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节
个格格好歹一个占据了大公主的名头,存在感不比她们的阿哥弱。
她们都是谨慎行事,比任何一个有子嗣的妾室都要收紧了心,可能是因为这个缘故,这次赐婚事宜倒是没一个人想起她们子嗣,也根本对她们提不起心来。
宋氏则是不关心这事,想方设法打听京师里有哪家子弟有出息,足以匹配大格格,大格格的婚事有了着落,什么事都好说了。
这四爷府心思莫测者居多,猜皇贵妃和皇上意图不明的更多了,没想到这只是皇上在批改奏折之时顺势而为的下达圣旨罢了。
梁九功在永和宫也备了御案,康熙坐在一旁时不时看着奏折皱眉,有时候一些大臣说的话真是狗屁不通!眼里只瞧见自己的利益,还有些将私心藏在公事上,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好在还有几个可用之才,让他心情还算过得去。
芷嫣偶尔看几眼皇帝,偶尔看两眼窗外,外边风凉飕飕的,她压根不想出去,可留在屋里光看着皇上批改奏折也很成问题,她干脆让家桃拿来宫务账本,在炕上看起来。
屋里很缓和,睡完一觉后,皇上忙政事,她也忙着宫务,两相配合动作很是快速,唯独有一点让她觉得有些糟心,就是在用过晚膳后,皇上仍旧忙着政事,仿若怎么忙都忙不完的,她又不能真在皇上忙起来的情形下看话本,更不能借此研究水粉胭脂——
皇上清楚她在宫外开了铺子,但是没跟她提起来,她就装作皇上不知了,省得皇上问起她铺子之事,她现在都不怎么经营门面了,姑且将其当作是几个奴才退休后养老的地方,给她辛苦干活连出宫婚配都不想了,她总要做个良心的主子吧,给人家一处落脚之地,且是成了半生主仆情,若是还有什么需求,她也能成全了。
她终究是等皇上歇下来以后开口了,“皇上忙碌一天也该歇歇了,不能一出现在妾身面前就眼里只有那一沓奏折吧?”
“你就看着朕批改奏折了,怎么不看看朕在其他事上用心了?”康熙挑眉,瞥了一眼,又低头继续看着奏折。
芷嫣皱眉,就这模样还说不是眼里只有奏折了?皇上惯会胡说八道,但是她又不能不回话,皇上只是看着眼睛都放在奏折上了,耳朵还紧紧听着声音呢。
“好吧,那皇上在何事上用心了?”
“这事朕暂时不说。”康熙挑起眉眼,又看了她一眼,“你若是觉得无聊,就说说宫中之事吧,朕还是有耐心听的。”
又是不说,芷嫣直接将他这话当成是戏弄人的玩笑。
“皇上能不能说一下十公主婚配一事,妾身没有将她养在身下,但她好歹是养在永和宫的公主,又是十三的同胞妹妹,她快到婚配的年纪了。”
十公主现在大概十七岁了,再留也留不了多久了,且蒙古部落近些年只有阿哥们的格格和亲,重量不够,皇上不会留太久十公主,预计这孩子在十九岁之前就定好夫婿了。
康熙顿了一下,“十三近些年战战兢兢,朕看在他面子上会让十儿去势力强盛的蒙古部落。”
他口口声声说是看在十三面子上,实则那也是他亲生女儿,但是他与十公主十多年来见面的机会不超过十指之数,父女感情不深,在生性薄凉的帝王心里自然也不算多记惦了。
芷嫣叹了一口气,“那十一呢,皇上也打算让她抚蒙?”
话一说出口,芷嫣就发觉自己说错话了,公主就零星几个,饶是这样都让袁答应的女儿嫁给汉军旗的将领之后了,想必之后不会再出现第二个处境一样的公主了。
“且再看看,等十儿出嫁后,十一的婚事再讨论也不迟。”
行吧,她问了皇上等于白问,茉雅奇陪伴她多年,她心里不舍不代表皇上不舍得。
芷嫣又琢磨走相同的路子了,让茉雅奇到皇太后面前孝顺一段时间,茉雅奇大了,不在皇太后面前养大,和皇太后的感情不像她两个姐姐一样好,因此她不求皇太后为茉雅奇想办法,就让茉雅奇在皇太后身边留一段时间,长长见识即可。
打定主意后,她心情又微妙的雀跃了,康熙看了她一眼,心里摇头,有时候真搞不懂芷嫣心里想什么,但是他又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挺好的,毕竟有些事知道了糟心,就像把茉雅奇永远留在身边这种想法,女儿大了就该让她出嫁了,成日赖在额娘身边算什么事。
而且这样也会打扰他和芷嫣的相处!
康熙越想越钻牛角尖,到最后冷冷哼了一声,惹得芷嫣莫名其妙看向他。
……
四爷府经过一段时间的加建,总算有了太子东宫的气势,不过这也算不得是真正的太子东宫,毕竟毓庆宫就在皇城里面,这是皇上对皇太子的看重和喜爱。
于是人们也只将他称为雍和宫,雍和宫是太子爷亲自取的名字,为了避嫌,也为了防止他人将他与废太子做对比,废太子牵扯到的势力太多了,能避开就避开,雍和府在某种意义上就成了如今的东宫。
也算是隐晦的表示对亲额娘的孝顺吧,毕竟永和宫和雍和宫只一字之差,且都是同音字罢了,何尝不是太子爷对幼时生长的宫所的怀念。
雍和宫内,大阿哥弘晖和二阿哥弘昐的婚事几乎只相隔一天,都是侧福晋进门,大阿哥居长就先迎娶钮祜禄氏,再然后就到二阿哥迎娶瓜尔佳氏。
连续两天到来府邸的大臣宗亲们都喝得酣畅淋漓,大有一醉不回的感觉,也有不少人趁着酒性说起自己对两位阿哥的看法,一个是嫡长子,一个是次子,但都是满洲旗生母所出,出身时间不超过半年,这意味琢磨来琢磨去可真有意思,不比在茶馆开赌局更畅快吗。
不少臣子围着乌雅博启笑容意味深长,“博启啊,你作为太子亲舅舅,可别说什么事都不知道啊,咱们可是同僚一场,岂有互相隐瞒的道理。”
说完又敬了他一杯,乌雅博启勉强喝下,手指轻轻敲打桌面,看着雍和宫入目皆是吉祥如意的红光一片,心里好笑,“你问我,我要是知道就直跟你说了,哪还和你遮遮掩掩,我都和你共事多少年了,刻意瞒着你有什么意思?”
那大臣也笑了,姑且不知他信不信乌雅博启的话,总之是不再问下去了。
他敬完酒后,就轮到更多的大臣灌他酒了,这乌雅博启可是一条极难上钩的大鱼,是宫中皇贵妃的亲弟弟,又被皇上重视,与几位阿哥关系颇好,若是能从他身上敲出一点东西,那可就得大用了。
与乌雅博启一样被灌着酒的人还有富察马齐、钮祜禄阿灵阿等人,毕竟这几个人既是朝中掌握大权的臣子,又是与永和宫有联姻关系的人,八福晋、皇贵妃的亲妹,这岂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都是智者见智仁者见仁的事。
不过给富察马齐灌酒的人少了许多,毕竟他年纪不轻了,万一喝出什么毛病来,皇上非要给他亲家算账怎么办,皇上护短可是朝廷不少人都知道的事,退一万步来说,皇上不计较,还有八福晋和八阿哥计较,这两人计较了,就等于跟太子爷计较上了。
说来说去都是让人脑子转不过来的弯,于是去给钮祜禄阿灵阿和乌雅博启灌酒的臣子越来越多,也有人胆大给太子二阿哥灌酒,就是不理会富察马齐。
富察马齐是性子好动之人,换言之是个老顽童,若是有人将他一视同仁没毛病,他就怕有人将他当成什么老弱病残,这是最不可取之事!他一把老骨头还硬实的很!哪轮的到那些同僚看不起他,这不是非得让他挑毛病吗。
于是富察马齐老眉一横,目露凶光,狠狠将一酒罐子摆在几个不给他面子的同僚前,“来,喝,咱们来个不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