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误会
今年冬夜比以往暖和许多,尤其今年技术部新出的暖炉炉体还浮着圈烫红的电磁发热壁,在视觉上又添了分热度。
朱掣从毛衣袖口探出食指、拉上围巾摀住微红的鼻头,望着悬在街道上方的标语,红火的布条用尼龙绳绑上路灯管,在白雪茫茫里显得格外惹眼。
他对着标语呼了口白雾,低头走进巷尾的酒吧。
酒保刚感觉一阵冷风扑上侧颊,抬头就见他拖了张高脚凳坐下。
「又是老古典?」
「嗯。」朱掣将手缩进袖口搓冷,鐘面早已转过十二,周围却不见几个人影。
酒保俐落往杯中调入酒液、佐上橙皮推至朱掣面前,嘴里碎念:「真是,都不来点新鲜的。」
「我都看你在这调几年酒了,你那手艺活还用对我秀吗?」朱掣这才恋恋不捨地从袖里拔出手,懒懒地端起杯底,偏头端详从曲折杯壁倒映出来的琥珀色,望见后方映出酒保歪七扭八的脸:「而且人长得又不是我的菜。」
酒保抄起菜单就拍他,朱掣连忙闪到一边陪笑:「行了街草,你最帅好不好?」
「哼。」酒保愉悦地把菜单插回檯面上:「你今天没约人?」
「没有,就来碰碰运气。」
「那可惜了,他们全跑去参加那甚么俱乐部,人都少了一大半。」
「我就今天有空出来能怎么办?反正偶尔清静一下也不错,省得我每次坐这都不知道要被摸几百次屁股……」
「行,等等你要是有看对眼的,今晚房间暖气我给你多加一格。」酒保擦起手中的玻璃杯:「不过你也偶尔去参加一下人家的活动,别整天窝在家里,我看那边真的挺热闹的,也许有艳遇呢?」
朱掣顿下手中动作横了他一眼:「有你这么赶客人的吗?钱好赚啊?」
「哎呀!我就问问!」
「我才不要,我可没这么激进……」
酒保闻言立朝朱掣甩了下手上的擦酒布,压低声道:「说话小心点!」
朱掣灵活闪过,见对方怨怨地擦回手中的杯子,坐回去俏皮地笑了下,然后又闷声品起老古典。
轻快的乐声随着严寒沉淀在风削的木地板上。
门口维持着风雪呼啸而过的轻震,直到门内风铃再度被推拉的动静敲响,冷风吹过耳畔的痕跡带了点腥煞气味。
朱掣眉头轻皱,可刚转过身,那点微乎其微的异样就被彻底打散了。
来人相貌温润亲和,只是稜角处略带凌厉,衣装虽然正式,却总有些违和的窘态,大衣纽扣虽然整齐贴平,可领带却一长一短掛在脖颈两侧,漂亮的花纹上密布着反覆綑绑的皱褶。
男人目光状似无意在朱掣脸上寻过,低头坐在隔他一个位置远的地方。
酒保扬起职业微笑:「徇先生今天点甚么?」
「螺丝起子。」男人答道,视线始终维持在桌前。
酒保在台前炫花技,中途接过朱掣眼神会意,朝男人递酒时开口:「两位不认识吧?徇先生前面来过两三次,就是正好都碰上你窝家里睡大觉。」
「你也知道我忙,没日没夜的。」朱掣抿了口酒,琥珀微光轻轻梳上微翘的眼睫,唇峰轻轻搁在杯缘,朝男人送去的音调慵懒中带着点挑逗:「你好啊,我叫朱掣,不嫌弃的话交个朋友?」
男人端起调酒朝朱掣微笑致意:「乐意之致。」
「讲话挺文雅啊,你是从上城来的吗?」
「是,家住那,最近过来做一笔生意。」
「做甚么生意啊?」朱掣见对方笑而不语,乾脆地举杯:「抱歉,随便问问,我自罚一杯。」
男人看他直接乾掉剩下的半杯老古典,也举杯抿一口澄液回敬。
朱掣看了眼他杯中残馀:「你想不想尝尝烈一点的?」
「不行,我等等还有要事,不能醉。」
「那就可惜了……」
男人瞅见那对从眼底流露出来的惋惜:「你喜欢烈的?」
「嗯,烈的爽快。」朱掣指尖抚着手背顺势滑下身压在吧台上,腰线随衣带延伸展现侵略式的性感,燻红的双颊上透着股醉意:「你几岁啊?」
「二七。」
「二七?那就是哥哥了。」朱掣视线溜过男人顎下崚骨、滑入半开的领口,迷濛的视线在腰胸上攀走,大胆揣测包覆之下的体态:「哥哥,有伴吗?」
「单身。」
「你等等那事急吗?」
「也不算太急。」
「那你有空吗?」朱掣看着男人渐起的嘴角,托腮不自觉跟着笑了起来:「就两小时?」
「可以。」
朱掣笑笑松开酒杯,指尖在桌面轻敲两下:「这酒不错,但要是太醉了也不好,要不……」他说着,视线滑向男人微微挑起的眉峰:「我们休息一下?」
酒吧二楼,窗口是用木条框的窗櫺,玻璃面上雾着一层薄薄的雪花,看上去虽然简陋了点,但藉由窗外商家映进来的灯火还能称得上一番美景。
只不过一般来说会到这的人,已经没有心思去欣赏那些东西了。
「唔嗯……」
朱掣反手压开门把,两人便就着门缝倾斜的角度迅速滚了进去。
他轻柔啃咬男人唇瓣,扶着腰翻身将人压在门板上,门随着急躁而激烈的肢体重重碰上,修长的手接着熟练地落下门边的锁,舌尖纠缠上柔韧的美味,一寸寸掠夺被寒霜冰封的理智、侵入敏感的心点,不给男人丝毫反悔的机会。
疯狂肆意吻得几乎窒息,指尖沿着诱人的腰线挑起衣襬,朱掣忍下翻涌的性慾将唇舌拖出,贴着男人微肿的唇道:「哥哥,你哪一边的?」
男人慢慢从呆滞回过神,向眼前诱惑微微喘息:「……新的。」
「哈,甚么新的,我是问你要上还下?」朱掣调笑间又往男人唇上黏呼一口。
「……」
「是没做过吗?」朱掣醉意上头,轻轻勾下自己裤头的拉鍊,手贴着男人的皮带就往下揉了过去:「没关係,我给哥哥开发一下,别担心,我很温柔……」
可一语未毕,朱掣感觉自己手腕被掐住了。
黑色残影从眼前一瞬闪过,朱掣双手手腕被人狠狠扭过抓在后腰上,整个人被架着往门板撞了上去!
碰──!
朱掣大惊,连忙偏头保住自己挺俏的鼻子,被连身带脸强制压上门板,立场瞬间倒转。
朱掣裤子脱了大半,两团被黑裤裤绷紧的屁股蛋还露在外面,寒风削过腿间冷到他夹了下。
「我一向习惯先动手,如果造成你的不悦深感抱歉。」
「呃,甚么?」朱掣还被酒意醺得晕呼呼,不安分地试图扭开手,却又被男人用力抓回去用全身把他挤在门板上压得更紧,他颤颤微微地往下瞄了眼被按在门上的襠部,使劲陪笑道:「那、那个……大哥!要不你把我松开在讲话吧?嗯?我们这样顶着你不觉得有点尷尬吗?」
「可我怕你又逃跑,毕竟沙先生一直不接受我们行政官的邀请。」
朱掣一顿,裤襠的傢伙瞬间没了性致,随嘴角委屈地垂下来:「你先松手!」
然而男人只是抓住挣扎的双腕,从大衣掏出冷冰冰的手銬试图扣上:「不行。」
「我是要提一下裤子!屁股很冷!」
「你先让我銬住再说。」
「不是!你銬住我怎么提裤子?而且我又不是犯人……!」
「上回你跟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