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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节

 

聂思然点头,对于祖父辞官一事,他还是很赞同的,“早些处理完这些琐事,咱们也能早些回平城。”

江倪:“我这几天要与你父亲在城外转转,可能会去庄子上住两天。”

聂思然打趣,“你们这刚回来两天就不打算在家里住,祖父可要伤心了啊。”

他这话一说完,聂徐行和江倪同时扭头看他。

聂思然八风不动的微笑,“看我做什么?”

聂徐行:“本来是打算住家里的。”

江倪:“但一回来就有人上门给你说亲。”

聂徐行:“我跟你爹都烦得很。”

江倪:“要是再有人来,你就说我们俩还没有回来。”

聂徐行:“对。”

聂思然:“???”

他盯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笑着磨了磨牙。

很好,是亲生的。

聂徐行和江倪说走就走,等到聂俦温回府,只瞧见聂思然一人在亭中看书。

管家将今日府上之事汇报完,聂俦温颔首,说道:“晚膳就在亭子里吃吧,去将我那壶酒拿来。”

管家离去,聂思然放下书,走过来扶聂俦温坐下,“祖父今日心情不错。”

聂俦温应声,“朝中之事差不多都已交接完毕,如今无事一身轻,等会你陪我喝两杯。”

聂思然莞尔,“遵命。”

“对了,今日听陛下提了两句,黎王他们似乎也快要回来了,到时候你去城门口看一下。”晚膳上桌后,聂俦温小抿了一口酒。

聂思然正抬袖给自己倒酒,闻言抬眸,“祖父找他有事?”

聂俦温:“我记得黎王妃那孩子的生辰快要到了,你去问一下,若是黎王有心给王妃办加冠礼,老夫想给那孩子束冠。”

“好。”

“我明日约了人去茶楼听戏,你可有兴趣随我一道去?”聂俦温想着他左右无事,倒是可以跟自己一块儿去赏戏听曲。

聂思然:“我明日还有事,就不跟您过去了。”

“城内最近并没有举办诗会,你对那些也不感兴趣,难道是交了新朋友?”

聂思然低头看向面前的瓷白酒盏,他端起来,朝聂俦温盈盈一举,眉梢晕了笑意,“说朋友还为时尚早,不过……人倒是挺有趣。”

他口中很有趣的人,近日来倒是越来越忙。

苏如鹤抬袖擦去额头的汗,他站在烈日下,周围人声喧闹,他仰头看着面前已快要建造完毕的道观,白皙面庞被晒的有些泛红。

“苏大人,陈大人有事找你,”一名下属官员气喘吁吁的跑来,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家酒楼,“大人就在二楼雅间恭候苏大人,下官这就带你过去。”

“有劳。”

苏如鹤视线扫过去,不动声色的眯了眯眼,抬步走向酒楼。

包厢门一推开,苏如鹤就看见陈有为那张笑得莫测的脸。

“下官见过大人。”他站在门口,洗得发白的水蓝衣袍随风而动,身姿清瘦,像山崖间攀壁生长的绿竹。

“小苏来了啊,快进来坐,”陈有为脸上笑容十分和气,然后转过脸,顿时收起笑容,“来人,赶紧上菜,苏大人为道观忙的饭都顾不上吃,你们可千万不要怠慢了苏大人。”

苏如鹤在门口静了一瞬,衣袖下的手指轻轻摩挲,随后,他缓步进入房间。

聂思然一直等到月色四合,才看见巷子口有一道身影摇摇晃晃地走过来。

苏如鹤低头走路,走着走着忽然撞到了什么,他脚步踉跄的后退几步,慢吞吞抬起头。

月光下,聂思然那张脸俊逸出尘,苏如鹤瞧了半天,模糊的视线才将人看清。

“哦,是你啊。”他脚下发飘,声音也好似浮在半空。

聂思然见他快要站不稳,抬手扶住他的胳膊,闻着他这身浓烈的酒气直皱眉,“怎么喝了这么多?”

“嗝~唔……不喝不行……他们……”苏如鹤脸色红红,他伸手扒拉聂思然的手,“不喝不让走……你、放开我……”

聂思然见他表情难受,便松开了手。

苏如鹤立刻蹲下身去,手按住自己的胃部,脸色一阵一阵发白。

“你还好吗?”聂思然跟着蹲下来,

苏如鹤白着脸,“我……想吐。”

聂思然左右看了看,将他扶到雨水渠旁,“吐吧,谁不让你走?”

苏如鹤蹲在雨水渠那里,他睁着被酒气浸染的眸子,眨了好几下,胃里翻涌的感觉时强时弱,他眼里渐渐有了水气。

“陈……有为,”他说完,眼前的水渠忽大忽小的,他将脑袋埋进了臂弯,声音虚弱,“吐不出来,头好晕。”

聂思然:“能站起来吗?我送你去医馆。”

苏如鹤浑身难受,但他意识还算清醒,听到医馆后把脑袋埋的更深了些,“我不去……不去。”

“看不见我。”

“我不见了。”

“……”聂思然居高临下的盯着地上装傻的蘑菇,“不去也行,现在回家喝醒酒汤。”

“哦。”苏如鹤撑着墙壁慢慢站起来,脑袋晕的很,他靠墙缓了半天,然后眯眼四处找方向。

醉的连家都快找不到了,还在这逞强,聂思然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扶着人一点点挪到院门口,屋里的书童听见动静,立刻打着灯笼来开门。

“公子?!”书童看到醉醺醺的苏如鹤也是一惊,赶忙上前扶住他另一边的胳膊,“公子你怎么了?怎么一身酒味啊。”

聂思然:“去给你家公子煮醒酒汤,不然明日醒来会头疼。”

“好的,”两人将苏如鹤扶到屋内坐下,书童正要去厨房,一回头看见聂思然也坐了下来,他怔住,“聂公子,公子交给我就好了,天色已晚,您赶紧回去吧。”

聂思然盯着苏如鹤,闻言抬眸看向书童,“不急,你先去熬醒酒汤,他醉的太厉害,没人看着会出事。”

书童被他眼里的严肃震慑住,呆愣愣地应了一声,赶忙去了厨房。

屋内很安静,苏如鹤醉酒后不吵不闹,一双失焦的眼眸直直地看着跳跃的烛火。

“苏如鹤。”静谧之中,聂思然忽然开口喊他。

苏如鹤眨眨眼,脑袋一点一点转过来,眉眼间都是迷茫,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喊自己。

聂思然看着他,“他们为什么要逼你喝酒?”

他刚才就发现了,喝醉后的苏如鹤有问必答,比清醒时还要乖巧听话。

苏如鹤反应了一会儿,老老实实的说道:“因为我不听他们的话,他们……生气了。”

“不听话?”

“嗯,”苏如鹤重重地点着脑袋,他仰头靠向椅背,目光虚无的盯着屋顶,“他们要我……造、造道观的假账,害黎王,我没答应……”

聂思然越听眉头皱的越紧,他忽而想起,在万朝会时发现那几个在暗中保护苏如鹤的暗卫,现在看来,那几个人很有可能就是陆容淮派来保护苏如鹤的。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淡漠不爱掺和朝党纷争的小侍郎,会暗地里帮黎王卖命。

聂思然:“苏如鹤,你为什么要帮黎王?”

“帮……黎王?”苏如鹤转动着被酒精麻痹的脑子,好半天才摇摇头,“我才不……帮他。”

聂思然:“陈有为是太子党的人,你拒绝了他,在他们眼里,已经将你划入了黎王阵营。”

听到聂思然冷静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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