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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书言失笑,这考试精神,真是可嘉。
他低声道,“我要是你老师,才不只是给你收走这么简单。”
但他话是这么说,手却诚实地把这个纸爱心塞进了口袋。
你愿意管着我吗
段执虽然说搬进了季书言家,却也没闲着。
他学校是放寒假了,工作室却没放,还要继续跟其他人一块儿做项目。
季书言是不太懂这块,但是看他有时候一身疲惫回来,也有点心疼,嘴上不说,背过身却让阿姨多做点段执喜欢的芦笋馄饨,牛肉锅贴,好给段执当夜宵。
季圆也看出段执忙了。
他坐在沙发上剥开心果,眼见着段执虽然衣衫休闲,却雷打不动地按时出门上班,俨然是把自己给比了下去。
他那颗枯死已久的学霸之心,难得又有点死灰复燃,琢磨着问他舅舅,“我是不是也该去找个实习啊?”
他一想,同样是二十岁,段执已经不跟家里拿生活费了,他却还全靠舅舅养,脸就有点发热,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季书言倒是不怎么在意,把手上的书翻过一页,“你不用因为觉得别人都在做事,你就也一定要做。我希望你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你如果有目标,想去哪个公司实习,你就去。但你要是暂时没想好,你在家里玩也没什么,以后工作几十年,有的是你奋斗的时候。”
他是真这么想的。
他作为长辈拚搏到现在,就是为了让季圆不受任何束缚,去走自己喜欢的道路。
如果季圆不上进,一心要当个快乐的咸鱼,他也不会觉得怎样。
因为人这一生,其实恰恰是快乐最难得。
季圆嘿嘿一笑,却又蹭到他舅舅旁边,得了便宜还卖乖,“那你怎么不劝段执啊?他可卷死我了。”
季书言放在书上的手微微凝住。
他哪是不想劝,他是劝不住。
“段执,比你心思重多了。” 他轻声说道,“他跟你长在不同的家庭,有着不一样的性格,他的快乐和他的满足点也和你不一样。”
季圆没懂,眼巴巴问,“啥意思?”
季书言却没再说,拍拍他的脑袋,让他一边玩去。
时间一晃,寒假就过去了小半。
段执工作室那边的项目终于完成了,季圆也找了个绘画班,最近天天在家创作,还要把他的大作挂了满墙。
眼看着离除夕就剩一周,季书言抽了个空,带季圆和段执一起出门买年货。
如今的年味虽然不如以前浓,但是街上还是到处能看见喜迎新春的痕迹,超市里也到处是卖春联福字的,还有一个个小灯笼,圆鼓鼓,红扑扑,挂在架子上也颇为可爱。
段执以前从来没有买过年货,站在超市里简直无处下手。
季书言往购物车里放了几个礼包,准备分给同事的小孩,他问段执,“那你以前春节都是怎么过的?”
段执回忆了下,“这些家里都有人准备,后厨也有厨师负责,除夕夜近亲都会到我们家来,一大家子一起吃个饭,其余的也没什么了。”
季圆说,“那听着还挺热闹。”
段执扯了扯嘴角,没接话。
要说热闹,也是挺热闹的,满屋子的人,三桌酒席才放的下。
但要说没劲,那也是没劲透了,除了他爷爷和姑姑还算亲切,其余人都是客客气气,虚与委蛇地说些客套话,明里暗里的比斗。
他最不耐烦这种场合,偏偏作为他爷爷最偏爱的孙子,只能钉在那儿当吉祥物。
但今年可好,吉祥物也轮不到他当了。
段执把一个小灯笼在手里转了一圈,眼睫低垂,侧脸有些落寞,但他再一抬眼,又恢復了平常的样子,笑眯眯地把一盒乳脂糖球往购物车里放。
可季书言却注意到了他刚才的失常,只是没有点破。
他又拿了几袋段执喜欢吃的零食,问段执,“你来选个窗花,回家要贴墙上。”
段执顺着季书言的视线看过去。
他还真没选过,这么细枝末节的事情,一向轮不到他操心。
“拿这个吧,喜鹊闹枝,” 他挑了几个,“还有这个,年年有鱼。”
季书言示意他放进购物车里。
之后季书言一会儿指挥段执去买火锅调料,一会儿去找他要的那种腊肠,支使得段执团团转。
连季圆都看出来了,“舅舅,你怎么专门让段哥跑腿啊?”
这难道是什么特殊情趣吗?
季书言低头看巧克力,“给他找点事做,省的想东想西。”
好在段执自己也乐意。
被支使得团团转还挺开心,最后结帐的时候,他把季书言手上的东西都拎了过来,隻给季书言留了盒蛋糕,让他拿着吃。
季圆在后头费力地拎着一大袋沉甸甸的冷冻食品,眼睁睁他舅舅往段执嘴里也喂了一口蛋糕。
只有他,无人问津。
仿佛一个跟在身后的搬运小工。
这就是恋爱的好处吗?
他一脸茫然,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东西,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找个男朋友的好处。
采购完,三个人就直接回家了。