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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

 

这孩子大方,像极了她爹娘。

长公主在上方罗汉床坐定,王怡宁要上前伺候,被四太太一拦,“你身子还没好,歇着去。”忙亲自替长公主净手,大太太也在一旁奉茶,长公主净完手却没接茶,而是朝珂姐儿招手,和蔼问,“你见曾祖母笑什么?”

珂姐儿蹦跳上前,倚着长公主膝盖,朝她发髻指了指,

长公主有些好奇,她看向朝云。

朝云想了想倒也明白了,“您不是有一对芙蓉花点翠银镀金簪子么,原先赏了一只给二少奶奶,估摸着姐儿瞧着眼熟。”

长公主哈哈大笑,“这簪子不能给你,怕伤了你,不过曾祖母倒是要赏你一物,”

“朝云,去从湖州上贡的那批羊毫里挑一只大的给珂姐儿玩。”

不一会宫人端来好几个盒子,每个孩子均有赏赐,独珂姐儿又多了一支笔。

小小孩儿抱着那只大羊毫在母亲膝盖上划来划去。

长公主喝茶时便吩咐谢云初,

“你是个有学识的,别学那些眼皮子浅的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你好好教她认字读书,等她大了,来我身边伺候笔墨。”

谢云初听到这里心神微微一震。

是当真看重女儿有意栽培,还是用以拿捏王书淮?

如果是前世,必定是后者,如今嘛,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希望长公主已真心拿他们当自己人看待。

她立即垂首应是。

大家艳羡不已,尤其是王怡宁,

“娘,您对女儿都没这般好。”

长公主睨着她轻哼,“你以为我不想,我最想培养的人便是你,是谁打小跟个假小子似的四处晃悠,不务正业不肯读书,你若是有朝云这样的见识,这会儿和离了,你就该入宫陪我,如今瞧你这模样,你还是回你的郡主府逍遥快活去吧。”

朝云俏眼嗔嗔,“殿下要宠女儿便直说,非得拿我作比,我有什么能比怡宁呢,她有您罩着,便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姑娘。”

长公主没好气瞪她,“我没罩着你吗?”

大家伙又是笑,纷纷替长公主说朝云不是。

时辰不早,长公主带着一屋子女眷并孩子去坤宁宫见皇后。

皇后少不得又夸孩子们一遭,其中又最是喜欢珂姐儿。

“这孩子生得像书淮。”

长公主温和道,“淮哥儿小时候可没她这么机灵,她讨喜。”

皇后吩咐谢云初,“没事常带她入宫来玩。”

长公主失笑,“眼下可不成,她怀着孕呢。”

皇后闻言看向谢云初小腹,她今日穿着一件宽大的对襟宽袖,遮掩了隆起的小腹并饱满的胸脯,皇后满脸讶异,“瞧这身段,哪像怀孕的,淮哥儿真真命好。”

“可不是?”每每有人夸谢云初,长公主面上便有光,随之而来的便是替自己正名,“我的眼光能差吗?”

这时,王怡宁在底下清了清嗓子,

长公主看了女儿一眼,面露赧然,揭过这个话题。

已是午时,皇后与长公主带着王家女眷并宫妃去延庆殿。

孩子小,正是活泼好动之时,皇后准许媳妇们带着孩子去殿后的花园里玩。

谢云初怀着孕不敢轻易走动,便吩咐王书琴万要看好了孩子。

孩子们撒丫似的跑去花丛里。

王怡宁家的晶姐儿与苗氏的林哥儿年岁最大,带着弟弟妹妹去里面捉蛐蛐追蝴蝶。

除了王家,还有一些皇室宗亲家的孩子。

王书琴等人追不上,便坐在花厅里看着,四周均有小太监围守,五步一人,安全得很。

晶姐儿个子高,踮着脚摘了一朵桃花,正打算插入妹妹杏姐儿的发髻上,这时面前刮过一阵旋风,一个七八岁的小世子伸手将她的花给夺走了。

晶姐儿大怒,“还给我!”

那位小世子叉着腰,将那桃花搁在掌心显摆,“有本事来拿呀。”

晶姐儿追着他跑,跑了一阵气喘吁吁,晶姐儿委屈地瞪着那小世子,“等我爹爹回来,让他揍你。”

那小世子嚣张一笑,“傻丫头,你爹爹已经死了,没人给你撑腰了!”

他将那朵桃花往上空一抛,笑声震人耳膜。

晶姐儿闻言人怔怔立在那儿,泪珠儿在眼眶打转,她已经许久没看到爹爹了,爹爹去哪儿了?

晶姐儿不敢哭,今日是皇后生辰,娘亲嘱咐过她不能哭。

她蹲下来将脸埋在膝盖上。

这时,一道无比高大的身影罩了下来,他蹲在她身侧,捏着两朵更大更绚烂的桃花给她,他神色平静,语气温和,

“孩子,你爹爹去了很远的地方,一时半会回不来,你别担心,谁也不敢欺负你,谁欺负你,伯伯帮你揍他。”

晶姐儿含着泪看向高詹,她见过高詹,这位伯伯总是悄悄给她买零嘴,还不许她告诉爹爹和娘亲,晶姐儿看到他有本能的依赖和信任,她瘪着嘴,“高伯伯,他欺负我!”

她指着那个小世子。

小世子见到高詹,顿时打了个冷颤,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跑得太快,不小心滑了一跤摔了个狗啃泥。

晶姐儿顿时破涕为笑,“你活该。”

小孩子玩闹,高詹不可能放在心上,他教导晶姐儿,“别怕,以后谁欺负你,你便欺负回去,出了事还有伯伯给你罩着!”

晶姐儿得到鼓舞重重点头,不一会接过高詹的桃花,一朵插在杏姐儿发髻上,一朵插在眉姐儿发髻上,

两朵花分了,就没珂姐儿的了。

珂姐儿眨巴眨眼有些眼馋。

这时,一双熟悉的手臂伸过来将她抱起,王书淮搂着她来到那颗桃树下,

“来,珂儿自个儿摘。”

小孩子手没个轻重,力气也大,一把抓过去,花瓣四飞五散,红艳艳的花瓣落在她脑门,衣兜,还有爹爹的肩头,珂姐儿捧着两腮乐得直笑。

高詹站在王书淮身边,看着院子里嬉戏的孩子,而王书淮的目光则投向远处立在廊庑下的谢云初。

那夜过后,他担心谢云初不愿见他,一直没去后院,只夜里回府立在墙外听听佳人笑。

他忽然开口问高詹,“那珠紫皮石斛从哪得的?”

高詹回道,“燕山西北角那片深林里,我寻了两日方寻到,怎么,你要替谁寻?”

王书淮转过眸来,将孩子脸上的花瓣摘落,“内子体弱,想寻一株替她补身子。”

皇后和长公主进了延庆殿后,便坐在内殿一一接见今日来拜寿的官宦夫人,除了四太太和大太太在长公主身边伺候,三太太和二太太带着媳妇们在偏殿的宴客席候着。

夫人们三三两两坐在一处唠嗑,也无太多拘束。

皇后寿宴,乔芝韵不可能缺席。

只是她一露面,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

原来这位总督夫人竟是一位绝色美人,自然也有人觉得眼熟,只是也没人将她与谢云初联系在一处,毕竟丑的千奇百怪,美的千篇一律。

彼时萧幼然便坐在谢云初身侧,看着对面的乔芝韵,有些担心地扯了扯谢云初的袖子,

“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

谢云初淡声道,“我又没做见不得人的事,我也不亏着谁,我为什么要避着她?”

她这么一说,萧幼然便放心了,“我什么时候能像你这般从容,处变不惊。”她便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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