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节
院子外有数名黑衣人把守。
苏小小思忖片刻,绕远路来到侧面,翻墙进了院子。
她其实也不确定能不能在这里找到惠安公主。
惠安公主是诱饵,可诱饵与目标未必会被关押在一处。
她一间间屋子找过去。
果然,没有惠安公主的影子。
忽然间,最里头的一间小屋里传来男人愤怒的谈话声。
“你们疯了吗?谁许你们这么做的?”
这声音——
苏小小悄无声息地朝着屋子走了过去,在窗外蹲下。
紧接着是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大殿下何必如此激动?”
大殿下……看来是萧独邺无疑了。
苏小小凝神屏息,继续听墙角。
萧独邺冷声道:“地窖的尸体已经暴露,萧重华与大理寺查出来是你们白莲教所为,你们不收敛一二避避风头,竟又把手伸进了皇宫!你们想死就快点,别拉上我!”
听这意思,阁楼下的尸体是白莲教所为,却不是萧独邺指使的。
中年男子冷笑道:“大殿下把自己摘得如此干净,莫非是忘了大比的事了?”
萧独邺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有脸提这个,当初说的多好多好,一定能助我除掉秦江与秦彻,结果呢?他们两个全都活得好好儿的!我还险些暴露了!”
356 小小出手
中年男子沉默片刻,语气和缓了些:“这件事我们白莲教确实有疏漏,下次,我会挑选一批更厉害的高手送给大殿下。”
萧独邺郁闷地说道:“不必了,我已被父皇革职,不再是禁卫军副统领了,想安插人手也安插不进去了。”
中年男子微笑着问道:“大殿下想官复原职吗?”
萧独邺狐疑地朝他看来:“你什么意思?”
中年男子不紧不慢地说道:“大殿下,惠安公主失踪,全京城都以为是秦沧阑的孙女儿干的,为了洗清嫌疑,那丫头一定会出来找惠安公主。”
“她?”萧独邺表示怀疑。
中年男子笑了笑:“大殿下还是不了解她呀。”
萧独邺不由地记起景宣帝中毒那晚,苏小小一脚将自己逼退好几步的画面。
虽不愿承认,但那个小胖丫头的确是有些与众不同。
“所以呢?”萧独邺问。
中年男子道:“所以我们会抓住她。”
萧独邺漫不经心地说道:“抓了她,我就能官复原职?惠安是不是她掳走的,目前没有任何证据,我父皇嘴上说要治她的罪,不过是一个拿捏秦家的借口,父皇不会真把她怎么样的。何况她还救治过我父皇。”
中年男子再次笑了笑:“我指的可不是陛下。大殿下有所不知,苏大丫与卫廷在乡下便已互结连理。”
萧独邺古怪地问道:“乡下?什么乡下?”
中年男子娓娓道来:“那个在护国龙寺带发修行的是假卫廷,真正的卫廷去了青州,并在那里遭到了萧重华的追杀,之后他身负重伤,为苏承所救,成了他们家的上门女婿。”
“怎么可能?”萧独邺不信。
中年男子笑道:“不然,大殿下真以为今日在金銮殿上,卫廷是忌惮陛下的龙威才应下这门亲事的吗?卫廷抗旨不是一两次了,再多一次又何妨?”
萧独邺迟疑:“话虽如此——”
中年男子又道:“大殿下应该明白,我们白莲教的信息向来不会有误。”
这话不假,白莲教的信徒遍布天下,搜集消息易如反掌。
萧独邺皱了皱眉:“可卫廷为何去了青州?又为何遭遇三弟的追杀?”
听萧独邺称呼萧重华为三弟,中年男子也改了其称呼:“三殿下追杀卫廷的具体原因,我不清楚。他们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的话,三殿下回京的第一件事,一定是告发卫廷。”
萧独邺喃喃道:“娴妃……曾指证过卫廷与苏大丫,说卫廷去过青州,与苏大丫成了亲,结果被村子里的一对祖孙否认了。”
中年男子漫不经心地说道:“两个村民而已,拿捏起来不难。”
萧独邺觉得这瓜有点儿大,他一时半会儿吃不下:“所以是真的,秦、卫两家……早就狼狈为奸了?那么大的血海深仇……不管了?”
中年男子语重心长地说道:“大殿下,这世上本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不变的利益。”
萧独邺沉默了。
片刻后,他问道:“所以你们是打算抓苏大丫?”
“殿下聪慧。”中年男子赞赏地看了萧独邺一眼,“那丫头应该已经在路上了,有她在,殿下觉得秦沧阑与卫廷会不会自投罗网?”
萧独邺淡淡问道:“这与我官复原职有何关系?你别是想让我杀了卫廷与秦沧阑吧?且不说杀不杀得了,就算杀了,也师出无名,白惹一身骚!”
中年男子志在必得地笑道:“大殿下撞破卫廷勾结白莲教,并成功解救惠安公主,这个功劳,够不够?”
“秦沧阑呢?”萧独邺问。
中年男子玩味儿一笑:“他也发现了卫廷的秘密,惨遭卫廷灭口。”
……
“停下!快停下!我要吐了!呕——”
惠安公主一手扶住车壁,一手捂住胸口,许是太颠簸了,胃里翻滚得厉害。
黑衣人没理她。
“我真的快不行了……好难受……你让我歇会儿……你让马车停一下……呕——”
惠安公主死死地捂住嘴。
太难受……真的太难受了——
黑衣人皱眉看了她一眼。
最终对车夫道:“停一下。”
车夫将马车停在路边。
惠安公主再也忍不住了,掀开帘子,对着车外狼狈地吐了起来。
今日吃的不多,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她整个人吐到虚脱。
“我不想坐马车了……”
黑衣人冷漠地说道:“吐完了?吐完就走。”
“等等。”惠安公主抓住门框,“再、再让我吐一会儿……”
惠安公主其实已经没的吐了,可她实在不想继续承受颠簸之苦,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叭。
她装模作样地干呕。
黑衣人瞧出了端倪,正要让车夫继续赶车。
车夫道:“我去方便一下。”
黑衣人道:“走远一点。”
“知道了。”车夫瞥了眼惠安公主,“带个女人就是麻烦。”
他去了林子里小解。
黑衣人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回来,眉头一皱,寻思着是否要叫上一声。
这时,林子里传来车夫的惨叫:“啊——”
黑衣人眸光一凉,反手抓起绳子将惠安公主绑在马车上,而后迅速拔剑去了林子。
惠安公主气急败坏:“你个混蛋!你放开我!放开本公主!”
黑衣人进林子后,见到了被一箭穿心的车夫。
他脸色一沉,警惕地四下张望:“谁?赶紧出来!”
林子里有鸟儿飞过,惊落一串枝叶。
既然对方是弓箭手,那么自己切不可彻底暴露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
他以树为遮掩,留意着四面八方的动静。
就在此时,一支箭矢破空而来,直直射向他的眉心。
他侧身一避!
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