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后来再晚些时候,都已经到凌晨了。
这帮喝醉酒的果然闹出事儿了。
喝酒之后六亲不认,把场子都给砸了。
经理带着人就进来了,按理说要走个人情,赔个钱也就没事了。
可今天经理看着气不顺的样子,叫旁边几个保安把为首那个最嚣张的拽了出去,一群人把他扔到ktv门口揍了顿,阵仗不小。
经理还是不解气,冲着他啐了一口唾沫。
“喝了两口马尿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下回注意点,别在我的场子这里再看见你。”
他蹲下拍了下酒鬼酡红的脸颊,“今天也算是你倒霉,以后还是别惹谢少了,不然我还得出面收拾。”
酒鬼脸蛋肿了起来,一脸迷茫看他。
经理看他那张脸就烦,转头说道:
“滚吧。”
“今天砸场子的钱一分都不能少,必须给我补上。”
等看完外面的这一幕,路旁那辆黑车的玻璃才缓缓摇上。
谢堰时眸子微闭,对前面开车的司机说道:
“走吧。”
车程差不多有半个小时。
等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司机声音有些紧张的说道:“少爷,到了。”
谢堰时睁开眼往外看了眼,然后声音冷冷道:“谁让你把我送这来的。”
司机也是听命令办事,此刻被谢堰时这么一问,整个人都冒出冷汗。
“我……”
谢堰时:“我姑让你这么做的吧。”
司机:“……”
谢堰时懒得为难他,直接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谢露为了让他经常回家,也算是煞费苦心。
这个时间有点晚了,谢家的别墅还亮着灯。
谢堰时推开大门走进去,正走到客厅的时候,听到二楼有嬉笑调情的声音。
大概是也听到楼下有脚步声响起,二人往下面看了眼。
谢开诚今晚喝了酒,算是微醺,打量谢堰时一眼,“回来了?”
“嗯。”谢堰时睨了眼他身边的那女人,要是知道今晚谢开诚带女人回来,他就不进来了。
那女人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几岁,正靠在谢开诚怀里面,一脸惊艳的看向谢堰时,说道:“谢总,你儿子这么帅啊。”
谢开诚知道谢堰时不喜欢他带女人回来,匆忙着要把女人带进屋内,省的一会儿谢堰时犯病。
于是。
他们二人就在谢堰时眼皮子底下,进了房间。
谢堰时看着那女人进了卧室。
那房间,还是他母亲生前住的地方。
谢开诚带女人回来,还进了他母亲的房间。
他解开衬衫领口扣子,跌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视线有些冰冷的戾气。
十分钟后。
谢开诚带回来的那女人按照惯例去浴室洗澡,结果洗到一半,忽然发现停电了。
这把她吓够呛,还以为是这偌大的别墅里面闹鬼了。
她在别墅里面吓的喊了好几声谢总。
谢开诚烦躁的让她别鬼叫。
“谢总,你这怎么还能停电了呢,什么情况?”
谢开诚深呼吸一口气,“你先出来,我下去看看。”
“那……你快点回来。”
说完,便是谢开诚匆匆走出去的声音。
那女人围上浴巾走出来,屋里面空荡荡的,她一个人坐着也害怕,于是想要出去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结果。
她刚走出卧室,就发现自己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还会动的那种。
女人瞬间爆发出一声尖叫。
她惊吓之中转身回屋拿着自己的衣服,匆匆的下楼离开这边了。
等女人走后,谢堰时养了十多年的老龟往那边看了一眼,然后慢吞吞的爬走了。
而等到谢开诚回来的时候,发现谢堰时和那女人都走了。
他脸色有些难看。
他用头发丝想就知道刚才这事儿肯定是谢堰时搞的鬼。
谢堰时表面上俊美有礼,可谢开诚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很恨他。
在谢堰时母亲过世的那一年,他就完全的变了一个人。
从前是会依偎在母亲身边乖乖听话的小男孩儿,可是在他母亲死亡的第一年,谢堰时就改变了怕黑的毛病。
他不再怕黑,也不害怕任何事物。
对于他来说,死亡也同样不可怕。
似乎对他来说,已经没有足够畏惧的东西。
谢开诚为人风流,对于孩子还是有愧疚之心。
他在带谢堰时参加露营的某日,由于遇见了某个熟人,所以在喝了几杯酒之后,他们就默契的去了酒店。
等到半夜,谢开诚匆忙想起谢堰时还在那个帐篷里面。
他匆匆赶回那边,发现周围已经很黑了。
他心下焦灼,喊了几声谢堰时的名字。
终于。
他在帐篷里面找到了谢堰时。
谢堰时坐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在父亲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面,他一直在等谢开诚回来接自己。
周围的人陆陆续续的都走了,身边越来越黑。
他本能的开始畏惧,却又告诉自己不能怕。
后来,身边出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边的老鼠很肥很大,甚至不畏惧的向他匍匐走了过来。
黑暗中,老鼠眼中出现点点贪婪光芒。
不到十岁的孩子,当然会害怕。
可是为了自保,他还是拿起手边的水果刀,杀了想要攻击他的老鼠。
所以等到谢开诚回来之后,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还是会忍不住心悸。
作为父亲,那是他第一次给谢堰时道歉。
谢堰时被他领着回了酒店,在浴室里面洗了很久的澡。
……
……
那段记忆太久远。
谢堰时在车上捏了捏眉心,让司机把他送到学校附近的那套房内。
就在车上,他收到了程以蔓发来的消息。
-
程以蔓今晚是在家里面住下的。
程学文照例应酬到很晚才回家。
她房间门紧闭,程学文以为她睡了,便没有打扰,但程以蔓还没睡,拿着手中的手机。
她思索几秒,然后在手机上编辑着消息。
也不知道这个时间点谢堰时睡了没有,但她还是觉得今天的事情今天说了比较好。
程以蔓:【学长,谢谢你今天帮我解围。】
没想到的是,隔了一分钟,那边就回复了她的消息。
谢堰时:【不用谢。】
程以蔓:【还没睡?】
谢堰时:【嗯,回家路上。】
他的回话,很正常。
正常到没有给程以蔓留下任何一个钩子可以再聊的,好似只是平淡的在回答她。
所以,就在程以蔓想要礼貌性的跟他说晚安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