子是李奶奶养的一只草龟,也不知道多少岁,反正比她大,很通人性。

院子有块小菜地,种了茄子豆角等应季蔬菜。

还有拢生菜,专门给豆子种的。

李奶奶扯着嗓门喊了几声后,一只脸盆那么大的草龟慢腾腾爬出来,厚实的甲壳乌黑闪亮,爪子和尾巴长着厚厚的鳞甲,它叼着片绿油油的生菜,一边咀嚼一边慢悠悠道:“来了。”

梁锦绣拍拍手,笑着道:“豆子,有没有想我?”

她很小的时候就展示出吃货本性,见啥啃啥,包括豆子。

“躲你还来不及——咦,我怎么能听懂你说话?那你也听懂我说话?”豆子惊讶抬起头,它想到什么,奋力做出跑的姿势,“如果能听懂,快告诉主人别守寡了,不值得,那男人压根不爱她,外面一直有别的女人。”

梁锦绣不知道怎么离开的李奶奶家。

空气好像瞬间消失,她呼吸困难,甚至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世界。

这还是她这个外人,如果李奶奶本人呢?那是支撑她几十年的信念。

梁锦绣不敢想。

果园里,郑芳大热天身穿长外套,带着防毒面罩,身后背着巨大的喷雾器,看见女儿来了,赶紧挥手大喊:“别过来,刚喷过药,去屋里等着,我和你爸爸马上就好。”

梁锦绣下意识点头。

麻木的神经终于有了反应,她眼睛发热,差点哭出声。

越长大越懂的长辈的不容易。

梁锦绣特别心疼李奶奶。

以前的农村,男人叫壮劳力,李奶奶能能干,可活太多了,尤其一些重活,比如犁地,挖粪。

虽然因为男人救过人,邻居亲戚都会主动帮忙,但只能帮的了一时。

现在李奶奶老了,也说不上幸福,儿子在县城买了房子,不知道是她不去还是儿子不愿意,反正一个人孤零零的守着几亩地。

命运对她太残忍。

没过多久,郑芳和梁木林喜气洋洋过来了。

女儿回来等于父母最大的节日。

郑芳脱掉长外套,仔细打量女儿:“好像胖了点咦,你眼睛怎么红红的?”

梁锦绣赶紧擦擦眼,她有种直觉,即使说出真相,父母肯定让她不要说出来,正要掩饰,就听父亲埋怨道:“闻到药味不知道躲远点吗?今天打的灭红蜘蛛的药,会刺激眼睛,快去洗洗。”

很好,真的很直男,只看到表面。

果林在半山腰,有打的井,水质清冽甘甜,真正的天然矿泉水。

梁锦绣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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