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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曹勋沉默片刻,道:“孕育子女是夫妻两个人的事,云珠从小娇生惯养,身体必然没什么问题,问题可能出在我这边。不瞒母亲,我在边关十四年,受过的大伤小伤不计其数,积累下来多少都损了些元气,母亲坚持请太医的话,最终损的可能会是我的颜面。”

潘氏:“……”

曹勋:“倘若外面有人跟母亲谈及此事,还请母亲替我遮掩一二,只说我陪伴云珠时间太少,子女缘分未到。”

潘氏:“……”

曹勋离席道:“时候不早,我该出发了,晚上回来再去给您请安。”

说完,曹勋步履从容地出了门。

潘氏还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方嬷嬷与她面面相觑。

过了好半晌,潘氏才神色古怪地看向方嬷嬷,低声道:“他刚刚那话,你信吗?”

方嬷嬷也没有答案。

按理说,男人最好面子,身份越尊贵越爱惜名声,尤其是那一方面,就跟女人比美似的,男人也都喜欢争个最强。如果国舅爷身体康健,绝不会自己往自己头上泼脏水,可国舅爷真有隐疾的话,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告诉关系不睦的继母?

潘氏也被曹勋那话弄得挠心挠肺的。

除了好奇,潘氏很希望曹勋说的是真的,因为如果曹勋生不出孩子,他这支后继无人,国公府的爵位就要落到儿子那边了!

这可是实打实的爵位传承!

关系到这份大实惠,潘氏也不在乎云珠会不会给她冷脸了,继续在正院等着,要见云珠。

云珠绝不会大老远跑去西院见潘氏,只是来前院的一段路,她倒也好奇潘氏究竟要如何摆谱。

可云珠怎么都没想到,她才过来,潘氏就把方嬷嬷打发出去了,目光殷切地看着她,那眼神像极了哥哥与顾敏成亲不久,孙玉容跑来跟她打听两人是否成功圆房的眼神!

云珠第一次看不懂潘氏了。

潘氏使唤连翘:“我与你们夫人有要事商谈,你先出去。”

连翘看向自家主子。

云珠点点头,同时转了转手腕上的镯子,潘氏敢动手的话,她也有信心不会吃亏。

连翘一走,潘氏便说了她如何关心云珠的身体,曹勋又是如何解释的那番经过。

云珠:“……”

这下子,她居然也看不透曹勋了。

潘氏循循善诱:“复山平时与你在一起时,可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与生孩子有关的异样,只能是那方面。

云珠讽刺地看向潘氏,这人凭什么觉得,她会将自己夫妻的私密告诉她?

“有的事,太夫人好意思听,我却不好意思说,还望您自重。”

潘氏挺直腰杆,振振有词:“我也是为了你们好,你们有后了,咱们国公府才后继有人。”

云珠径直走了。

被潘氏这么一打岔,这一日云珠竟然没怎么想弟弟,想的全是曹勋。

黄昏曹勋一回来,云珠直接来前院接的他,再跟着他去了浴房,隔着屏风与他说话:“你为何要跟太夫人说那些?”

她还是不信曹勋伤了元气,他夜里的表现都叫元气不足的话,云珠已经无法想象足的男人该是什么样了。

曹勋若无其事地擦拭着:“我不那么说,她便要将问题归于你头上,纵使只是一些妇人的闲言碎语,我也不想让你受那委屈。”

云珠一怔。

自打两人成亲,曹勋对她温柔耐心,好听的话更是说过不少,可云珠都当成夫妻情趣,不曾真的放在心上,毕竟动动嘴就能说的甜言蜜语,出些力气就能哄人开心的小事,能有多重的份量?

唯独这一次,他语气轻松,一旦潘氏将消息传出去,伤的却是他作为男人的尊严。

“你就不怕被同僚嘲笑?”她攥着帕子问。

曹勋没有回答,一直等他穿好衣裳,他才绕过来,有些沉重地对她道:“你有没有想过,问题可能真的出在我身上?那些年我确实受过不少伤。”

云珠:“……”

“有没有问题,你能不清楚?”

曹勋的沉重并没有持续多久,仿佛只是开了个玩笑,很快又恢复如常,牵着云珠去用晚饭。

偏偏他越是这样淡然处之,越叫云珠忍不住深想。

成亲这么久,云珠早清楚孩子是怎么怀上的了,无非就是男人把自己的一部分给了女子,与农夫将种子洒进土里是一个道理。

云珠也不用去跟别的男人比较,就知道曹勋给她的绝对不少。

谢文英是去年腊月嫁给的安王,两人正月里去山东就藩,四月份便送了喜讯进京,说王妃诊出了喜脉。

这夫妻俩可比他们晚成亲了半年!

云珠相信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连月事来了都没太大影响,那么……

云珠一边心不在焉地吃着饭,一边悄悄朝对面的国舅爷看去。

难不成,曹勋真的在那些大伤小伤中损了元气,虽然身体还非常好用,结出来的种子却不行了?

这种事也不稀罕,有的男人看起来很结实,其实还打不过瘦子,有的果子表面红通通闻起来也香气扑鼻,吃到嘴里却味同嚼蜡。

“在想什么?”曹勋忽然问。

云珠连忙收回视线,曹勋可以自我怀疑,她作为妻子真质疑这个,他未必受得了。

她临时找个话题:“明日休沐,你有事忙吗?”

曹勋:“不忙,想去哪玩?”

云珠:“去寺里吧,又能避暑,又能上香……”

曹勋停下筷子,目光微微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小夫人:“上香,你想求子?”

云珠习惯地瞪了过去:“怎么可能,我是求佛祖保佑弟弟他们一路顺风。”

曹勋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继续吃饭。

云珠不敢再分心。

饭后,两人去花园里逛了一圈,回来洗漱一番便躺下了。

夜晚是两人最亲密的时候,有时候哪怕曹勋没有那样的心思,他也会亲亲或抱抱云珠,今晚他竟然背对着云珠侧躺,一副马上就要酝酿睡意的姿态。

这如何不叫云珠联想到孩子的事?

年纪再大他都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该有的情绪都会有。

云珠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

她慢慢地贴过去,从后面抱住他,因为曹勋的肩膀太宽,云珠的胳膊是从他窄瘦的腰间环过去的,掌心轻轻地覆在他的胸口。

曹勋握住小夫人的手,声音低沉:“想要?”

云珠用指尖戳了他一下:“你就知道这个,单纯地抱抱你不行吗?”

曹勋笑了:“行。”

他无意识地捏着她纤细的手指,似乎乐在其中。

云珠顿了顿,问:“真的受过很多伤吗?”

曹勋拉着她的手放到腰侧。

云珠很快就触碰到一条寸长的疤痕,因为他全身都是结实的肌肉,以前云珠就算抱过这里,也没有感觉到,毕竟她清醒的时候不会主动探索他的身体,不清醒的时候,又怎么会注意到这点异样。

曹勋解释道:“十八岁那年吧,混战中一位胡将要与我单打独斗,对方要输了时,围观的一个胡兵拿刀从后面偷袭,刀尖穿破铠甲,刺进去一截手指那么长。”

云珠听出了一身疙瘩,好像自己也挨了那么一刀,倒不是她多心疼曹勋,完全是本能反应。

这让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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